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冬菱抬了抬眼：“楚天齐暂且不提，依照楚冬菀的性子，想必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吧。”
“公主所言甚是，楚冬菀被皇上禁足在宫内，前几日刚解禁，晚间私下便去了德妃娘娘那。”慧圆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言赘述。
楚冬菱心中一动，眉宇间划过一抹思量。楚冬菀受了次训倒是乖觉了许多，知道暗地里和德妃商量，而不是冲动行事。，就是不知这母女俩会出何招数。
左右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捋了捋鬓边的发丝，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带过：“毕竟是嫡亲的母女，久未见面，想念得紧也不奇怪。说起来，我也很久未见父皇了，一别数月，不知父皇龙体可否安泰？”
清丽秀美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孺慕之色，眼底却涌现几缕冷芒。
楚冬菱声音轻缓地与慧圆说着话，借着慧圆之口，将宫内的事宜了解了个大概。
随着马车辘辘的声响，皇宫越渐逼近。
“你这孩子，可算回来了。你看看你，这小脸瘦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一回到宫中，太后便接见了楚冬菱，心疼地摸着她的脸，拉着她的手满脸慈爱。
楚冬菱跪坐在太后身边，闻言晃了晃太后的手，抬眼眸光盈盈：“皇祖母是嫌冬菱不好看了吗？”
“傻瓜，说的什么话，皇祖母喜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你？你日夜为国祈福，在佛祖面前为皇祖母祈福，你的大义你的孝心，皇祖母都明白。”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眸中多了一分真切的疼惜，“这次回来，皇祖母可说什么也不让你走了。”
楚冬菱恬静一笑：“冬菱听皇祖母的。”
“你们这些小家伙，嘴上说得好听，却成天在外面，可怜哀家孤家寡人，幸好如今你回来了。”
楚冬菱垂眸，将脸贴在太后手上，轻柔却坚定道：“冬菱今后一定好好陪着皇祖母，哪也不去。皇祖母想去哪，冬菱便在哪。”
祖孙俩说着话的当口，一名大宫女走了过来，冲着两人福了福身：“禀太后娘娘，四公主前来求见。”
楚冬菀？她来这做什么？
“让她进来吧。”太后神色微敛，随意地摆了摆手。
在宫女退下的同时，楚冬菱也随之站起身，优雅恬静地站在太后身旁，身姿聘婷袅娜，一袭月白色的长裙点缀着朵朵寒梅更显得人清丽无双。
“冬菀拜见皇祖母，给皇祖母请安了。”一抹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少女远远走来，身旁跟着两名侍女，恭敬地向太后行礼。
太后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茶，淡淡瞥了眼楚冬菀，放下茶杯：“起身吧。今日求见哀家，所谓何事？如果是为了你母妃的事情，那便不必再说了。”
楚冬菀神色一僵，脸色有些难看。
楚冬菱正当着隐形人，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冷不丁对上对方瞪过来的怨毒的眼神，不由黛眉微蹙，疑惑抬眼。
被当着自己厌恶的人下不来台，楚冬菀恨不得立马掉头走人，可心中想着母妃的告诫叮嘱，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皇祖母误会冬菀了，冬菀是因为想您了，所以才特地来看望您。听说皇祖母这几日食欲不佳，今日冬菀特地亲手给您做了燕窝粥。”
“有心了。”太后不咸不淡地回了句，让人难以辨明情绪。
楚冬菀心中憋着一股气，瞪了眼身后的侍女，口气染了丝不耐：“还不快端上来！”
如此喜形于色，真不像是德妃教出来的孩子，楚冬菱在心中摇头叹息。
“冬菀不知今日妹妹从宫外回来了，便没有准备妹妹的份，还请妹妹见谅。”楚冬菀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粥，缓缓走上前来。
口中说着抱歉的话，神色间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不碍事，说起来还要感谢皇姐提醒。”楚冬菱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转头看向太后：“皇祖母，冬菱竟不知您这几日食欲不佳，冬菱有错。晚些时候冬菱给您做些清淡的膳食赔罪如何？在大恩寺的时候，恰巧学了几道素斋，一直想做给皇祖母您尝尝。”
“大恩寺的素斋？”太后眼中浮现一丝怀念，“倒是很久未尝过了。”
“皇祖母若喜欢的话，冬菱天天给您做。”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楚冬菀心头的恼怒再也难以按压住，不自主抬高了音量：“皇祖母，冬菀喂你喝粥！”
猛地一勺热烫的粥递到了太后面前，楚冬菀身后的侍女还来不及阻止，热烫的粥即将碰到太后唇边。
楚冬菱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太后面前，一把抓住了楚冬菀的手：“皇姐，再如何想要表示孝心，也请先忍耐几分可好？热烫着了皇祖母可不好。”
冷不防被抓住了手，楚冬菀身形一晃，粥液溅落在衣襟手心，烫得她痛呼一声：“好烫！”
“皇祖母，孙儿不是故意的……”反应过来后，楚冬菀立马跪下告罪。
楚冬菱顺势放开手，惊慌失措地转了个身仔细打量太后，眼神关切担忧；“皇祖母，您没事吧，有没有烫着？”
看着眼前这仿若小孩争宠闹剧一般的场面，太后看着楚冬菀的眼神冷了冷。她看了眼溅落在地的热粥，又瞥了眼洒落了几滴粥的衣摆，有些倦怠地揉了揉额角，摆摆手道：“都退下吧。”
楚冬菱和楚冬菀一起告辞离去。
等到两人出了太后的寝宫，楚冬菱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既然已经离开了，还回来做什么？晦气！”
“皇姐此言差矣，归期已至，自然该如期而至。”楚冬菱淡淡一笑，轻声道：“毕竟这才是我的家，而我是父皇唯一的嫡女，皇祖母唯一的嫡孙女。”
“你！”楚冬菀气结。
“不得不说，皇姐今天的行为有矢妥当。”
楚冬菀脸色一变，分外难看，胸口剧烈起伏了半响，甩袖冷哼道：“这伺候人的活计，本宫当然没有你熟悉。”
话语中的意思，分明将楚冬菱比作了专会伺候人的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