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十点,高家。
张洁似乎嗅出点味道了,不安的问:“他们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帮忙。”
高顺随口敷衍一句:“几个病人家属。”
张洁没有追问下去,柔情似水亲他一口:“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但是不管你做什么都让我知道。”
高顺哑然失笑把她拽过来搂紧,安慰性的轻拍她几下,轻笑一声打趣她:“还没过门呢就想做管家婆了。”
张洁大为窘迫还趁机在被窝里撒娇,刚闹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张洁嗔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高顺轻吻她一下让她早点睡觉。到了宽大的阳台上把门带上,眼前是虚无飘渺的夜空,耳朵里是张自峰阴阳怪气的声音。
大毒枭跟自己的兄弟乱开玩笑:“这个姓叶的麻辣女警,该不会也是你的相好吧,兄弟你口味变了啊,什么时候喜欢上这调调了。”
高顺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毫不客气的开出价码:“我要人,说你的条件。”
张自峰并不急于提条件,反倒大声抱怨起来:“又不是我绑的人,绑人的是札希尔民兵。兄弟算了吧,不就是个女人吗,想玩女人了到大哥这里,哪国的都有……”
高顺眉头皱的更深,再次在心里大骂叶婷不知道天高地厚,连有势力的阿富汗南部地方军阀她都敢惹。札希尔民兵组织,阿富汗南部金新月地区,最有实力的大军阀之一,现在连他都要头疼。
张自峰仍然不改开玩笑的口气:“差点忘了。我兄弟可是个多情种子。啧啧,这么漂亮的美女警察,做事怎么就这么莽撞呢。”
高顺终于失去耐性,打断他话:“你办不了,我也可以找别人。
张自峰口气逐渐酸了起来:“我都差点忘了,高大医生在这里混迹了三年,简直比我这个地头蛇还有头有脸。如果你要找南方联盟地人帮忙,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他们现在是自身难保。”
高顺也知道他说的没错,世界各大媒体早就有消息了,新一轮的打击让南方联盟控制的主要城市损失惨重。强忍住想要砸门的冲动,只有老天和他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明白,那里的局势有多糟糕。
张自峰突发奇想继续罗嗦:“当然如果你能动用到北方政府军,那又另当别论了。”
高顺略显烦躁挂上电话,结束了这没营养的谈话,他当然了解张自峰这个人。让他为了一个女人去大打出手,那绝对是不可能地。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眼前大街上行人稀少只剩下路灯还亮着,静谧的感觉让高顺心情也平和了一点。能在这么安静的夜色里呼吸新鲜空气,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几分钟后张洁体贴的推开阳台的门,抱紧他的同时柔声劝道:“早点睡吧,下星期不还有大手术吗。”
高顺嗅着她熟悉的发香体香,真想就此不管不问,跟女友这么平淡的过上一辈子,却发现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第二天上午,同恩医院特护病房。
高顺面无表情站在床边,病床上那位戴着老花镜正在看资料。撕坏地文件夹,明显就是国际刑警们给的那包。高顺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想到找人帮忙,无疑眼前这位在这种事情上,是最有发言权的。
陆军上将看过了资料,摘下老花镜的同时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为了救一个人很可能搭进更多的人。智者所不为也。”
高顺愕然过后潇洒一笑,伸手拿回档案袋随手仍到托盘里,早就对这个结果有心理准备了,如果眼前是个莽撞的人,他也绝对坐不到现在的位置。病床上坐着的是个战略家或者叫做军事家,而他高顺不过是个外科医生,做事情的风格可能不太一样。
陆军上将很快给自己找了另一个借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三天前我已经卸任了。”
高顺又是潇洒一笑,轻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多少年的留学经验包括后来的经历告诉他,万事求人不如求己,这个要求他本来就不应该提的。
笑过之后拿起药单,信手开出几种术前药物,有助手很快接过去,一溜小跑去药房
等待地这段时间里,老头似乎于心不忍,想了一想很委婉的提醒:“如果你想要一点消息,我在当地有几个人,可能会帮上点忙。”
这么大的领导肯这么说话,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而心高气傲的高顺很不客气的拒绝了,冷淡的表情里却又霸气十足,让周围地卫士和护士再次心里发麻,同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眼前这个大冰块,很可能真的是一代人杰。
高顺拒绝的算是很强硬了:“您安心养病,手术三天后上午进行。”
就算白痴都听出来话里有话,摆明了大冰块不高兴了,真的在这么大的领导面前,都敢出言不逊的也太嚣张了吧。老头也似乎有点火了,脸上一沉想拍桌子的时候,又被他强行压下火气,挥手示意所有人出去。
护士医生倒是还好,几个卫士还不情不愿的,最后还是很无奈的出去了,还不忘从外面把门带上。高顺仍旧面无表情站在床前,随手撕下张床头卡,若无其事在上面写写画画。他气在叶婷怎么也算为国尽忠,现在出了事反倒没人管了,有时候高医生也是有点小孩子脾气地。
老头看着他冷淡的表情,喘口粗气,也随手拿过张纸画起地图,了了几笔画的也算清楚,然后对着高顺指点起来:“这里,多省边境形成新的毒品通道,已经严重危险到国家安全。你这脾气发的毫无道理,我难道不想把这些人一举铲除吗,年轻人做事也要多考虑一下全局,我们在这个地区的力量相当有限,乱来是肯定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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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顺心说您要跟我讲大条道理,那还是免了吧。在他看来国家大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国际影响之类的所谓原则性问题,通常不在他考虑之内。
这回笑的谦虚多了,潇洒一笑善意的点头:“您休息吧。”
老头有点明白他想干什么了,连这么沉稳的人也头皮发麻,最后警告一句:“我知道你曾经接受过北方政府的勋章,也做过北方联盟领导人的私人医生,三个月是吧?但是我警告你,不要惹祸上身。”
高顺嘴角一扬微微一笑,背转身安静的走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有人让步了:“好吧,要做就做的漂亮点。你这小子,我还是小看你了。”
高顺心说您想多了,挑起两国争端这种本事他自问没有,从一群乌合之众手里弄个人出来,他倒是也不会妄自菲薄,只不过做起来有点难度而已。推开门的时候外面不少人竖着耳朵,明显是在偷听。这几天又是战场又是毒品的,估计把这帮人给吓坏了,都想探听点内幕消息。
高顺这时候的感觉是想握紧拳头,然后仰天长啸,人道主义援助是没有国界的,体育也是没有国界的,无疑政治更没有国界,不管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政治都是同样丑陋。他站在叶婷的角度去想,似乎有一种被出卖的味道。
晚上八点,高家。
张洁刚洗过澡正在对着镜子梳头,高顺心动之下从后面搂上她腰,贪婪的呼吸着她浴后清新的体香。
一阵惬意的感觉,突然说出句很意外的话:“月底咱们搬家。”
张洁回吻他一口,惊讶的反问:“自己的房子不住搬哪去啊……你不是为了躲她吧?”
高顺哑然失笑轻轻摇头,张洁转过身来,轻柔的盈盈一笑:“如果是为了躲她就不必了,我哪是那么容易吃醋的人。”
高顺冲动的把她搂的紧帖自己,柔着声音问道:“换个环境不好吗。”
张洁有点明白了,男友多半是受什么刺激了,这是有点心灰意冷了。
她的性格是想了一想欣然接受了:“换个城市住几天也好,要么就去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不过小雯转学挺麻烦的,我想让她读好一点的学校……”
高顺很轻松的答应下来,再办几件事就可以走了,他骨子里还是个浪子性格,喜欢新环境带来的新鲜感,说走就走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当然走之前,还有几件事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