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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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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片短暂的空白,你很难想象中当一个有着仿佛是天才艺术家用小刀在大理石雕刻出来的美丽容貌的吸血鬼与你之间仅隔着几厘米说话会出现什么状况,不仅仅是吸血鬼的相貌,还有他的声音、气味,无一不在诱惑着人类,用“食物”来代替人类这个词或许更恰当。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卡莱尔带着几分低沉笑意的声音在雷古勒斯响起。

“等等!”雷古勒斯急忙道,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卡莱尔,你先把我放下来。”

卡莱尔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预料之外的不解,不过他还是顺应了雷古勒斯的意思将他放了下来,并帮助他站稳。他疑惑道:“雷?”

雷古勒斯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那双隐隐透露出几丝金色的黑色双眸,说:“总感觉你在试图迷惑我。”

卡莱尔稍楞,继而露出一个与往常没有太大区别的浅淡笑容,“很抱歉,这是身为吸血鬼的本能,我无法控制它。”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愧疚,眉眼间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几分歉意。

雷古勒斯不得不承认这张五官搭配完美的脸上不管露出什么表情都是漂亮的,无暇的面庞实在很难不让他将自己的视线投射到对方身上,不过卡莱尔这本会令所有人仅是看一眼都会心神愉悦的容貌却让雷古勒斯内心更加的烦躁,这总会违背他本意的不自觉地注视让他有些厌恶这种不由自主。

雷古勒斯不喜欢卡莱尔的避重就轻,他说:“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仅是指吸血鬼的天赋魅惑。”

卡莱尔稍微沉默,然后说道:“很抱歉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的。”

雷古勒斯看着对方那双尽显真诚的双眼,希望能从中看出什么,很遗憾的是他与以前一样还是不能看穿卡莱尔这副谦逊有礼的温润表象。他放弃般的说道:“你生前一定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卡莱尔不明白雷古勒斯会突然这样说,他否认道:“不,我是一个牧师。”

雷古勒斯轻笑:“那么也差不多了。”

“为什么这样说?”

雷古勒斯解释道:“无中生有、自欺欺人难道不是神职人员的专长吗?”

“雷,你对于神职人员的成见太大了。”卡莱尔先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无奈地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我一定不是你所说的那些人之一。我的表现一直很令人失望,我完全无法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优秀’牧师,当我真正可以有所表现的时候,我却因此变成了吸血鬼。”

还没等雷古勒斯继续说什么,卡莱尔对着雷古勒斯又说道:“别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我想爱丽丝他们已经等急了,我们该过去了。”

雷古勒斯移开自己的视线,不再去注视这个总让他失神的吸血鬼:“算了,我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那个吸血鬼还是有可能回来的,所以我认为你最好还是与我们在一起。”卡莱尔说道。

雷古勒斯说:“那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其他的吸血鬼,已经让它近身了一次,我不会再让陌生的吸血鬼再次近身了。”他只需要在周围设下几道警戒咒及触动式厉火咒就可以了。

他没有听到卡莱尔回话,他抬起眼睑再次看了卡莱尔一眼,不出意料的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片无法说出口的忧心。雷古勒斯这次没有再犹豫,他说:“我不是毫无力量的普通人,我是一名巫师。”

没有雷古勒斯想象中惊讶,卡莱尔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他只是回视这雷古勒斯的双眼又沉默了一会,“……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他一阵风似的不见了踪影。

雷古勒斯看着空荡荡的四周静默了片晌,卡莱尔几乎完全超出自己预想的反应让他有些摸不透对方的心思,虽然他也从未真正明白过卡莱尔的心思……

爱丽丝看着回来了的卡莱尔,她没在他身边发现雷古勒斯,于是她问道:“卡莱尔你把雷抛在那儿了,怎么没把他一起带回来?”

卡莱尔迈过一丛半人高的杂草来到众人面前,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意味说道:“我好像惹他的生气了,他暂时不想过来。”

爱丽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她说:“原来老好人卡伦医生也有惹人生气的时候啊。”

如果是平常时候卡莱尔一定会与爱丽丝说笑上几句,不过此时他的却没有一点玩闹的心情。

埃斯梅想了想,担忧地说道:“卡莱尔,让那个孩子一个人呆在那里好吗?”

