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我流血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有一千只蜜蜂在我耳朵里乱飞,嗡嗡作响。
我的身体怎么会流血?
耳畔很多嘈杂的脚步声,许多人影在我的眼前晃啊晃啊。
我抓住一抹衣服,颤声道,“我怎么会流血?”
“小姐,请您保持轻松,深呼吸!我们会帮您止血!现在我们要给您注射麻药,请您放轻松,否则我们找不到您的血管了……”
“手术刀,止血布……”
“患者私处大出血……”
好乱,很多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始终没办法闭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雪白的天天花板,手进攫着被单,指甲戳进肉里。
一阵动静后,身体不痛了。
医生呼出一口气,“太好了,血止住了!”
所有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好像终于捡回了一条命一样。
护士用毛巾擦拭我的额头,甜声道,“小姐,以后注意身体,不要再淋雨了,幸亏我们抢救及时,您的孩子才保住了……”
孩子?!
我手一伸掐住了护士的手腕,“什么孩子?!”
“小姐!”几只手将我摁回了床上,“您别激动,对孩子不好!血刚止住,您太激动对影响到腹中胎儿!”
“告诉我!什么孩子!”我厉声质问。
“小姐,您不知道吗。”
护士甜美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仿佛一场梦靥。
“您怀孕一个月半了呀,您要注意身体才行,秋天出去淋雨,幸好这个孩子健康,才没有小产……”
“我……”我颓然跌回床上,好像从几百米的高空坠落,震耳发奎,“我怀孕了?”
“是的呀。”
医生和护士神色古怪,收拾干净了现场和手术包,“小姐,您好好休息。。”
他们准备离开。
“等等!”我艰难地启嗓,“你们谁都不许告诉历北辰我怀孕的事情。”
“什么?!”医生和护士,错愕地看着我。
“要是被历北辰知道我怀孕,我立刻撞墙,我活不成,你们也别想竖着出去!”
还很虚弱,可是眼神和语气透出丝丝慑人的阴冷。
医生和护士打了个寒颤,“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若是先生知道您怀孕了,一定很开心。”
“我说的话,你们都没听到?!”我目露阴狠,攒紧被单,“不许提及我怀孕的只言片语,听到没有!”
“……是。”
医生和护士齐齐退出。
外面响起一阵对话声:
“历先生,小姐平安无事。”
“……她怎么会流血?”
沉默了下,“小姐的例假来了而已,先生请放心。”
“马克,送人。”
“是先生。”
脚步声朝房间来。
我将手放在小腹上。
宝宝,你来得不是时候啊……
历北辰和周小栀将要订婚了,两大世家的联姻,我要是横插一脚,他们还不得拿刀追着我砍?
历北辰的个性,想也知道,如果他知道我怀孕,一定会义无反顾和家里人作对……
咯吱一声,门打开,我迅速地将自己的手从腹部挪开,脸上苦涩化开嫣然一笑,“北辰。”
历北辰冷峻的脸微微紧绷,“好点了?”
“嗯。”
历北辰眸底闪过一抹失望,很快又恢复如常,紧紧握住我的手,脸上满是自责,“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湿了眼眶,埋进他的怀里,心乱如麻,“历北辰,我该怎么办?”
历北辰紧绷的脸这才柔和了些许,薄唇微掀,字字轻柔,“休息一下。”
太累了,我喝了点流食,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历北辰一直躺在我身边,搂着我,任由我枕着他的手臂,一动不动,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历北辰的手麻木到几乎不能动。
“先生。”马克叩门,悄声道,“巧克力买回来了。”
“进。”
看到马克手上拿着那家店铺的巧克力,我诧异了一下。
历北辰接过盒子,剥开一枚巧克力的糖衣,递到我唇边。
我吃下去,很快巧克力的苦涩味道便在齿间蔓延开,“好好吃。”
历北辰捧住我的脸,“好吃怎么哭了。”
“太好吃了才哭的。”
历北辰拿走巧克力,“那么不要吃了。”
马克轻声道,“先生,您该去香港开会了,迟了就赶不上飞机了。”
历北辰揉了揉我秀发,没有回答马克,而是问我:“可以走吗。”
我点头。
一个钟后,我来到了机场,上了历北辰的私人飞机。
“我和你一起去开会?”
历北辰紧紧握住我的手,一路上没有松开过,没有什么表情的俊颜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弧度,“等我们从香港回来后就和你去民政局。”
我将目光投注在窗外,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优雅动人的空姐,红着脸问历北辰要吃什么。
历北辰凝视着我,声语低沉悦耳,“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敢对上历北辰炙热的视线。
历北辰点了菜,空姐很快上菜了,是一些煮得很烂的食物,我吃了两口,尽管饿得发晕,菜色味道也不错,可还是难以下咽,我强忍着呕吐感,抿了几口水,强迫自己吃下去。
几个小时后,飞机停泊在香港飞机场。
因为是南方沿海,天气尚且有几分炎热,历北辰却还是给我披了外套,抓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走下飞机,一群西装领带的男人在飞机出口站立成两排,“历先生。”
看到我,所有人,皆是一愣。
“这位是……”
“我未婚妻。”历北辰抓紧了我瑟缩想要抽出来的手。
一群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周家……”
话还没说完,被历北辰冷声截断,“她姓白。”
“……白?!”
几个男人惊的一骇,错愕不已,惊疑不定。
“累了?”历北辰冷峻的神色在垂眸看向我才稍显柔和,“我带你回酒店休息?”
我温顺点点头。
饶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历北辰对我不一般,一群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了,赶紧请历北辰上车。
到了酒店,历北辰去酒店会议室开会,马克陪我留在房间,我打开关机多时的手机,略过黄艳华的电话,打开微信,几十条信息跳出来。
“流苏,你说北辰哥哥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不接电话呀,赵姨说他又推迟了会议,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流苏,你怎么不回复我消息呀,北辰哥哥玩失踪,怎么连你也这样。”
“流苏,你没事吧,你让我好担心!”
“我打电话给市长先生,他说他找不到你人!你究竟在哪里,给我死出来,呜呜呜……”
我心口烦闷,关了手机,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稳的脚步声来到我床边,再掀帘,眼前出现男人俊美无俦的笑颜,“想什么?”
我坐起身,“你回来了。”
“现在天黑了,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历北辰掀开被子,坐到床上,伸出手臂揽住我。
“哪里?”
次日清晨。
西尔贝跑车徐徐停在一片海边。
白云如洗,天蓝如练,远处海水推着细沙,香港天气怡人,温度适宜,非常舒适。
打开车门,我的脚还没落地,历北辰便将我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自己能走!”四周还有路人,我脸瞬间烧烫。
历北辰笑了两声,抱着我一路来到沙地,走到了一个位置,才将我放在地上。
我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脚下铺满了玫瑰花,扫视一圈,玫瑰花竟然铺成了一颗心形。
我又惊又喜,历北辰什么时候这么罗曼蒂克了?
“历北辰,这……”
“过来。”历北辰携着我的手往前走。
远处,驶过来一艘游艇,缓缓停在岸边。
游艇走下来几个男人,恭敬出声:“历先生。”
嫌我走得慢,历北辰抓住我的腰,将我抱上了游艇。
我听到那两个男人低笑,恼羞成怒地挥舞拳头,“历北辰,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我又不是残废。”
历北辰薄唇微勾,吩咐水手,“出发。”
我看了一眼汪-洋大海,历北辰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历北辰,我们去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