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绛邑往北,魏军基本上是沿着汾水向北而进的。
沿河而进,自然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那就是魏军只需要注意来自前方和右翼的敌人袭击,基本上不用考虑左翼的威胁。
宽达数里的汾河为魏军提供了天然的屏障,匈奴人自然不可能跨越过汾河来对魏军实施袭击,所以,左翼无疑是最为安全的。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有利有弊的,最大的弊端就是一旦魏军的右翼被敌军突破之后,魏军就是处于一种背水一战的不利条件,要不就是同敌人决死一战,要不就只能是往汾水里跳。
所以,曹亮将越骑营顶在最前面,就是为了防备匈奴人的袭击。
越骑营在汉中之战中表现上佳,但蜀军基本上是步兵,在平川地区作战,越骑营便可以依靠兵种的优势,对蜀军进行碾压。
但是此时转战河东,越骑营算是真正地遇到了劲敌,以骑战骑,对于越骑营而言,真正的考验这才刚刚开始。
毕竟以前越骑营还没有和骑兵交手的记录,所以这次和匈奴是的作战,曹亮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毕竟相比于马背上的民族,汉人在骑兵方面,始终是一个短板。
而屯骑营刚刚成军,许多的骑手连马都骑不好,更别说作战了,所以曹亮干脆把屯骑营放在了殿后的位置上,单独由越骑营来担纲此次作战的重任。
邓艾自然是一无所惧的,相反的,可以担任先锋官,让他极为地兴奋。
能接替曹亮的越骑校尉的位子,就证明曹亮对他的倚重,邓艾自然是不会辜负曹亮的这番信任的,所以他对这次和匈奴人的战斗,是信心满满。
又过了两日,距离平阳已经只有几十里的路程了,派出去的斥侯,已经可以打探到匈奴人的消息了。
目前,平阳城下少说也聚集了上万之众的匈奴人,对平阳城展开了猛攻,如果不是因为平阳城的城垣坚固的缘故,恐怕在匈奴人的连番强攻之下,平阳城恐怕很难守得往。
一直让曹亮比较担心的匈奴人会来夜间偷袭的事,并没有发生,看来现在匈奴人的注意力,完全是放在平阳城上的,对魏军援兵的到来,似乎没有察觉。
平阳县是河东北部的一个大县,在河东郡中仅次于安邑,前两年朝廷似乎就有一个动议,欲将河东郡一分为二,在河东郡的北部,以平阳县为中心,设立平阳郡,估摸着也就是最近的一两年时间,平阳郡就会设立。
相比于蒲子县,平阳县可富庶的多,匈奴人自起兵叛乱以来,烧杀劫掠,肆意横行,他们并不满足于在蒲子县劫掠的那些东西,蒲子县只是一个小县,而且自从匈奴人迁居到这里之后,不少汉人耻于与匈奴人为伍,迁走了不少,匈奴人再怎么收刮,在蒲子县也是捞不到什么油水了。
他们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放在了平阳安邑这样的大城上,安邑较远,此刻是鞭长莫及,但平阳就在眼前,如何不令他们心动。
一旦打破平阳城,城中的那些财富还不是由他们任取之,还有美女,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其实参与叛乱的匈奴人并不是正规的军队,曹操当初在设下五部的时候,就严格的限制各部帅手下的兵马,出入不过百骑耳,而且曹操还特别地设立了护匈奴中郎将,负责统领匈奴诸部事务。
但匈奴人全民皆兵可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在平时,他们似乎都是循规蹈矩的平民百姓,但一旦事发,他们都可以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或者说,这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对平阳城的富庶是垂涎三尺,欲破城而得之,自然眼里顾不上其他的。
曹亮的援兵自南而北,已经走了四天时间,最初的时候,匈奴人是不会知晓和察觉的,但是他们已经到达距离平阳城只剩下几十里远的地方,匈奴人焉能不会察觉。
曹亮给邓艾一道新的命令,要他时刻有所警惕,做好迎敌的准备。
命令刚刚传到先锋营中,邓艾接令之后,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前面喊杀声大起,原本睛朗的天空似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所笼罩,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邓艾一看这情况,便知道前面一定是有匈奴人的骑兵队伍,而且数量不少,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气势。
邓艾立刻下令列阵迎敌,越骑营摆出来的是一个纺锤形的战阵,这种战阵最大特点的就是中间突起两边回缩,形如防锤,寓守于攻,可攻可守的阵形。
果然没过多久,越骑营的正前方,就出现了一支数量极为庞大的骑兵队伍,快速地向着他们扑了过来,有一种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
看不清匈奴人的骑兵究竟有多少,但是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纷乱嘈杂,激荡起的尘烟更是遮天蔽日。
匈奴人似乎根本没有排出什么阵型,完全已经如游兵散勇一般,各自为战,快速地向越骑营扑了过来。
南部匈奴的部帅叫做刘跃,他自从在蒲子起兵叛乱之后,已经是拥兵过万了,此番对平阳是志在必得,而退守平阳的魏军林都尉,手下也不过才几百人而已,而且俱是残兵,刘跃将平阳城团团地围住,全力攻城。
平阳城的城池极为高大坚固,而匈奴对攻城战并没有多少心得,所以别看林都尉只有数百人,但却能坚守城池,抵抗住匈奴人的进攻。
当然这也得益于平阳的百姓支持,在得知匈奴人围城之后,城中的百姓惧怕匈奴人破城之后会屠城,所以全城老幼齐出,协助官兵来把守城池。
刘跃一连攻了几天,也未能拿下平阳城,正在郁闷之际,听到了魏军援兵到来的消息,于是刘跃立刻纠集了半数以上的人马,迎头便扑了上去,想要一口气吃掉魏军的这支援兵。
双方在平阳城南三十里外的汾河畔遭遇,刘跃毫不迟疑的就发动了进攻,竭尽全力地扑了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