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骆琛倒下,伍安隅的心仿佛被抛到空中,然后重重地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几乎窒息。
在那一瞬间,她的魂都被吓没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仅仅是一秒的时间,她已经觉得无比漫长。
“骆琛!”她放开骆乐,快步跑过去。
“别慌,没事。”骆琛安慰她。他绵长地喘着气,说话的声音很虚弱,但语气极沉稳。
伍安隅怎能不慌,要是没有宇文约翰搀扶着,他整个人就倒在地上了。
看她还一脸忧愁,骆琛立即给儿子一个眼神。
骆乐心领神会:“妈妈,别担心,老爸很快就没事了。只是审讯时间长,老爸有点儿累而已。”
“嗯。”骆琛点点头。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伍安隅都快被他们说服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
宇文约翰暗暗在心里嘀咕,他稍稍用力,提起了骆琛将他放在轮椅上。
“他们给你打的营养针,偷工减料了吧?那么点距离都撑不住?”
宇文约翰嘟嘟囔囔,拍拍手臂,拉扯着被弄皱的白褂子。
骆琛的意志再坚定,可身体始终不是钢铁造的,血肉之躯所能承受的终究有极限。
他超过48小时没休息,其中48小时内,他一直处于一个亮得让精神感到压力的空间,身体也承受着剧痛的煎熬。
当审讯结束,身体的痛苦让他疲惫不堪,唇上也没有了血色。
他贵为集团联盟的高级指挥官,可不是一般人,或者什么犯人。
让他如此虚弱地离开安全部,谁都知道安全部对这位德高望重的指挥官做过什么。要是被集团联盟的群众知道,唾沫星子都淹没了安全部。
为了骆琛的体面,也为了安全部的体面。在骆琛离开前,安全部给他注射了一支昂贵的营养针。
在一段时间内,让他看上去精神饱满。
这些宇文约翰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早有准备,骆琛走到身边,主动勾搭住他的肩膀,成为他的支撑。
毕竟在乎的妻儿就在面前,要是倒下了,会引起妻儿的恐慌,他不得不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骆,你真没出息,那么点距离都熬不住。”
宇文约翰嘴上是嘲笑,但心里其实很佩服他。从安全局一路熬到回来,还能若无其事走下飞机。
据他了解,安全局那些营养剂用量,有效时间不会超过30分钟,可从那边回来,远超一小时。
骆琛没理他,只是握着伍安隅的手:“有些虚弱而已,没事,休息过就好了。”
伍安隅抹抹眼睛,认真地点点头。
夕阳绚烂,她的泪珠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辉,晶莹易碎。这个娇弱又坚强的女子,是他心头上的隗宝。
“走了走了走了!”宇文约翰毛毛躁躁嚷嚷起来,推着骆琛离开,打断两人脉脉含情的对视。
太可恶了,撒狗粮都不分时间地点!就算自己是他家又怎样?骆乐又没成年,不怕儿童不宜吗?
宇文约翰心里愤愤不平。
这位杰出的科学家,在外给人的印象一向是严谨严肃。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有时候他是个可怕的幼稚鬼,比骆乐还要幼稚。
一路走着,他心里就在暗暗想着一些鬼主意。
“骆,你的情况似乎不太好,今晚你必须留在实验室过夜,以便观察。”
还没检查就判断情况不好,心怀鬼胎会不会太明显?
骆琛只是身体虚弱,并不是智商弱智。
“没这个必要,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
“你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没必要?那些人都不知道在你身上做了什么,万一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我知道他们往我身上弄的是什么。”
“劝一劝你老公。”宇文约翰不与他正值,最后转向伍安隅。
伍安隅被他的称呼弄得耳朵有点发烫,但想想,骆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或许他的话不无道理。
“留在实验室吧,观察一晚。”她柔柔地劝说。
宇文约翰无意是知道骆琛的弱点,伍安隅一句话,男人就没话说了。
骆琛怎么舍得她担心,怎么敢对她说个不字?唯有点点头。
宇文约翰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活像个大反派。
来到生物实验室,骆琛脱下西装外套。
他穿在里面的衬衫与平整没有一丝皱褶的西装外套截然不同,衬衫很皱,特别是衣袖的位置。看得出来被人挽起拉下了好多次。
“看样子是被扎针了,被扎了多少针?”
