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闳进宫一趟一无所获,本来还想去皇后和周舒卓那边探探底,想不到周帝竟然派人送他出宫。
难不成这个人是在怀疑他杀了周舒康?
周舒闳嘴角一勾,满是苦涩。
辛苦跑了一遭,周舒闳满是失意的回到了游王府,自己从游王府里出来,赵焱自然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门口森严的戒备已经撤掉,周舒闳满脸凝重的推门打算进去,却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游王殿下。”
周舒闳一顿,忽而觉得这个声音极其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转过头来便看见了楚冬菱的表哥,本应该在楚国的安青狄。身后还跟着陈数。
周舒闳看见陈数,第一反应便是楚冬菱出事了。
“菱儿她……”
见面前的人脸色大变,安青狄会意地道:“长乐公主并无大碍,不过……”他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出了一些意外。”
“你们先进来。”听见楚冬菱没有事,周舒闳这才松了一口气,让安青狄和陈数先进来。
比起门口的荒凉,游王府内也是一片寂静,连个出来迎接的下人都没有。
前几日赵焱用士兵控制住游王府的时候,这些下人已经全部被遣散或是监禁。
周舒闳暂时没有心思解释这些,几人进入大堂,周舒闳来不及坐下,便开口问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吕国皇宫。”安青狄说出去四个字的时候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连周舒闳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忧,“吕鸿轩呢?”楚冬菱身份特殊,吕鸿轩不应该让她牵扯到皇宫里面,原本就是看中吕鸿轩的为人,知道他极其讲义气,而且心思也多,所以周舒闳才放心把楚冬菱交给他,现在怎么无缘无故就到了吕国皇宫里?
纵使心里百般疑惑,周舒闳也没有冒冒然的责怪其他人,只是蹙着眉头道:“吕鸿轩不应该让她去冒这个险。”
看来周舒闳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
安青狄拧着眉头,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通通解释了一遍,当周舒闳听到吕鸿轩向楚冬菱提亲的时候,脸色忍不住变了变。
“那她怎么说?”
安青狄还没有开口,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数开口道:“她没答应。”
见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陈数嘴角一弯坏心眼儿地道:“但是吕鸿轩直接向楚帝提了亲。”
“……”周舒闳显然没有想到吕鸿轩还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仔细想想,早在战王府的时候,吕鸿轩就对楚冬菱颇有照顾。
到底是自己失算了。
安青狄见周舒闳脸色游移不定,便开口解释道:“楚国和吕国原本便有联谊之意。”
这句话让周舒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但是你也知道现在长乐公主的处境并不好。”
“嗯?”周舒闳刚想开口就听见安青狄用低沉的声音解释道:“楚帝发了长乐公主的讣告。”
原是一怔,很快周舒闳就反应了过来,这件事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却是情理之中。
陈数刚想开口调侃他几句,周舒闳淡淡的开口道:“那么现在菱儿在吕国皇宫更加危险。”
“吕国夏云公主被人下了剧毒,长乐公主受冬歆公主所托留在宫里医治夏云公主。”
“我会找人把她带出来。”周舒闳放心不下楚冬菱留在吕国皇宫,如果说以前吕帝还能看在楚冬菱长乐公主的身份放她一马,那么现在一个没有公主身份的人潜留在皇宫,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件好事。
陈数翻了一个白眼在一旁凉凉的开口道:“你自身难保了,还能顾及她?”
周舒闳剑眉微皱,一下子想到了今天在宫里周帝说的那番话,在他眼里自己永远不像是他的儿子,更像是敌人。
偌大的周王府冷冷清清,周舒闳不说话,四周就变得寂静得可怕。
安青狄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但不好开口,只能用目光斜了陈数一眼,暗暗责怪他说的太多,让周舒闳现在下不来台。
现在楚国暂时回不去,能指望的也只有周舒闳一个人了,安青狄还要靠着他把楚冬菱救回来。
担心周舒闳犹豫,安青狄直接开口道:“是长乐公主让我们来投奔游王,想必游王也有办法把她揪出来。”
虽然自己现在不太方便,但牵及到楚冬菱,周舒闳想推辞也难。他想也不想地道:“我自然会救她。”
安青狄一直紧绷的脸部线条柔和了几分,反倒是一旁的陈数一直皱着眉头,不曾松开。
被周舒闳安排在客房,等周舒闳离开,陈数盯着安青狄道:“你真的相信这个家伙?”
按理说陈数应该和周舒闳相识,听楚冬菱说过,是因为周舒闳她才能顺利拜得陈数为师,现在陈数却问出这种问题。
“我们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陈数斜了安青狄一眼,不再说话。安青狄心生疑惑,但也没有开口去问。
因为身边一个手下也不在,周舒闳飞鸽传书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的好友谋客林初,让他立即前往吕国帮助楚冬菱,坐在书桌前考虑了许久,这才暂时把这件事放下。
除了楚冬菱,周舒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周舒康道死因,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大哥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周帝对周舒康的感情远比对自己深厚,但是周舒康突然暴毙,周帝只是伤心过度重病不起,竟然没有一点怀疑其他,虽然说周舒康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但这也太蹊跷了。
周国皇宫。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全妃娘娘对自己的儿子笑道:“这种事情难道还用想吗?”
周舒言斜眼看了一眼四周,旁边只有四个姿色平平的丫鬟,岁数看起来不小,应该是母妃的心腹,便放下心来,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父皇真的会把这件事算在周舒闳身上吗?”
“为什么不呢?”全妃娘娘脸上总是一副恬静的笑容,连语气都带着一副理所当然。“周舒康重病之前最后见的便是他,回到皇宫不到两日便昏迷了,皇帝当然会怀疑他。”
虽然从赵焱那边得知周舒闳被周帝严加控制,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怪怪的。
“就算不是怀疑周舒闳又能如何。”全妃的语气忽而凛冽,“周舒康只是一个已死之人,翻不出多大的风浪来。”
“……希望如此吧。”
当天夜里林初便接到了周舒闳的飞鸽传书,沉吟了片刻,并没有立即收拾包裹启程去吕国,反而是直接策马赶往京都。
一天的路程被他用半日便赶到了,周舒闳见到风尘仆仆的林初,还有点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进去再说。”林初直接把马绳扔到了一旁,游王府前已经没有了仆人,林初也顾不上这匹宝马会不会丢,直接拉着周舒闳进了院子。
“我让你去……”
“这件事先听我说。”林初和周舒闳是自幼长大的好友,头脑及其活泛聪明,后家道中落,又不愿意折了气节在朝为官,只能靠着周舒闳接济,时间久了便成了他的谋客,但因为旧识的关系在,林初对周舒闳说起话来一点情面都不留。
林初眼神复杂地看了周舒闳一眼,出乎意料的,这次竟然没有张口就骂,反而语带凝重地道:“最近这些事情我都听说了。”
还能有什么事情。周舒闳的目光闪了一下,“我一定会为我大哥报仇雪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