卡莱尔说道:“应该没问题。雷不是毫无力量的普通人,他是一名巫师。”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又补充道:“……雷说的。”

刚刚进食回来的贾斯帕恰好听到卡莱尔说的这几句话,他有些惊讶地说道:“巫师?”他身为美国南北战争时南部联盟的少校也曾遇见过一些巫师,自称可以帮他赢得战争,不过他们都是一些想趁着战争发财的……嗯,骗子。他并不认为巫师不存在,毕竟连吸血鬼都存在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因为那同样是只有在传说中才存在的巫师就在自己家里让他有些点惊讶。

爱丽丝看向卡莱尔,“你在说什么?”

“雷是一名巫师。”卡莱尔又重复了一遍。

爱丽丝满脸好奇地看着卡莱尔,卡莱尔没等她再问什么便说道:“如果你已经进食完毕,你可以去找他,让他亲自回答你的问题不是更好?”他还是不放心雷古勒斯的安危,如果能有爱丽丝陪着雷的话他就会放心很多。

于是雷古勒斯并没有享受多久的一个人的清闲,当他察觉自己设下的警戒咒被人触动了后他再次警戒了起来,在看清来人是爱丽丝时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虽然他在卡莱尔面前讲话说的异常圆满,不过他还是有几分不自信的,毕竟吸血鬼的速度太快,快到他用肉眼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行动,与之对抗的话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爱丽丝,你怎么过来了?”雷古勒斯问道,“吃饱了?”这真是一个有些诡异的句子。

爱丽丝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雷古勒斯面前,她闻了闻雷古勒斯身上的味道,“……你真的是巫师?”

“卡莱尔已经说了?”雷古勒斯歪头,“我的确是一名巫师。”

爱丽丝眨眨眼睛,问:“你的父母也是巫师吗?”

“……嗯,是的,我父母都是巫师。”布莱克家族可是英国巫师界的纯血大贵族之一。

爱丽丝扯着雷古勒斯的袖子问东问西,雷古勒斯觉得自己成功的由一名巫师转职成了麻瓜马戏团里的魔术师。

雷古勒斯和爱丽丝坐在地面上,爱丽丝把玩着由雷古勒斯变出来的一个小水球,却不小心用指甲将其戳破被水淋了一身,然后雷古勒斯挥了挥手,爱丽丝的身上重新恢复了干燥。

爱丽丝惊叹道:“真难以想象,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吸血鬼外还存在着巫师,那你说童话故事中的精灵啊、小矮妖呀什么的存在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雷古勒斯如实说道,事实上他连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除自己以外的巫师他都不清楚。

爱丽丝笑得极为开心,她说:“这下子拉普西和福克斯镇要变得热闹极了,狼人,吸血鬼,还有巫师,三大黑暗种族竟然在华盛顿州凑齐了。”

雷古勒斯敏锐地捕捉到了爱丽丝说的一个词汇,“狼人?你说福克斯镇有狼人?”

爱丽丝摆了摆手,回答道:“不是福克斯,是拉普西,那群气味难闻之极的家伙在拉普西。”

一提到狼人雷古勒斯就不自觉地联想起黑魔王身边的那个芬里尔·格雷伯克以及他哥哥西里斯的好友莱姆斯·卢平,一个是暴躁、嗜杀成性的狼人,一个是在月圆时无法控制自己变身且会失去理智的狼人,无论是谁都没有给他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雷古勒斯又问:“拉普西距离福克斯有多远?”

爱丽丝不确定地说道:“十五英里?”

雷古勒斯说道:“……他们很危险。”

爱丽丝却说:“虽说我不怎么喜欢他们,不过他们真的并不如吸血鬼危险。”

雷古勒斯没有立即回话,他觉得既然这个世界上的吸血鬼与自己认知里的吸血鬼存在着一定的差别,说不定狼人这种生物也与魔法界的狼人有着很大的差别,他说:“我很怀疑我所认知的狼人与真实的狼人存在着很大的不同,就像我原本以为你们吸血鬼都惧怕阳光一样。”

爱丽丝说:“事实上我对狼人也不太了解,我是1950年加入卡伦家族的,今年是我第一次来到福克斯小镇,有关狼人的事情我也是听卡莱尔说的,你可以向他问问。啊,对了,听说你和卡莱尔吵架了?”

“没有。”雷古勒斯回答道,只是他单方面在生气罢了的,不过与其说是在生卡莱尔的气,还不如说是在气自己。

他从地面上拾起一根干树枝,随意地写出一个花体字的名字,然后又将它划掉,再写再划——

卡莱尔·卡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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