宇文约翰挽起他的衣袖查看他的胳膊,然而并未发现一个针孔。他并不感到奇怪,毕竟消除表皮小伤口这种技术老早就有了。
“没多少。”骆琛说。
宇文约翰含笑不语,一副看破却不说破的样子。
只不过那耷拉的眉,半眯的眼,上扬的嘴角,都好像是说着我知道你撒谎,你就是在撒谎。
骆琛当做什么都看不见,催促:“要检查就赶紧,别浪费时间了。”
“你那么迫不及待干什么?嗯?”宇文约翰玩上瘾了,说话的语气特别轻佻。
不能否认,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毕竟遇到毫无还手之力的骆琛这种机会可不多,能调戏到就是赚到了。
他微微附身,抬手解开骆琛扣衬衫到上顶的一颗纽扣。忽然,他猛地用力“啪啪啪”的声音响起,他直接撕开了骆琛的衬衫。
伍安隅惊呼了一声,目瞪口呆。这都什么操作!简直是准备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啧啧,这感觉真爽。”
宇文约翰放肆地邪笑起来,还故意舔舔自己的嘴唇,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像极了对大花姑娘下手的流氓。
大花姑娘,骆琛?
一位只用眼神都能杀人的指挥官,竟然如此被调戏。集团联盟的民众,肯定挤破脑袋都想不到。
宇文约翰非常有满足感。
伍安隅从目瞪口呆,变成“这是什么鬼的”哑口无言。他到底在做什么?不会打什么主意打到骆琛身上,对骆琛有意思?
骆琛懒得看他一眼,自个脱掉衬衫。他的动作不快,可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安。”他换叫了一声。
伍安隅望向他。
“搭把手。”骆琛说。
伍安隅伸手过去,骆琛借着她做支撑站起来,缓慢转移到病床上。伍安隅体贴入微地协助他,让他好好地躺到床上。
借着伍安隅替他整理枕头的角度,他轻轻在她脸上滚了一下:“还是自家的老婆可靠。”
宇文约翰脸上的窃喜消散,他冷冷地打量骆琛一眼,现场演示如何滥用职权。
“安隅,你站远一点,你站了我的位置,我不方便替他做检查。”
伍安隅哪儿想到他是这种心思,连忙让出位置,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骆琛。
结果,她的眼珠子就调出来了。
宇文约翰走过去,他并不是给骆琛做检查,而是解开他腰间的皮带。
“你干什么?”骆琛无力质问。
“解你裤子。”宇文约翰坦白。
“你停手。”
“我为了做检查而已。何况你哪个地方我没有看过?”
“闭上你的嘴。”
骆琛只恨现在身体虚弱,否则一手拎着他,将他扔到房间的另一端。
“呲溜”一声,宇文约翰终于将骆琛的皮带抽了出来。
伍安隅在边上看着,不清楚宇文约翰是为了检查还是什么,不知道该制止还是让他继续。
当然,宇文约翰爱玩,但也是知道分寸的人。
放下皮带,他就开始为骆琛做检查。
伍安隅一直留在实验室,寸步不离守在骆琛身边。
宇文约翰让骆琛留在实验室观察一晚,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就是想分开两口子一晚。
可伍安隅这样寸步不离,这是哪门子的分开?
所以他又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将伍安隅赶了回去。
夜深人静,伍安隅躺在床上,她不断告诫自己早点睡觉,睡醒到明天就能看到骆琛,可她就是睡不着。
直到十一点过半,她才稍稍有点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准备入睡,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音。
好像是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