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这回倒是没宿在庄子里面,马车停到了一个荒院门口,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这么一座院子,肯定不正常。
同容策一起下了马车,叶芸还未曾走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子阴寒气息,便在院子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说来也是奇怪,这院子并没有门,倒像是随便进去一边。
袁三一头扎了进去,却也不曾再往里面走,不过是在院子里面弄了些稻草。
看着袁三抱着稻草到了放到马的跟前,叶芸有些狐疑,难不成袁三就是专门为了弄些稻草?
安置完了马匹,袁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冲着叶芸和容策两人笑着说道,“这院子可不是给咱们住的地方,一会儿等马吃点草,咱们在往前走走,有个庄子,也能借宿一宿。”
看着里面黑洞洞的模样,叶芸心中愈发的好奇,这荒院到底是给谁准备的呢?
袁三好像是注意到了叶芸眼中的好奇,急忙挡在了两人身前,又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怎么也不肯挪地方。
看袁三这样子,就知道这地方肯定有鬼,叶芸心中也是愈发的好奇。
“娘子,先上车吧。”
容策说完话,连拖带拽的将叶芸扯上了马车,又将帘子放了下来,叶芸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他倒是猜出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附近几个村子停尸的义庄,不然依着袁三的性格,绝不会不进去的。
至于里面的稻草,他便不清楚怎么回事了,不过若是他的小娘子钻进去了,肯定会被吓个半死的。
到底还是好奇,叶芸忍不住挑着帘子,想要观望院子里,却被容策按住了手臂。
“娘子若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为夫告诉你便是了,不过先说好,娘子可不能哭鼻子。”
看着容策脸上的坏笑,叶芸也能猜出来,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不过应该也不至于把自己吓哭吧。
“你说,我的胆子可大着呢。”
自从经历了和那么多的死人睡了一夜的经历,叶芸便觉得自己的胆子大的厉害。
叶芸信誓旦旦的模样显然让容策极为的满意,他忍不住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块手帕塞到了叶芸的手中。
“那是附近几个村子建的义庄,又横死的人,不能进祠堂的,又或者外姓人,没人收尸的,都在里面。”
听容策说完,叶芸的脸色一白,哇的一下子吐了出来,好在她反应快,吐到了马车外面,饶是如此也有星星点点滴到了马车上。
叶芸终于弄明白了,自己闻到的那股子诡异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又或者说是从何而来的,她就忍不住的恶心。
容策贴心的拍了拍叶芸的后背,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许是一时没收敛住,笑出了声音,叶芸忍不住回头恶狠狠的白了容策一眼,转过头接着吐了起来。
袁三在外面也隐隐约约听到了马车里面,公子和那位夫人说的什么,忍不住摇了摇头,却也无可奈何。
一直到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叶芸这才稍稍舒服了一点,用容策给的帕子擦了擦嘴,叶芸有些疑惑的看向容策。
“你那里怎么这么多的帕子?”
一想到容策一个大男人,出门带了那么多的帕子,叶芸就忍不住有些恶寒,容策还不会是个娘娘腔,喜欢男人吧。
注意到叶芸稍显古怪的表情,容策立马猜出来了她在想什么,忍不住扶住额头,也就是他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娘子,才能够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许是马吃好了草料,袁三吆喝着,赶着马,朝着路的尽头跑了起来。
约莫着半个时辰,马车听到了一个村庄,村子里早已经熄了灯,只剩下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将马车停到一户人家的门口,袁三熟练的敲了敲门,里面走出来了一对年轻的夫妇,那男人看起来也就和容策一般岁数。
吃过饭之后,叶芸同容策被安排到了一个空房间注意,袁三去了令一户人家借住。
前一天也不曾睡好,今日也折腾到了半夜,叶芸刚躺下,就进入了睡梦之中,倒是容策翻来覆去睡不着。
袁三这人看上去忠厚老实,不过容策还是觉得他有问题,这一路上太过于安稳了,又或者说袁三一点破绽没有,反倒像是最大的破绽。
不过袁三到现在不曾有害人之心,若是他贸然兴师问罪,倒像是恶人先告状了。
一直到回到陇定城,容策才彻底放下心头的疑惑,原本以为袁三会是刺客,又或者说是西北刀客,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下马车的时候,容策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不着痕迹的塞进了袁三的怀中,这才揽着一身脏兮兮的叶芸,准备回到容家。
两人谁也不曾注意到,袁三嘴角玩味的笑意。
容家的门房看到穿着落魄的两人,显然没有认出两人,只当两人是哪门子落魄的亲戚,过来打秋风,一脸不耐烦的准备两人赶走。
“快走快走,容家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听到下人的话,叶芸倒是还能够勉强接受,容策的脸色变得极为不好看,容家不是自己能来的地方,那哪里是自己能去的地方?
“滚开。”
冷下脸,一脸冰霜的看着下人,原本都没拿正眼看人的门房,这会儿粗壮的神经察觉出来了些不对劲,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跟在说话的男人身后的,不是府中的少夫人么?
“奴才见过少夫人,少夫人不是跟着少爷出门了……”
门房脸上讨好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起来,这人岂不就是少爷了?自己这次要完了,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么?
“少爷饶命,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求少爷饶了奴才这一次,奴才上有老下有小……”
原本还高高在上的门房,这会儿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抱着容策的大腿哭了起来,到好像是容策做错了什么一般。
看着容策拧到一起的眉头,叶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