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肃是在宋仲连推带搡的情况下,被强行领进了包间。环目还没扫视的时候,噤若寒蝉的眼神就落在了我的脸上,刚要折身奋力逃离的那一刻,范晨阳更快的跃身,已经堵在了门口。
王华瑞一看阎肃居然还有想逃离的举动,箭步急奔的瞬间,挡在了身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拧在了胳膊上,另一只手轻松而又自然地掐在了后脖颈上,强行摁压中推搡到了圆形大案桌前。
“进了门还能由你嘛!真是不知道死活,也不考虑我们是干什么地,老杂毛居然又在害人,好好的想想我们这次能放过你吗?”
带着戏谑的轻笑声说完的那一刻,王华瑞左手再次使力下,阎肃已经是九十度的躬身站姿了,脑袋被强行摁压着埋进了胸口处。
我坐在直对着的大圆桌前面,虽然没说话,但是心情已经好到了极致,看到阎肃被反剪着胳膊,跟犯人一样的姿态时,那份剧烈的欢悦情绪犹如挡不住的汹涌波涛。
“你们这是干嘛?我与你们没任何关系,也没再纠缠于梅,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么做是在触犯法律吗?好端端地骗我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总得说清楚吧!”
阎肃的喊话语气里,已经带出了哀声,也有着很清晰的惊讶心情。
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我们找到的直接原因,还在想着是上一次对于梅事件的再次纠缠。可是,我仔细辨听之后,还是有点怒火欲升的感觉,因为又一次想到了他跟于梅的偷情。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
身影闪动的瞬间,于艳居然因为听到了姐姐于梅的声音,箭步直奔的同时,一个毒辣的耳光落在了阎肃的脸上。
“老混蛋居然还敢提我姐姐的名字,想死就啃气,我可以送你一程,没必要在这里说不要脸的话。”
于艳怒声大吼着,站到了阎肃被王华瑞勒押着躬身的前面,挡住了我的视线直迎,此刻我确实没法看到阎肃的脸庞,也无法观察到神情和举动,但是,我能想到阎肃恐怖不堪的情绪。
“有事咱们好好商量行吗?我真的再也没跟你姐姐来往……”
阎肃的话语是戛然而止,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更惊心的举动,才停止了没解释完的话语。
我的目光已经被于艳的翘楚背影挡了个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到阎肃此刻的神情,但是我能从于艳的后脑勺上想到那张带着稚气的脸颊,到底面对着阎肃时,会有多么的愤怒和仇恨。
“跟你是说事而不是商量,对于你这样猪狗不如的人,还能有资格跟我们商量事情嘛?再者说了,我们能有跟你商量的事情吗?”
于艳细音请说着,语气里带出了强烈的取笑情绪。
两个人是面对面的站姿,一个是窈窕的背影,一个只能扫视到身形的站势,却看不到面貌神情,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态。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此刻的所有举动绝对不会横加干涉,必须要让阎肃在强大的攻势下,彻底放弃侥幸心理。
“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说清楚,你们这样三番五次地折腾我,难道就不知道这是在违法吗?”
