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冲进来的还有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穿的崭新,面泛红光,看来是风老爷子无疑。
“谁是畜生?我风倾月好歹姓风,而且更是长文长公主的独女,难道你说风家上下包括我娘都是畜生之流?”略微歪着头,风倾月淡淡问出声来,那不高不低的声音飘进风中,刚好让所有人听见。
看似温淡,实则锐耳之极。
宾客中,有些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有些顾及身份,只是抿唇憋着笑,依旧如同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大家子。
好利的嘴。老爷子听之不由蹙眉,风啸安则是暴怒:“放肆,你现在像个什么话,大义灭亲,弑姐这等毒辣的事情也做的出来,老子今日不打死以命偿命,就白让你姓风了。”
薛氏听闻三小姐死了,最后才冲进来,看见地上如死狗一样躺着的风雅韵,立刻扑在风雅韵身上哭了起来。
“我的儿啊,你刚过及笄,怎么就死了呢,我的儿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半响,抬起头看着站在远处等着风啸安戒尺的风倾月,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好你个毒妇,我女儿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将她活活打死,我风家绝容不下你这等毒辣之人,老爷,你要是不为我们韵儿报仇,我就跟韵儿一起去了......我可怜的女儿呦......”
风啸安眉头皱成渠沟,一张脸黑的如同锅底,大喝:“来人,上家法,今日我要严惩那孽障。”
众人皆知在老爷子那一辈之后,风家的家法已经是摆设,十几年没用了,如今用上家法,看来这场戏还有些看头。
风倾月不知道所谓的家法是什么,看见众人听见家法二字略微变了神色,就知必然不是什么轻松的玩意,转头看着要死要活逼着风啸安严惩的薛氏。
“好,无冤无仇,我风倾月在风家独活十五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想必在场各位都略有耳闻。”
话音一落,众人心中嚯了一声,这不就是风家的废材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有什么能力杀了耍鞭子数十载的风雅韵?
见众人产生疑色,薛氏赶忙趴在风雅韵身上痛哭流涕起来:“我女儿如今这般惨状,人证物证都聚在,就凭你一张利嘴能颠倒黑白吗?”
说起人证物证,风啸安目光扫过她手中的虎皮鞭,眼皮一跳,似是知道了什么,随即指了一个丫鬟:“刚才是怎么回事?”
风雅韵的伤不是假的,而且面目全非,身上无一处好肉,之前的一堆人身上也大大小小都有几处鞭痕,丫鬟们纷纷跪下哭喊着:“求老爷救命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风啸安耳烦,不耐烦的吼道:“一个一个说!”
其中一个丫鬟收到了薛氏的眼色,又哭又爬的跪到风啸安跟老爷子身边:“回老爷,老爷子,三小姐看今日是老爷子大寿,想将贱......想将倾月小姐请出去一同参加老爷子寿宴,可......倾月小姐跟发了疯一样拿鞭子的打我们。”
“贱人,你还有什么话说?”薛氏恨恨的指着风倾月,满目血丝,恨不得喝她的血食她的肉。
有些宾客嫌热闹不大,站出来煽风点火:“风家主,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天銮国最忌大义灭亲手足残杀这种事,今日可要好好整顿一下风家的家风了啊。”
“人证物证?哼,人证我且不说,至于物证,你们说的可是这个?”冷冷扫过众人,将手中的虎皮鞭猛地置在薛氏跟前:“这是谁的东西,你们可看清楚了?”
鞭子在地上翻了一圈,特征性的白色虎纹暴露在视线里,告诉的众人,这正是虎皮鞭无疑,白纹虎乃四阶魔兽,而且深居万古林,要狩猎并不容易,半年前,风家二子去万古林实战的时候,废了好大力气才拿下。
特地将白纹虎的虎皮做成鞭子赠给最疼爱的三妹,可以说如今皇城中也就风雅韵手里有这玩意。
四周陷入沉默,宾客们也闭上了嘴,免得惹火上身。
薛氏依旧不依不挠:“我韵儿平日里喜欢把这虎皮鞭带在身上已经不是什么谁人不知的事情,你眼红我韵儿鞭子好,想夺过去也不必将我韵儿打成这样,她是你姐姐啊,你怎么下的去手。”
风倾月闻言一下就笑了,平庸的脸上那双眼却是靓丽之极,黝黑宛若深潭的眼眸尽是浓浓的讽刺。
“她身上有识灵扣,她不拿出来,我如何抢得来?那姨娘说她来寻我玩,拿出鞭子作甚?给我瘙痒,还是给我打蚊子?或者是三姐有什么癖好,要我鞭打她?”
跟过来的也有不少年轻人,听见这话噗嗤笑出了声,又觉得场合不对,赶紧闭上了嘴,憋着。
风啸安的脸时青白交错。
“今日各位来的也好,风家不怕丑,我风倾月自然不怕,风家的人欺负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的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直不出声,你们真当我风倾月死的吗?”
“现在风雅韵如此,不过是将她给予我的,一一还给她罢了,我身上如何,你们都是瞎的吗?”
话音一落,风倾月突然撕开了身上的T恤,露出短短的抹胸,那洁白的酮体上面深深浅浅的鞭痕密布,在近一个月的锻炼下,已经有许些消弭了不少,但依旧清晰可见,令人看着都疼。
薛氏也算是个精明的人,委委屈屈地道:“韵儿心疼你无法修炼玄力,一直耿耿于怀,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帮你,跟你过招也是希望你能强大起来,小孩子比武,难免有个伤痕,没想到你就一直怨恨于心。”
比武带伤,这话也说得过去。
风倾月听了这话,不等众人应和,顿时大声道:“既然是比武,略有伤痕是正常的,那你们现在这是作何?以命抵命?倾月年纪小,一时失手控制不好力道,这能怪倾月?再者,比武较量,生死各安天命,今日躺下的若是倾月,我也绝无怨言。”
尾随这薛氏的话,风倾月这句话打蛇随棒上,堵的薛氏与风啸安哑口无言。
从进来就一句话没说的老爷子开始深深打量风倾月,孙辈的事情他很少管,但风倾月的事情他听过很多,一直是软弱无能,如今这气势跟耳闻中的那个孙女相差太多了。
难不成真是被逼成这样的?
她冷冷扫过众人的沉默:“我不过一个无法凝聚玄力的十五稚年,就因为是废材就能任由你们欺负,一声不坑吗?以前的风倾月已经死了,现在的不是吃了亏还要和泪吞的孬种!”
“老爷,家法拿来了。”沉默中,一个小厮冲了进来,手里抱着风啸安口中的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