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流云回来,将士们虽然满身杀伐之气,甚至铠甲上还染着鲜血,可是却抵挡不住胜利的喜悦。南宫流云也豪迈的要犒赏三军,回到主帐,几位副将更是脸带笑意和南宫流云说着后续的事情,夸赞上官公子的方法有用。南宫流云清冷的脸上,也隐隐的看见了笑意。
这时几个小兵和军医进来了,禀告了说抓了几个人,在营寨附近,鬼鬼祟祟,暗箭伤人。最后才说,上官公子被射伤了,不让拔箭,此刻在自己的营帐里。
南宫流云急忙来到苏落的营帐,整个营帐弥漫着酒味和血腥味,苏落整个人斜靠在小塌上,浑身失血,一边肩膀漏出来,箭插在肩膀上。另一边的衣服却还是穿着的,脸色如土,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听见有人进来,苏落虚弱的睁眼,看见是南宫流云,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真好,你还活着,就晕倒在南宫流云的怀抱里了。箭因为撞击到南宫流云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止血的伤口,又一次流血了。
南宫流云几乎用吼的把军医叫来,站在苏落营帐外的季风一愣,有多久,没看到南宫流云如此失态了,或许南宫流云从来没有失态过。
好痛,吸着气,觉得每次呼吸,血就跟着流出去。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南宫流云,我是不是快死了?”她挣扎着问。
南宫流云大震:“什么死不死?受这么一点小伤,怎么会死子抬头又一阵大喊:“军医!找到军医没有?”
“南宫流云,如果我死了,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
“什么?”南宫流云心痛,着急,心不在焉,到处找军医。
“把我……火化……我才不要……被埋在地下……让虫蚁啃噬我!”苏落轻声说。
“不要再死不死的了,谁都不会死!”南宫流云生气的说到。
苏落好痛,*着,好疼。
“苏落,你撑着一点,军医马上来了!”
“军医来!军医来了!”有人喊道,苏落倒在南宫流云的臂弯里,右边肩膀上还插着一只箭,和那点点滴滴往下淌的鲜血……
军医惊魂未定,喘息的站在那儿。
“请将军把上官……上官小姐放下,让微臣诊治!”
苏落躺上了床,军医不敢立刻拔刀,生怕刀子一拔,苏落也就去了。看南宫流云这种神情,万一苏落不保,恐怕他这个军医也不保了。先要下人们准备热水,准备参汤,准备绷带,准备止血金创药……忙忙碌碌,在营帐内内外外跑。
南宫流云在门口拦住了他。
“军医,你跟我说实话,拔刀有没有危险?”
“回将军,上官小姐的伤,并没有靠近心脏,可是,流血大多,伤到血管,是显而易见的!刀子拔出时,只怕她一口气提不上来,确实有危险!臣已经拿了参片,让她含着,但是……”
南宫流云明白了,咬牙说道。
两人大步来到床前。
苏落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箭仍然插在胸前。军医已将伤口附近的衣服剪开,南宫流云用帕子压着伤口周围。
军医按住伤口,准备拔刀。
“将军,抱住她的头,压住她的上身,免得拔刀时身子会动!”
“苏落,忍者点!”
苏落虚弱的点头。心里明白,自己的生命,恐怕会随着拔刀而消失。眼睛不禁看众人,好多的不舍,好多的话要说。
军医很不安:“将军!臣拔出匕首时,只怕血会溅出来!是不是让别人……”
“你不要顾虑了,赶快救人要紧!”
军医就握住箭,看着苏落说:“上官小姐,要拔刀了!拔出来的时候会很痛,但是,没办法,非拔不可!”
苏落点了点头,抬眼看南宫流云。
南宫流云大气都不敢出,摒住呼吸,定定的看着那只箭。
军医用刀割开苏落的伤口处,用力一拔。
鲜血立刻飞溅而出。苏落一挺身,痛喊出声:“啊……”
南宫流云将苏落的头,紧紧一抱,血溅了一身。
苏落昏厥了过去。南宫流云急喊:“苏落!苏落!苏落……”
苏落悠悠醒转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她闪动着睫毛,微微的睁开眼睛,只见室内灯火荧荧。她的眼光,从灯光上移开,看到了军医和南宫流云……然后蓦然发现南宫流云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苏落一个震动,清醒了,惊喊:“南宫流云!”
“嗯,你受伤了,别动!”
“赢了吗?你受伤了没有?”
“赢了,我也没事,你安心休息。”
听了这话,苏落才安心的躺在床榻上,才感觉到伤口在疼。
军医给苏落包扎的伤口,苏落是女子的消息,在军营里人尽皆知,苏落的营帐成了比将军营帐还严格的禁止靠近的地方。
给苏落包扎好伤口,看着苏落睡下。南宫流云就下了命令,犒赏三军。
晚上,整个军营都点着篝火,所有将士都在豪迈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苏落一个人待在这个小营帐里,听着外边的豪情万丈,总觉得有些孤单。苏落对着烛火发呆,根本没有听见脚步声。只是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香味,苏落一回头,看见南宫流云给苏落送来了吃的,是烤全羊,说是刚烤好。怪不得空气中总是飘来香味呢!
