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就有一个穿着绿色衫裙的婢女端着铜盆从外面走进来,因着上次那个小秋的事情,赵青宁对这别院中的女子都有一些隔阂在心中,只道了声谢,“你将这铜盆放下吧,我不需要人伺候,自己来就行。”
被吩咐来伺候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夏,她将铜盆放下,并没急着离开,站在一边看着赵青宁洗漱,她忽的开口道:“昨晚少东家真是细心体贴,看着赵姑娘您喝醉了,亲自给您洗漱,还吩咐了厨房的人去熬了醒酒汤,待会就能端上来了。”
赵青宁擦脸的动作一滞,她脸上还是湿漉漉的,转头看向小夏,“你是说,昨晚是项云墨亲自给我洗漱的?”
小夏见她一脸不知情的模样,甚至还直呼少东家的名字,颇有不悦。但是想到昨晚少东家浑身落寞模样,她还是耐着性子道:“自然是了,想这世上,估计没有人能比我们少东家更心疼姑娘你了,整个浔县,也没有几个男子能和我们少东家相比,之前还为了姑娘您,将小秋都赶出了别院,所以赵姑娘,你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赵青宁闻言,忽然就笑了起来,别人都看着项云墨如何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可是她也是个人,并不是什么样的感情都得收着,还得对此感激涕零,“的确,你说的都对,使我不知道满足了,不过这是我跟项云墨之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多说无益。”
她拿着帕子将脸擦干净,“好了,昨晚想必已经打扰你们了,我这就回去,还劳烦你。帮忙转告你们少东家一声,昨晚多谢收留。”
见她这就要走了,连声招呼也吝啬于向少东家打一声,小夏又不忿起来,“赵姑娘,你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吗?昨晚我们少东家尽心尽力地来照顾你,可是你竟如此疏远他,就非得让他这样心寒吗?”
原来这人跟之前的小秋倒是不同,小秋是嫌弃自己配不上他们主子,而这一位,却是心疼自己主子受到了自己的冷待,说起来还真是有趣。
那醒酒汤现在也没被端上来,赵青宁头还疼着,所以耐心也没多少,她冷笑了两声,“那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否听说了一件事情,我前些日子正好跟秦家公子定了亲事,不知道你想让我如何对待你们少东家?”
小夏是一愣,她整日和别的婢女都待在别院里头,很少出门,更很少得知外面的事情,更别说下面乡下发生的事情了。她看赵青宁的神情不像作假,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那……那你怎么还和我们少东家走这么近?”
赵青宁目光微微收敛,刚才余光一不小心瞥见了落在门槛上的一道身影,正是早上曙光出现的时候,显得那道身影颀长挺拔。她并没有停下,继续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挚友这一词,我想我与你们少东家,就应该是这样的关系,我想她也会明白的。”
那道影子还僵硬地矗立在门外,赵青宁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昨晚的这一切,她都当做没有发生过,说出这番话,不是给小夏听的,而是给门外的那人听的,他会明白,也会慢慢学会接受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