阎肃的这一次说话,居然提高了嗓门,好像是胸有成竹的心情,又仿佛是想到了抗拒的结果。
骤然间,我心里燃起了最愤怒,最爆裂的怒欲,如果不是宋仲在场,也许我也会压着不住已经腾升的怒火,上前来几次暴打以解心头之恨。但是,前思后想中,为了良好的形象,我只能强行压制着。
咚,一声闷响。
范晨阳移步的转身时,更猛烈的一拳直捣阎肃的腹部。
扑通,一下,阎肃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华瑞更用力地摁住了脖子,将阎肃的整个脑袋压着差一点距离,就要磕头在地面上。
我的视线是从范晨阳光着的大长腿之间穿过去,看到的情形。
突然,范晨阳抬手推着于艳的肩膀,让开了正面挡着的身影,彻底将阎肃跪地的姿势,闪亮在了我的眼帘里。
“妹子先到一边,教训这样的人,有我就足够了,根本就用不着让你来动手。你就坐一边看着,我会让猪狗不如的东西变成真正的动物,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他害人的心。”
范晨阳推开于艳时,视线并没有移开阎肃的被王华瑞摁压着的脑袋,但话语却是说给于艳听。
由于阎肃刚才的一句话,已经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所以,此刻的我根本就没一丝怜念之情。不仅不可怜,反而还有着更剧烈的愤怒沸腾,早就希望范晨阳能更惨绝人寰的出手。
于艳被范晨阳推开之后,回头微笑着迎视了我一眼,轻轻曼曼地转身移步,走到了花秋月身边的高背椅子跟前落座,但一直保持着半侧身的姿势,双目炯炯地瞅着跪地的阎肃身姿,皙润的脸蛋上浮出了清晰的稚嫩神情,好像是在观看杂技。
“刚才你说我们到底想干什么,那么我问你,这一段时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能不能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当然,你也清楚我们的能力,找到你,绝对不是简单的见面,更不是突发奇想的逼迫你,没有事实我们确实很担心违法,可是你最清楚了,我们掌握的证据,绝对能让你在大牢里了却残生。”
范晨阳一边轻声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语,一边慢慢悠悠地半蹲下了身姿,一直脚垫在了圆浑浑的臀腚下,简简单单地支撑着身子的重量。
我听着范晨阳的说话,心里居然有了很钦佩的感觉,没想到能说出这样的话语,不仅言辞切中了要害,关键是还带出了语重心长而且还暗含着的话题。
“既然有话想问我,那也得让我能说出来吧?”
阎肃被王华瑞强行摁压着,说话的声调已经是无法畅通的嘟囔,如果不是聚精会神的听,还真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
范晨阳抬头时,眨巴着眼帘,向王华瑞递出了松开手势的暗示眼神,而且是微微而笑的神态,好像对王华瑞有着感激的心思。
王华瑞理解了范晨阳的暗示之后,慢慢地松了一下掐着脖子的手势,阎肃的腰挺直的同时,脑袋也树了起来。
我扬目的时候,阎肃被摁压着憋的满脸的青紫,猛然看上去,好像是窒息之前的病态神情。
“够意思了吧?如果能好好的说话,那么接下来你肯定好受一点,假若还是和上一次仗着郭志远的靠山,想宁死不屈的话,那么这一次的面对,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也许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范晨阳的说话语气显得平缓了许多,好像是有了更多的想法,但是我感觉并不是真心的舒缓心情,而是爆发烈性之前的准备。
我对范晨阳的了解几乎是精准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不管是说一句话,还是动一下手,那种刚烈的性格就能彰显无余。唯一有所改变的是,随着阅历的增加和对灵异现象的了解,稍微沉稳了一点情绪,并不像刚开始时那么直来直往的爆裂,至少能给对方有缓解的机会。
“能不能先说说,这一次你们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确实没做任何事情,也许你们已经了解到了,我现在是远大集团智囊团成员,基本上不再从事之前的职业了,难道这么做也错了吗?”
阎肃很镇静的神态,加上顺畅的话语表白,让人听着忍不住的一阵愤恨涌动。
他确实是老江湖的心态,也是遇事处惊不变的性格,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还能那么的坚定和沉着。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在心里依仗着什么,能够如此的冷静沉着,这样的心态还真没几个人能做到。
“你想好了嘛!如果还假装着明知故问的话,那么我的忍耐性也就只能这样了。能做到这一点,我是考虑到你毕竟上了点年纪,要不然还真不会如此的简单,更不会跟你这样的人废话。”
范晨阳依然是心平气和的说话,又是特别沉着冷静的神态。
我心里清楚,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用情绪来化解阎肃的心态,计划着能不能再不动手的情况下,听到阎肃的主动交代。可是,阎肃的个性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死撑,已经是真实心理的写照,所以基本上没希望在不动手的情况下,坦诚出那些不敢面对世人的事情。
“真的不知道你们想听到什么事情,我跟于梅偷情的事情你们早就调查清楚了,我也做了交代,也被你们收拾得没差点咽气。这一段时间,我确实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既是想做,也因为没时间而做不了,这一点你们应该是心中有数。”
阎肃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最镇静的神情,好像是很坚定的心态,又仿佛是说出了大实话,而显得非常的冷静,根本就没一丝的心慌举动。
我还在强忍着愤怒,等待着范晨阳接下来的暴怒举动,也在考虑着最终的结局,当然也有着很浓烈的担忧,万一阎肃咬死不予承认,那么我的整个计划就泡汤了,而且还有可能要面临报复的噩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