苏落前一世没吃过,看着盘子里的外焦里嫩的肉,苏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哪里还顾得上受伤的手啊。于让人送来了各种酱料,用左手开始调制酱料,好吃着热气腾腾的烤全羊。
苏落调好了,拿筷子蘸了点,尝了尝,嗯,味道不错。
苏落发现自己左手根本不能使用筷子,于是干脆用手。
苏落还好心的分给了南宫流云一半,因为调的太多啦,吃不了。也谢谢南宫流云再这样情况下还给自己送东西吃。
南宫流云并没有陪苏落吃饭,而是端着苏落调的酱料走了。
不知道胜利的狂欢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苏落只知道,自己可能是昏睡太久了,现在一点也不困。
就坐在自己营帐外,看着天上的月亮。塞外的月亮看起来格外的美,幽蓝的天幕上,月如银盘喷射出清冷的寒辉。这缕寒冷的月光,晶莹温润。没有夏日阳光的火烈,没有孤屋油灯的柔弱,更没有都市霓虹灯闪烁的蛊惑。它是莹润的像那轻咬了嘴唇满含了柔情的少女的美眸,像那无风淡阳里的一泓秋水,像那清空万里外一片蔚蓝。
苏落,想着,即使这里贫瘠,可是这里有这里的美,广袤无垠,随性而动,如果将来可以生活在这里,也是一种美好。想到这,苏落不禁笑了。
苏落在月光的笼罩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白色的衣衫随风飘着,发丝如墨,空灵的眼睛如星辰般闪烁,睫毛柔软的扑闪着,嘴角浅浅的笑着,像是梨花般纯洁,又有着樱花般的灿烂。南宫流云本想过来看看苏落的伤,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苏落,不知不觉了竟然有些痴了。
南宫流云不喜欢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随即就离开了。
两天后苏落终于被允许下床走动了,可是却不允许苏落出营帐。因为苏落作为一个女子,不管是不是穿男装,在军营里都会引起骚乱。苏落简直是被变相的囚禁了。这期间都是南宫流云把饭菜端来和苏落一起用膳。右边的手因为肩膀上的伤根本不能动,左边的手又不太会用,每次苏落吃饭,不是饭菜掉到地上,就是把饭碗打碎,而苏落的营帐别人又不能来,所以这样的残局都是南宫流云在打扫。
后来南宫流云觉悟了,与其撒了一地的饭,然后自己打扫,还不如直接把饭喂给苏落,这样自己省的打扫了。
所以后来就变成了南宫流云给苏落喂饭,一开始苏落还不习惯,矫情的什么都不说,南宫流云喂什么,苏落吃什么。即使吃到了苏落最讨厌吃的芹菜,也皱着眉头吃下去。然后觉得自己满身的芹菜味。后来苏落为了不委屈自己,就开始指手画脚了。
殿下,我不吃芹菜的,殿下,这个烫太热了,殿下,我吃不了这么大一口饭。
最开始,南宫流云看着苏落皱着眉头吃自己不愿意吃的菜,总觉得那样的苏落可爱的让人想要去掐一掐她那张皱成包子的脸。后来,苏落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挑剔了,挑剔的让南宫流云觉得苏落是在报复他喂她不爱吃的东西。可当南宫流云一释放冷空气时,苏落就会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着伤口好疼。
南宫流云没办法,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又一天,苏落被告知,明天要去桐城,一个边关城市,那个苏牧在那里养伤的地方。苏落终于能见到苏牧了。
可是苏落白开心了,当苏落到了桐城的知县府,苏落才知道苏牧早就回到边关了。
知县府的条件比边关要好很多,虽然不比京城,可是这里有丫鬟伺候,可以洗澡,可以吃到比边关好百倍的食物,可以有更好的大夫给苏落医治。
苏落在马车上颠簸的折腾一上午,午后才到知县府,可是这一颠簸,苏落的胃里如翻江倒海,什么都吃不下。到了晚上,苏落早就饿了。
结果苏落因为一时贪嘴吃的太多,不得不大半夜地在知县府的小花园里溜食。
本来,这种丢人的事苏落是绝对要保持低调的,结果也不知道那个知县抽的什么风,结果陪她溜食的丫头足有八个,大概是要好好巴结自己,才有可能升官吧,毕竟,这样的边关小城,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一个达官贵人吧。
跟在苏落后边的,那真是浩浩荡荡啊浩浩荡荡…。
苏落这人丢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