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
万家齐欢,鞭炮齐鸣,可是荆离却收到了樊江雪负疚自杀的消息,她震惊的望着地上跪着的尹秀珍,许久她才消化了这个消息,大年夜啊,这可是大年夜啊!她手握着桌的边缘,冷冷的望着尹秀珍,而尹秀珍则跪在地上,高声道:“臣担心昭宇的安危,所以请了樊太医前往相府看病,只是心太急,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可谁知樊太医性直气盛,竟在相府自裁,老臣有罪哪!”
几经深呼吸,几经压抑,才将这一腔怒意消除,荆离缓缓的绽出了一丝笑意,迈步到尹秀珍的面前,轻声道:“相母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樊江雪想不开,与相母大人无关,昭宇重病,朕的心中也十分牵挂,待大家过后,朕在亲自去接他,此刻大年之夜,相母还是回府团圆去吧!”
“皇上,您当真不怪老奴吗?”抬起了头,望着一脸平静的荆离,她的心中一惊,又连声问了几句,荆离又是一笑道:“只是一个太医而已,相母大人自行决定便是了,快回去吧,朕陪不了昭宇,这大年夜的,朕不想他一个人呆着。”
“是!谢皇上隆恩!”荆离这样的反应,倒让原本打着一肚子算盘的尹秀珍,无所适从了,她弯身退出了皇家的宫院,但是并没有走远,站在门口等了一会,这时就听荆离道:“来人哪,观月台传膳,传花公子为朕起舞,朕昨天赏了他的舞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了。”
“是!”听到一个宫女应声而去,尹秀珍这才跟着离去,待尹秀珍走后,足足有三个时辰,荆离就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皇上,今天是大年夜,你多多少少就吃点吧!”玲珑红着眼圈,轻轻的哄着她,可是荆离的心中哪里听的进去,她摇了摇头,手握成拳身子微微的颤抖,玲珑知道她在心疼着什么,遂退到一边也不在说话,这时,荆离却忽的转过身子来,她的脸上荡漾着娇冶的笑容,冷冷的道:“尹秀珍,你不让朕活,朕也绝不会让你活,尹秀珍!”
“皇上!”玲珑见她如此失控,忙奔过来想扶着她,荆离一把扫掉了桌案上所有的东西,然后转过了头,一字一句的道:“去传一刀来见朕。”
“是!”玲珑从未见过这样的荆离,立刻吓的退出了房间,转身走了,房中就只余下荆离,她又坐到了软椅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不能在等了,现在已经是要摊牌的时候了,若是在这么弱势下去,大荆国真的要易主了。
让她荆离死,已然是最公开的挑战,她决不会让她如愿的,起身,自已到了一杯茶水,拿出了衣袖中的长鞭,就在那殿中舞动起来。
一个时辰以后,一刀进了大殿,看到的就是荆离跪坐在地上,手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息的样子,一刀心中一惊,立刻奔了过来,因为男女有别,尊卑也有别,一刀选择了就近跪在她的面前,小声道:“皇上,您怎么了?”
“樊太医是怎么死的?”
“被宰相大人亲手勒死的,因为当时勒死樊太医的是宰相本人,所以微臣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樊太医她……”
荆离猛的伸出了手,打断了一刀的话,冷声道:“你在相府这么久,有没有发现什么?”
“回皇上的话,上一次剌杀皇上的那些黑衣人,也被关在了牢中,一共八人!”荆离一听,立刻转过了头,良久她痴痴的笑了,笑了许久,笑的眼泪都要留下来了,最后她才猛的站起身子来,虽然身子还摇摇晃晃的,但是她的声音却丝毫不小,大声道:“好,做的好!去,把这八个人给朕全部都抓来,你要多少人自已带,要什么力量尽量说,朕要这八个人,一个不少的来到朕的面前,你明白吗?”
“是!微臣明白!”叩头一礼,一刀转身闪人,望着荆离决然的态度,一刀也感觉自已热血澎湃起来,他暗中跟在荆离的身边久了,竟然渐渐的有些了解她了,也许……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反击的时刻。
次日,大年初一!所有的京都百姓都在欢天喜地的过着除夕,所有的朝堂大臣们也都一个个的早早来到朝堂给皇上拜年,大家都到了,但是尹秀珍却迟迟不到,直到日上三秆,她才姗姗来迟,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只有荆离,一直端坐在皇位上,一动也不动。
这不知道是由谁立的规定,也许是先祖,也许是先皇,只要宰辅不到,若是没有行军,一定要等到之后才能正式上朝,这也是为什么宰相的权利这么大的主要原因。尹秀珍来到朝堂之后,伸手打了一个呵欠,然后才道:“老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相母大人,今日为何这么迟?”荆离笑着,声音中气十足,令那些朝堂大臣们心安不已,众人心头不由想着,这些谣言说皇上命不久矣,都是虚假的吧。
“哦,呵呵,这是老臣的错,都怪老臣太过宠溺宫主了,他身子不好,昨夜老臣照顾他至天明,所有才会起的稍晚了一些,请皇上恕罪!”
尹秀珍的话刚刚说完,荆离却突然翻了脸,她猛的一拍皇桌,大吼一声道:“好一个稍晚了一些啊,尹秀珍,朕且问你,先皇对你如何,朕对你如何?”
听到荆离连名带姓的唤着宰相的名字,别说是朝堂众臣,就连是尹秀珍自已也都愣了一下,她抬头,望着荆离,看着她冰冷的脸上那一份凉薄,她的心中一沉,心知今天有些不妙,不由弯身道:“自然是皇恩浩荡,老臣惶恐不已,不知皇上为何要如此问?”
“惶恐不已?既然对朕,对皇家如此的尊重,你为何要派人剌杀于朕?”荆离站起了身,一脸的冷酷。尹秀珍也直起了腰,她冷冷一笑,连腰也不弯了,大声道:“皇上,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狩猎场上老臣都已明说,那是有人在陷害老臣,如果是皇上主持的宴局,有人遇剌,大家不都会怀疑皇上吗?老臣这同样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