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二位是今天先休息还是继续调查？”陪着阿龙说了些第九区的陈年往事，天色已经到了正常工时快要下班的时候。
“今日事今日毕吧，我想问问如果跟张峰询问虎子的死因他会不会给我们答案？”阿龙思考片刻，答道。
“这不可能，张峰对虎子那场‘车祸’一直都是讳莫如深，在他的帮派里面更是没人敢轻易提起这件事，我估计张峰自己心里面应该有数，但那个好面子的家伙绝对不会和外人提起家丑来。”虞万支摇摇头，“他今天对你们什么态度你们也看到了，再去主动招他是自讨没趣。”
“除了张峰之外还有其他能了解当年那场案件的地方吗？”阿龙不死心地又问。
“没有……不，也许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有证据留下来，但这个地方我不能陪你们过去，你们要自己走。”虞万支翻着眼睛想了想，回答道。
“该不会是区政府？”阿龙马上反应过来虞万支说的是哪儿。
“聪明。”虞万支点头，“区政府里面有保存交通录像的数据，但虎子死的时候离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不敢保证那里还会保留数据记录。”
“如果录下来的数据里面有异常一定会被保留的，不过你们居然能容忍区政府监视第九区的交通情况？”凌充对这方面比较熟悉，他奇怪的是那些摄像头还能保持工作。
“这个嘛，说起来挺没劲的。”虞万支闻言苦笑，“我们把政府赶出去了自己却没能力接管第九区的交通系统，所以交通管制还是由区政府负责运行，这也是我们容忍区政府继续存在的原因之一，当然你在这儿闯红灯不会有无人机过来给你开罚单。”
“外面已经很少用有人驾驶车辆了，交警队每年开出去的罚单两只手都数得过来。”阿龙插嘴道。
“我知道，不过在这里大家还是很享受野蛮驾驶的爽快。”虞万支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我送二位到区政府附近，如果二位打算在第九区过夜请务必交给我来安排，这是我的联络方式，大部分干扰不是特别严重的地方都有效。”
“到时候就麻烦虞老板了。”
将两人送到地方之后车子就一溜烟地开走了，看来虞万支是真的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和区政府有任何联系，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阿龙轻车熟路地来到区政府门口出示证件，能防住火炮的装甲门板缓缓地滑开了一道缝隙让两人得以溜进去。
“这鬼地方平时怎么出入？”凌充好奇地嘟囔道。
“楼顶有停机坪，上下班直接用飞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了凌充的问题，“陈管理官、凌警官，有事儿找我？”
“这么巧还是知道我们要来？”怎么看林海涛都是守着门口在等他们来，阿龙奇怪道。
“通过交通监视器看着你们俩半天了，虽然没搞明白你们在查什么，不过虞万支把车停在这附近应该就是来找我了。”林海涛笑道。
“那还真是巧了，我们来找你帮忙就是请你动用手上的交通监视器。”阿龙半信半疑地说。
“要查谁的行踪？”林海涛直接切入主题。
“这个先放后面再说，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以前有个跟着张峰做事名叫虎子的人？”阿龙摆手道。
“虎子？”林海涛一愣，回头看向坐在那里摆弄着数控板的老保安。
“多少年前就死了的人，找他干什么？”保安头也没抬地问，架子比林海涛这个副区长还大。
“跟我们在外面查的一桩案子有关，这个案子已经死了四个人了，虽然有三个算得上罪有应得，但我们最开始追查的那位受害者实在不该沦落到这个下场。”不明白区区一个保安为什么这么大派头，阿龙还是耐心解释道。
“……那家伙留了不少记录，你们要什么时候的？”保安沉默了十几秒钟，最后还是开口了。
“关于让他死于非命的那场车祸在这儿有记录吗？”阿龙问。
“有，你们跟我来。”保安拎着数控板撑腰站起身来，朝着一扇可能是通往地下室的门走去。
“林副区长，你们这儿的保安架子好大啊。”旁边的凌充小声跟林海涛嘀咕道。
“啊，忘了跟你们介绍了。”林海涛闻言苦笑，“虽然的确也兼职保安，他是我们区长。”
“？！”此言一出阿龙和凌充都像被雷劈了一样目瞪口呆，区长兼职保安这是什么奇葩的职业搭配？
跟着这位脾气古怪的区长来到地下室，硕大的空间内各种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设备堆得满满当当，有的是最近几年才刚投入的技术，有的则老旧到能追溯至联邦成立前，对不相干的人来说这座地下室毫无价值，但对善于挖掘的人来说这里简直是数据的宝库。
“……嗯，就是这个了，你们自己拿去看吧。”老区长轻车熟路来到一派插满了旧数据硬盘的柜子前站定，拿起数控板按了几个按钮，随后在场其他三人就同时收到了一封来源为匿名的封装数据包。
“果然是这样！”迫不及待地打开数据包，里面的视频让阿龙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这段视频基本上完整记录了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一个壮汉扛着另外一个已经昏迷的男人将对方放到驾驶室上，随后用了某种遥控方式启动车子让它直接高速冲向街边的一座自动加油站，紧接着大火就吞没了车辆和里面的人。
“这个杀人凶手应该就是大黑了？”没见过大黑长什么样的阿龙跟林海涛问道。
“对，他是大黑没错不过比他死的时候年轻太多了，这家伙作恶多端没错，我不知道他还干过这种事。”林海涛点点头。
“你小子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想接我的班子就多用点心在上面别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区长飞过来的训斥像极了恨铁不成钢的父亲。
“区长先生，除了您之外还有谁能调用这里的数据？”阿龙可没有闲工夫管林海涛的闲事，他的目光还是放在案情上。
“除了我？大概是第九区里面的每个人。”区长的笑容有点讽刺，“这个地下室里所有的数据都不是单机保存，它们作为数据库连着外面的交通管理网络。任何有机会接触交通网络的人都能够通过反向入侵获取这里的数据，对于第九区的人们来说这个数据库公开透明，当然前提是你知道你要找什么。”
“您说对于第九区的人，也就是说第九区之外的人连接不到这个网络上？”阿龙没什么反应，倒是凌充突然抓住了重点。
“对，市政府的老爷们担心给第九区留下外接的固定线路会给他们留下对市政系统发动恐怖袭击的后门，于是把第九区的所有公共服务设备网络设置成了只在第九区运行的内网。”区长点点头。
“看来我们要找的犯人就在第九区之内。”阿龙也紧跟着反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