卯时已过,此时此刻,整个战场上已经开始弥漫着薄雾,但对于仅仅隔着二里不到距离的两队骑兵而言,大雾却似乎是不能阻隔住一场战争的热情。
“乌拉拉-------”
此刻,双方进行短暂的对峙之后,飓风骑兵团却是率先发动攻击。
骏马奔驰,迎着晨风,却是响起回人军团响亮的号子声。
“杀!”
与此同时,塔袭亦是下令骑兵开始冲锋。
此时此地,一队是来自久居陕甘地区的大汉,他们的血脉中流淌着的是回鹘人的血液,他们世代久居甘陕,却也有古羌人之风,汉胡融合的他们,世居边塞,习武之风盛行,却是马背上的好手。
而另一队,则是白山黑水上崛起的渔猎民族,他们的祖先也曾辉煌过,创造过时至今日仍令汉人倍感羞耻的靖康之难!
时至今日,他们又再创了一个大金帝国,他们是大金的勇士,南人的万里河山,是他们的围场,千万人口,不过是他们榨取的牲畜!
一个是略带传统,采用新式锻造法的马刀!
一个是类似蒙古解手刀的制式军刀-----顺刀!
“哐当-------”
短兵相接,却是顿时擦出火花四起。
“乌拉拉-------”
刀刀见血,似乎是激起了来自祖先血脉中的荣耀,飓风骑兵团的回族将士们却是越杀越欢。
仿佛只有战场,才是他们驰骋的江湖!
......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间,双方都已是出现一定伤亡,只不过飓风骑兵团乃是以逸待劳,而塔袭的八百骑兵却是有些落荒而逃,在气势上,可以说飓风骑兵团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与此同时,飓风骑兵团那可是整整一个团的编制,满额足足是三千人,参战的骑兵却也有二千五百之众,故而在人数上,飓风骑兵团可以说是塔袭残部的四倍之众。
“梅勒大人,这就是群疯子,弟兄们损失过于惨过,还是边打边撤吧!”
“也好!”
抹去贱在脸上的鲜血,塔袭却是一脸凝重道。
因为依照之前的计划,他们本就是逃出包围圈,根本就无心恋战。
只不过此间,明军这伙骑兵缠的紧,他们根本无法脱身。
“你这鞑子,纳命来!”
就在这时,飓风骑兵团一个魁梧大汉却是举刀朝着塔袭的正面,一刀劈了过去。
“哐当!”
却见塔袭一个横挡,短兵相接,却是擦起一片火花!
“梅勒大人,你带人先撤,让末将来会会此人!”
见自家梅勒大人遭遇强敌,塔袭身旁的一骁骑校西林觉罗巴尔却是一刀剁翻与自己纠缠的明军骑兵,转而朝着塔袭身旁而来。
“如此也好,巴尔,此一战若是你我能逃得性命,本大人给你一牛录!”
说罢,闪过来自对面明军将领的攻击,塔袭却是转身拔马就走。
“哪里走!”
眼见与自己交手的鞑子将军欲要离去,那大汉却是一声呵斥,却是急欲追赶,而就在这时,猛地一侧却是有一利刃劈了过来,那大汉却是侧身一躲。
“呸,你这莽汉,休的追我家大人,俺巴尔与你一战!”
对于这不知从那个疙瘩中蹦跶出来的鞑子,那大汉却是心中烦闷无比,因为他却是知晓,就在刚刚逃离的,绝对是条大鱼!
白白丢了条大鱼,如何不气恼!
而此刻,面对来自对面鞑子的叫嚣,那大汉却是一时兴起,突然一声暴喝道。
“爷爷乃是靖海军飓风骑兵团中校团副丁国栋,鞑子找死!”
这一声,却是有如当日长坂坡前张飞一声吼,却是让那骁骑校巴林觉罗巴尔愣了愣神,然而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那容得半点分神,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巴尔回过神来的那一刻,一把利刃已是顺势劈了下来。
巴尔先用刀去格挡,但是已经迟了。
一个呼吸间,血溅三尺!却见骁骑校巴尔头一歪,栽倒在了马下。
此处要说的这飓风骑兵团团副丁国栋,却也是甘肃回人,与米喇印却是旧识,此人与米喇印经历极为相似,后入靖海军飓风骑兵团充任团副,做了马爌的副手。
“他奶奶的,这孙子还真是溜得贼快!”
一刀结果了那骁骑校,此刻,塔袭却是早没了身影,丁国栋却是一阵骂咧,而与此同时,山间晨雾愈发的浓厚,与此同时,后金扔下了数百具尸体,却是惶惶而逃,只不过再要追赶却已是不便。
“兄弟们,收拾好战利品,回营交差!”
......
飓风骑兵团自回营地交差自是不提,却说此间塔袭一路狂奔,好不容易甩开骑兵逃得性命,清点周围,却是不过剩下二三十骑。
“也罢,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不容易舒缓了一口气,当看到此刻眼前跟随自己的二三十骑,而且几乎是人人带伤,塔袭却是暗自叹了口气。
“大人,此间我等该是往何处去?”
在察觉四周没有明军出没以后,却是有一骁骑校上前询问塔袭,这下一步该是如何去走。
而此时此刻,面对着不远处那唯一的一道出山口,塔袭却是沉默了。
对于那道通往盛京放下的唯一一条官道,塔袭自然是明白的,但是此间明军出动数万大军来攻,毋庸置疑,这山道必有明军重兵把守,那么该当如何是好?
思忖片刻之后,塔袭终究是拿定了主意。
“所有人下马,弃去不必要之物,只留随身之物,上山!”
......
山道出口两侧小山之上,却是道路崎岖,因为荒芜,却是荆棘丛生,此间二队巡山猎捕的明军小队逢山开路,斩荆棘而行,却是行动缓慢。
“他娘的,别逼老子骂人了,什么玩意,我说我俩好歹是帝国军事学院龙虎班出来的精锐,不让我们上战场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我们去打猎!”
“......”
“啊喂,我说云靖.......云靖,你给我站住,到底听我说没有!”
“好了,好了。我说温甫,这一路来,你都念叨多少遍了,能不能消停些。”
此二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陷阵军队正,帝国军校精英李定国、刘文秀。
要说这二人缘何身在此处,却是因为作为帝国军校毕业生的特殊待遇,自打皇帝对二人特别照顾之后,曹文诏却是严格执行皇帝的指令,沙场征伐,但二人毕竟年轻,且又是军事学院的精英学员,党天才也得历练,所以二人就被曹文诏随手丢给了靖海军山地特战旅的高杰。
美其名曰,历练历练。
结果就历练到了山间巡逻打猎,改善军中伙食,尽管说靖海军的军需品根本就不用就地征集。
“哎,原来云靖你不是聋子.......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
面对刘文秀这番话,李定国纵使是再好的脾性,却是也有些恼火不已。
“温甫,若不是你在高将军面前嘀咕,说什么好事都没他的份,若是不然我们能被打发在地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吗?”
“咦,你怎么还.......”
“嘘,有情况。”
然而刘文秀本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李定国所打断,因为就在刚才,他却是听到附近荆棘丛中隐隐约约有窸窣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