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直未曾作声。
楚冬菱一进来也像是看不见她一般。
不过这样才对,她一个后妃与长乐公主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刻意联络只会让皇上起疑心。
安然自然是知道楚冬菱的,自己就是她亲哥安排进宫的,却是在皇帝宣了她进来后才算是第一次看见她。
可是这并不重要,她的命是楚天佐救的。这辈子她都愿意听从于他。
她也知道楚天佐安排自己进宫的目的,可是她不悔,只要能帮到他,只要能抚平他皱着的眉,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安然原本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自小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家道中落,父亲病亡,母亲也上吊自尽,只留了她一人。
路又遇歹人想要将她卖入青楼,恰巧楚天佐经过,瞬间将几个恶人打到救她脱险,又将她接入附中好吃好喝的供着。
连自己的母亲都要弃自己而去,可眼前这个男子却待自己这般好。不知不觉安然整个身心都牢牢的牵在了楚天佐身上。
后来才知道他居然是堂堂的楚国三皇子,自己本就配不上他,自当断了妄念。
可是天天面对着他,这颗心却免不得胡乱的跳动。直到有一天,他满脸愧疚的道:“安小姐,我有一事相求。”
安然心里是极高兴的,别说一事,哪怕现在让她去死她都愿意:“请讲。”
“想来安小姐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现在我母后已经去了,独留了我那妹妹一人在宫中。这宫廷深深何等险恶,我自是放心不下,现在……,现在。”
安然还是一脸温柔的看着他,“你但说无妨。”
楚天佐狠了狠心道:“现在宫里又是选秀的时候,安小姐样貌不俗,自然是大富大贵之人,只愿你能入宫,祝我妹一臂之力,在这险恶深宫护她一护。”
安然心中戚戚然,可是面上还只是笑着,她那里想要什么荣华富贵,若是可以她只愿此身常伴君侧。可是他日夜舒展不开的眉头却让她痛心不已,若是自己进宫真的能护着他的妹妹,他是不是也会好过很多。
毫不犹豫的安然答应了。
楚天佐一把抱住他:“是我对不住你。”
安然感受着这个男人,这是第一次离他的心口这么近,此生足矣。
“王爷不必内疚,若非王爷出手相救,安然早已轮流青楼仍人践踏,现在居然能进宫做娘娘了,这是何等的福分。”
此致进宫不久,凭着她的才情容貌,果不其然的做了贵人。
那夜,皇上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才流下了一滴泪,心里却是幸福的,自己好歹能帮上他了。
回过神来,安贵人看着楚冬菱那张和楚天佐相似的脸,心中一时百般滋味。
却又笑了:“长乐公主真是巧,皇上刚作了一副秋菊图,你就拿了茶来应景。”
皇帝一听此言也是高兴,居然抚着楚冬菱的手道:“朕心甚慰,难得长乐与我心有灵犀。”
“既然如此,妾侍便拿去泡一盏给皇上品品吧。”
如花美眷在侧,孝女又在身前,皇上一时也是笑眯了眼。
楚冬菱心里这才认定,看来这安贵人确实是三哥安排的人。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大大的拉近了她和皇帝的距离。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包花茶能达到的功效。
一切行云流水,谁也看不出来她能和这安贵人有什么关系。
不多久,安贵人端着泡好的茶呈了上来。
“这茶果然很想。”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皇帝心中的热切劲已经下来。只是冷淡的赞美着。
这时候安贵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公公拿了银针,在茶中涮了涮,这是验毒。
这皇帝心机过人,这般档口也不会忘了这些细节。
楚冬菱心里暗叹道,不过经此一见,皇上虽然喜爱安贵人,却也没有完全放心。
安然心中自然也明白。只是站在一旁。
楚冬菱这才道:“之前都没有见过贵人,贵人貌美也人淡如菊。”
皇上瞧了她一眼道:“说起来你们俩年龄相仿也算有缘,安贵人只身一人,你们没事也可以走动走动。”
这句话让两人心头具手一惊,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何盘算。但是也不敢擅自漏了马脚。
安贵人才似喜极而泣道:“多谢皇上体恤,安然感恩不尽。”
皇上抚了抚安然表示安慰。又对楚冬菱道:“长乐也是失了母后,太后不在朕政务繁忙一时也顾及不到,莞尔尚有母妃傍身。安贵人多照顾照顾你也是应当的。”
楚冬菱这才放心了,原来皇上不过是看现在宫中德妃一人独大,其他后妃虽有儿女,可又怎么能敌得过德妃,而嫡公主却不同于其它公主。安贵人又是势单力薄,她们两在一起,即对德妃构不成什么威胁,却也能压得住脚。这手权衡之术真是让人赞叹不已。
楚冬菱深深的俯下身去当作谢恩。
安然虽在宫中不久可也是及聪明的,自然也领悟到了,也跪下谢恩。
皇上这才道自己乏了,让两人退下。走之前还将哪幅秋菊赏给了楚冬菱。
既然得了皇帝的许可,两人便相伴而行。
有些话自然也可以说一说。两人走的极近。
楚冬菱用只她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不知安贵人,可识得我三哥。”
安然乍听她提起心中不免伤怀,可眼下才不是她能伤怀的时候只简短的道:“公主有福,有个好哥哥。”
旁人就算听去也没头没脑的话,她们确是相互确认了一番。
可毕竟不过刚刚结识,过分亲密免不得惹人生疑,到了岔口两人便分开了。
楚冬菱回到了流韵殿,自此心中才更加安定。
虽然现在还说不得什么,但是好歹,这浩浩深宫算是有人相伴相依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楚天齐见她越来越顺,心中疑惑,再加上心中一直冥冥中觉得她和安青芷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自然是要下来彻查一番。
楚天齐在书房之中查着各家典籍。楚冬菱变化实在太大,别人或许没有留意到,但是他楚天齐却发现,楚冬菱是从哪此晕倒又醒来之后才变得有所不同的。
可是安青芷已经死了,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安青芷。除非……,除非死的不是安青芷,而是楚冬菱。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是没有依据,什么都算不得数。
难不成是人皮面具?安青芷顶着楚冬菱的脸?
可是除非真的活生生的将楚冬菱的脸揭下来给安青芷,否者怎么会有这般让任何人都看不出来的人皮面具。
可是他很快就推翻了这个可能,安青芷当时已经沦落青楼,怎么会有这个能力。楚冬菱可是公主,在深宫之中,明里暗里多少人守着,皇后更是寸步不离。谁能做到偷天换日?
一筹莫展之下楚天齐气狠狠的将案牍之上的文卷秘术全扫在了地上。
一张暗黄的纸飞了出来,引起了他的注目。
还魂术!楚天齐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将哪张纸捡起阅览。
若近亲之中一人毙命一人垂危,若尸体完整且还有余温,便可将垂危之人的魂引至毙命的尸身之上!
难道说!楚冬菱就是安青芷!楚天齐震惊不已,身形不稳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他突然狂笑起来,怪不得,怪不得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原来是这个道理。哈哈哈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