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这是南方的鱼,在这里养不活,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倔?”楚冬菱也是无奈了,只可惜湖里这么多漂亮的鱼,下场不是被煮死就是被冻死。
吕鸿礼仍然指了指湖边的位置,“这次我让下人小心看管着,绝对不会把火烧过了。”
这就是死心不改吧。楚冬菱的眼角抽了抽,觉得和这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交谈了。
“这鱼看久了也觉得无聊,还是看人比较有趣。”楚冬菱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裙子,旁边的人立刻伸出手来扶她下来。
并没有搭理吕鸿礼,楚冬菱轻巧的从石头上跳下来,终于有了出门的意愿,“在这府里闷的时间太久了,感觉自己都要长毛了,真想出去看看。”
“出去有什么好玩的,你想要看什么人,我都可以给你亲自带来。”
“……”楚冬菱的眉头猛的皱起,语气也有略微的变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鸿礼只是担心她只身去找楚天齐,但是楚冬菱又太过敏感,说错一句话就能让她感受到。
如果自己喜欢的女子不是那么聪明就好了,吕鸿礼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笑了自己一下,果然是自讨苦吃。
自己说错的话,自然还是要靠自己来圆,他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故意拿出一副劝说的架势,开口道:“外面的形势不好,我担心你出门会遇到什么危险。”果然是急中有急智,连吕鸿礼也忍不住为自己这个借口而称赞。
果然,楚冬菱听到这句话以后脸色缓了缓,“有影卫在,我怕什么?”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我府里尚且有人敢动手,出了门以后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吕鸿礼语气深沉的道:“不过在我府里敢动手,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笔账我迟早会讨回来。”
“这么说你是知道楚天齐在哪里了?”
吕鸿礼一顿,便看见了楚冬菱带笑的眼睛,她果然是在套自己的话。吕鸿礼摇了摇头,道:“并没有确切的消息,而且对方毕竟是楚国二皇子,想动他也要考虑一下后果。”
“嗯……”楚冬菱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的确是有点麻烦,既然如此,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和楚天齐之间也有点恩怨,我们两人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估计不等你动手,我便得手了。”
你死我活是有点恩怨吗?吕鸿礼的脸色扭曲起来,但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楚冬菱又转移了话题。
“周国军队那边怎么样?”
吕鸿礼的影卫在探查消息方面比楚天齐的手下要高上不止一星半点,楚天齐知道的事情吕鸿礼自然也知道,“大概有十万人马压在边境,听说后面还会有人来支援,前不久,申屠云刚刚去见了周国军队的将领,领军的人好像叫做洪毅,是个声名突起的少将,听说周舒闳的关系不错。”
“周舒闳?”楚冬菱知道这个家伙有宏图壮志,但是“他是如何调动这么多军队的?”
“这里面自然有其他的原因,最有可能的便是背后还有其他人。”吕鸿礼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只能勉强推测。
但是这句话听起来挺有道理,楚冬菱点了点头,转头去看湖面上的湖水,宁静无波,但是几条鱼游过去,便溅起了湖底的泥土,染浊了这碧绿的水。
“看来这水果然是要浑了。”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坐在龙椅上的年轻天子,怒发冲冠,气势虽然足,但是仍然比不过面前人的老奸巨猾。
只要稍稍看上一眼,便知道吕鸿兴心虚了。
在暗地里勾了勾唇角,来人大声道:“如果陛下不显大可以派人去探查,如果消息有误,陛下可以追究到我们皇子,也可以以扰乱民心的罪名将在下斩首,可是掩耳盗铃不是良策。”
吕鸿兴放在龙袍里的手猛的抖了一下,难堪到恼怒,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这个声称是楚天齐派来的楚国使者,不仅仅带来了石破天惊的消息,浑身还气定神闲,简直比那些动不动以死进谏的文臣还要可恶。
“难道你们二皇子就料定我一定会求助于他?”吕鸿兴努力让自己稳住了心神,要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初无父无母的人了,他是当朝天子,万人之上的天子。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要挟天子,楚天齐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殿下不必把这件事想得如此严重,我们二皇子也是有意想帮助殿下,殿下乃天定之人,自然会有贵人相助,二皇子虽然不才,但愿意做这个贵人,助陛下一臂之力,攘内除外,平定内外。”
这话说的如此谦逊流畅,如果不是吕鸿兴见惯了这样的把戏,恐怕也是要跟着上当。
“我们吕国也不是没有军队,暂时用不到楚国千里迢迢过来。”一旦把楚国的军队引再来,那么自己的国家便是三国军队混战,有战争的地方受苦的永远是百姓,这些直接会影响到国之社稷,弄不好吕国会大伤元气很多年都不会恢复过来。而且把楚国军队引过来来对付周国军队,无异于是饮鸩止渴引狼入室。“回去告诉你们二皇子,我们吕国不需要。”
这话说的有些决绝,眼看谈判就要决裂,使者有些着急,便把底牌抖露了出来,“殿下有没有想过吕鸿轩为何敢连结周国军队?”
“莫不是为了周舒闳?”最近这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出现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吕鸿兴派人仔仔细细的调查了周舒闳,结果却看不出和一般的闲散王爷有什么不同。
可是越平静的湖面便是越深的陷阱。吕鸿兴明白,周舒闳既然能把自己伪装的如此完美,就说明他是有真的本事。
可是就算再有本事又有什么用,行军打仗吞并敌国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不,是因为吕鸿轩。”使者直言道:“因为他是战王。”
吕鸿兴的眉头猛的皱起,“战王又怎么了?不过是战场上的人给的诨号,就算能以一当十,又能当百当千吗?”
使者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吕鸿兴实在是太过傲慢了,这个脾气实在是不适合当天子,他耐下性子解释道:“只要有战王这个称号在,自然有成千上万的人愿意追随于他,可以这么说,六军只要落在吕鸿轩的手里,命令他们就不用靠虎符了。”
“放肆!”吕鸿兴突然暴喝一声,“你竟然胆敢议论我朝朝政。”
刚刚不就是在议论朝政吗?楚国使者挑了挑眉毛,并没有被吕鸿兴的怒气吓到,换一个角度来看,吕鸿兴之所以这么生气,完全是因为他的话戳到了他的痛点。
因为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六军虎符可能真的没有用。
当初吕鸿轩轻易的把六军虎符交出来,让吕鸿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了六军军权,因为实在是太顺利了,所以疑惑的种子便扎在了这位天子的心头。
今天楚国使者的一句话,既像是戳破了一个真相,又像是给自己心头的疑惑浇了一杯水,让这个疑窦的瞬间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楚国使者最后还是毫发无伤的离开了。
只留下吕鸿兴在金銮宝殿上疑惑不解,手里把玩着暗红色的虎符,深沉的颜色上带着隐隐约约的血腥味,他不愿意相信这东西毫无用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叫来旁边的侍卫,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吩咐道:“快去调动六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