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惊讶?”吕鸿礼装作随意的问道。
楚冬菱随手把杯子搁在一旁,也不管桌子上的水迹,“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楚冬菱心急,自己小气,吕鸿礼差点被胸口的一口气给憋死,但这个死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一些。他叹了一口气,从头开始说起,“太子想要把自己的母妃苏氏从皇陵带出来,让自己的幕僚拟写了奏章,可是他在朝堂上提及这件事之前找了礼部尚书的人,礼部尚书那群人向来是见钱嘴松,所以消息很快便泄露了出来,我也得以联络二哥制定了计划反驳太子,但是在朝堂之上,我原本想着六弟就算不站出来反对,也断然不会任凭太子胡作非为。”
“但是他选择了站在太子那边。”楚冬菱顺着吕鸿礼的话说了下去。
见吕鸿礼点了点头,楚冬菱也是心生疑惑,吕鸿轩的野心有多大,她是知晓的,如果这种人都能投靠吕鸿兴,那恐怕整个吕国都找不出几个铮铮男儿了。
“也算不上是站在太子那边。”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吕鸿礼绝对不会这么坦然安稳地坐在这里,吕鸿轩手里尚且掌握着吕国一半以上的兵力,如果他就此站队站在了吕鸿兴那边,那么自己在宫里再蹦哒也不过是粉墨小丑罢了。“他只是没有反对,而且神情很是奇怪。”
“说不定他着急如厕。”楚冬菱和吕鸿礼熟了,说话间也没有了那么多顾忌。
可是这句话还是吓到了吕鸿礼,且不说现在正在吃饭,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张口就说急着如厕,未免有点粗鄙。
见面前的男人愣了一下,楚冬菱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可是这个时候脸红也来不及,她只能梗着脖子强硬地道:“所谓人有三急,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吕鸿礼差点笑出来,楚冬菱的样子就像是做错事绝对不承认的小孩,倔强到可爱。
楚冬菱越发觉得面前这个笑面虎的笑容很可恶,“你先说有什么好奇怪的。”
“当时的场景你没有见到,但绝对不是平时坦坦荡荡的吕鸿轩,为了这件事我赶紧派人去侦察了一番,果然有了收获。”
“嗯。”楚冬菱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对于吕鸿轩,她心里有一种暗搓搓不想让他好过的阴暗想法。
虽然楚冬菱时常劝导自己做一个宽以待人的人,但人性本恶,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到底是什么?”
吕鸿礼垂着眼皮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嘴唇一张又说出了一个楚冬菱恨得牙痒痒的名字,“月萱公主。”
“哦。”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满足了,其实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吕鸿轩最大的死穴就是他的亲妹妹。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搞定周舒闳当他妹夫,月萱公主那么喜欢周舒闳,如果他没有答应,吕鸿轩恐怕真的会派兵攻打周国。
到时候就热闹了,楚冬菱暗搓搓的想,到那个时候她就去前线卖药,一百两一副救命药,如果是遇到其他战士,自己就竭尽全力救治他,如果是遇到自己看不顺眼的,一副毒药要送他上天,如此一来,岂不是美滋滋。
面前的人笑容越发的诡异,甚至还带着咯咯的奇怪声音。吕鸿礼忍不住抖了一下,惊异的看着楚冬菱,“有什么好开心的事情,说出来也让我开心一下。”
在楚冬菱面前吕鸿礼从来都自称为我,楚冬菱身份特殊,吕鸿礼不敢在她面前摆弄自己的身份,况且讨好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做惹她生气的事情。
楚冬菱摇了摇头,“这么开心的事情当然要留着自己慢慢乐。”
“……”吕鸿礼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摸了摸鼻头,捡回了刚刚的话题,“吕鸿兴应该是用月萱公主威胁吕鸿轩了,不过几日前月萱公主就出宫住在了战王府。”
“那还有什么好忌惮的,我记得皇宫守卫军的兵权就在吕鸿轩手里,大不了打进来,堂堂九尺男儿,何必这么畏手畏脚。”楚冬菱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吕鸿礼忍不住笑道:“如果人人都像你说的这样胡意乱为,那这天下不早就乱了吗?”
要乱的也是吕国的天下,和她一个楚国人有什么关系。
楚冬菱忽然想到了什么,决定旁敲侧击敲打一下吕鸿礼。
白微已经把面前的碗碟收拾了,干干净净的桌面上只剩下了两杯茶,楚冬菱垂眼去看那一碗茶,舔着嘴唇道:“如果……我说是如果,有一天我要代表我的国家,你会与我为敌吗?”
话刚说出口楚冬菱就后悔了,面前这人与她有何关系,凭什么要保证他不会与自己为敌。
把自己看的未免也太重了一些,不过是一瞬间,楚冬菱就接着刚刚的那句话笑道:“我只是开一个玩笑,更何况以我现在的身份,以后能不能回到楚国还两说。”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吕鸿礼看着楚冬菱脸上讪讪的笑意,脸上十分坦诚,“如果楚姑娘一定要与我作对,那肯定有你的理由。”
“可能吧。”连提出这个话题的楚冬菱都觉得有点无聊,拿起茶碗抿了一口,她突然开口道:“我想去战王府一趟。”
又是那个男人,吕鸿礼心里有无限的苦,早知道就不在楚冬菱面前提起吕鸿轩了,自从提起了这个人,楚冬菱十句话里面有八句话都在说这个男人,还有剩下两句话是在试探他。
吕鸿礼当真是无奈了,有一个周舒闳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六弟那种傻大粗笨的人也能讨得楚冬菱的欢心,难道自己连那个大老粗都不如吗?他忍不住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如果他的心里话被楚冬菱知道,肯定是要被暴揍一顿的。
说什么讨欢心,楚冬菱恨得牙痒痒才对,对于吕鸿轩,她大可以看淡一些,反正自己是窈窕淑女,有几个求而不得的追求者冲昏了头脑也是情有可原,但是那个人的妹妹绝对不能原谅。
楚冬菱活了两辈子,自私的人见的不少,像月萱公主这样顶自私刻薄的人倒是少见,能和他相提并论的恐怕只有自己的好姐姐楚冬菀了。
说来也讨巧,楚冬菀嚣张跋扈,月萱公主自私刻薄,而吕鸿轩又要马上迎娶楚冬菀过门,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不知道楚冬菀进门以后这战王府里是什么样的光景,光想想就觉得大快人心呢。
“对,我要去一趟战王府,最好今天就过去。”楚冬菱可等不及楚冬菀过门,对于这种气死人的事情,当然是越早做越好。
吕鸿礼想开口阻拦,但楚冬菱已经站起了身,吩咐旁边的白微,“去把我那一身青色的袍子收拾出来。”为什么要穿袍子,因为袍子袖口大,藏的东西多,这么久不见姐姐了,自然要多送她几份“礼”。
何至于要盛装打扮。吕鸿礼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忽而发现自己怎么变得这么伤感,简直像女人一样。
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在梳妆台上挑挑拣拣的楚冬菱,那人倒是像极了负心的男子。
“我送你去吧。”吕鸿礼无法,只能这么说。
“好。”楚冬菱把收拾好的药一件一件的放在自己的袍子里面,等全部安排妥当,才抬起头对吕鸿礼笑道:“那就麻烦三皇子殿下了。”
“你我之间有何需这么客气。”吕鸿礼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