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高冉冉的允许,她们齐齐转头往外走去,脚步出奇的一致,脸上很明显的舒了一口气。
"赤剑,你还愣着干嘛?"高冉冉向站在那里看热闹的赤剑没好奇的叫道。
方才入院子的时候,赤剑硬是将小玉拦在了院子门口,说是什么王爷吩咐的,只能高冉冉一个人入内。
这下就可苦了她了。
"冉儿,你叫赤剑作何?"夜怀神情有些不悦。
高冉冉见夜怀喝醉了竟然还摆着一张冷脸,心里低低咒了一声,使劲又瞪了赤剑一眼。
赤剑正踌躇着要不要去扶夜怀一把,正想着,待与王爷的眼神一对上,那眼中流露出的警告与冷然的目光,让他也是身子一颤,急忙一溜烟的就跑远了。
王爷追女子的招数太过玄奥,他真的有些看不懂呢,既然看不懂,所以最好还是躲的远远的才好。
望着赤剑远遁的背影,高冉冉心中一暗,心情刹那间变得有些莫名的烦躁,望着肩上这个麻烦,她深深地感到了无可奈何。
夜怀见她神情有些不悦,便搂着她,趁着高冉冉一失神,一个转身,两人就颠倒了位置。
高冉冉瞬间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快的让有武功的高冉冉都有些措手不及。
"冉儿,你真是不乖呢。"夜怀将高冉冉搂在怀里,轻轻在她耳边哈气道,姿态暧昧。
高冉冉身子一颤,整个身子都立刻紧绷了起来。
腿上传来夜怀身上特有的体温,鼻尖能清晰的闻到夜怀身上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特有的体味,混着淡淡的檀香味,还有些许酒气,这三样味道夹杂在一起,非但没有让人讨厌,反而有些意外的好闻。
平日里有和师父冷严接触过,也与两个哥哥亲密有加,可都是克己复礼的,从来都没有像如此这般亲近过,再者,她还是个闺阁女子,又怎见过这番风流阵仗?
夜怀如此的一番风流,她自然是受不住的,当即脸色羞红,又恼又恨的。
夜怀见着高冉冉这个羞缅的神色,眼中原本的迷蒙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寒意,似乎是本身极为讨厌女子一般,轻轻皱起的眉头,很好的证明了这点。可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是忍耐着,神情很是不喜。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清澈的男子声徐徐传来,很是好闻。
高冉冉循着声音看去,正对上安慕白一双探究的眼睛,他一双剑眉微微蹙着,神情有些不悦。
高冉冉心里猛然一惊,心里的羞缅尽数退去,慌乱的想要从夜怀的腿上站起来,一只有力的手掌突然放在了她的肩头,将她狠狠的圈在怀中,姿态甚是暧昧。
从安慕白的角度看去,就如同夜怀亲吻了高冉冉一般。
按住肩膀的手十分有力,高冉冉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她转头看向夜怀,正对上一双十分清明冷冽的眸子,此刻的夜怀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高冉冉心中骤然一紧,夜怀方才对她那般亲昵,原来都是在演戏!
"放开我!"高冉冉的声音也骤然变冷,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倨傲的冷意,藏着三分的厌恶。
夜怀是久经世事之人,遇见的残酷事情远比高冉冉要多的多,此刻,他也从高冉冉的脸上看出了对自己的厌恶之情,心下冷笑了一番,这样就受不了了,以后远比这残酷的事情还很多,她认为自己已经引起了自己的兴趣了么?
像她这样的女人,他看得太多了,要不是因为...
"怎么?难道不是你自己要向本王投怀送抱的嘛?"夜怀冷冷一笑,嘴角抿起一个嘲弄的弧度,看上去十分的嚣张,甚至用戏谑来说才更为恰当。
此刻的高冉冉就如同是一头困兽一般,被夜怀玩弄于鼓掌之中,压根挣脱不得。
安慕白听见夜怀说的这句话,关切高冉冉的目光微微一顿,一向清静如水,平淡如波的眼里泛起了丝丝涟漪,很是不敢相信。
她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主动的委身于人?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高冉冉又是羞又是气愤,他明明就是血口喷人!
分明是他将自己骗来,还做了一出烂醉的戏码给自己看,让自己以为他是因为某个原因失意而醉酒,然后再出其不意的将自己一军,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池中之鱼一般,任他鱼肉。
"王爷,如果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我不介意再陪王爷玩一次。"高冉冉端过一个酒杯,伸手端到了夜怀的嘴边,冷着脸看他。
稚嫩的小脸上冷冰冰的,手上做着曲媚逢迎的动作,可那动作做出来却是不卑不亢的,甚至还给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这样的高冉冉夜怀很是少见,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看似在笑,那嘴角的笑意分明是冷的。
夜怀缓缓喝下高冉冉递到唇边的葡萄酒,姿势优雅而高贵,还带着几分慵懒,他压低了声音着:"高冉冉,当初是你自己哭着喊着当着众人的面对本王表白的,如今后悔也晚了。"
高冉冉暗暗磨了磨牙,人人都说夜怀是只猛虎,这可分明是条毒蛇才对,浑身上下都透着冷,透着寒,连说出的话都是这样的让人不喜,讨厌,甚至生畏。
"如何能晚?王爷难道忘记了'高家神女';的神谕嘛?"高冉冉轻轻收回夜怀喝过的杯子,优雅的将杯子放回桌上,脸上聚起一个虚浮的笑容,说不出的差强人意,眼底难得的闪过一抹得意。
这是她唯一的最大的一张牌,也是她唯一的一张可以与夜怀抗衡的牌。
夜怀闻言,冷冽的目光微微一滞,似乎在思考。
"得神女者得天下,王爷最想要的不是这天下嘛?"高冉冉嘲弄一笑,轻佻的伸手主动勾住夜怀的脖子,反手为攻。
夜怀没想到高冉冉会主动勾上自己的脖子,久旷的身子难得的一僵,须臾,他便挽起一个微弱的弧度:"高冉冉,看来是本王小觑了你。既然你如此心急想要做本王的王妃,你放心,本王过几日就会去高府提亲,你就等着好好做本王的王妃吧!"
后面的一句话他故意抬高了些许声音说。
安慕白一直站在远处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亲昵语态,以他那个位置的视角,只能看到是高冉冉主动去勾的夜怀的脖子,态度很是亲昵,他想起京城里流传的那个传言,说是是当初高冉冉对夜怀表白的,如今看来,传言不假。
原来,她竟然是这般轻浮的女子,他原本以为她会不一样,却也不过如此。
可为什么心间会隐隐作痛呢?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欺骗?
为什么你喜欢的会是夜怀?你不该喜欢他的。
正想着,他转过身子,再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是种伤害,心里空空的,一种悲愤之情油然而生,刚想迈开步子,就听见夜怀说要过高府提亲的事情。
他原本就是来找夜怀问皇上赐婚的事情,没想到却看到了如此一幕,再待下去,只怕会更是不堪。
高冉冉,为何你会如此?
甩了甩袖子,带着沉郁的悲伤和指尖溢满的伤痛,安慕白静静走了。
望着安慕白修长离去的背影,高冉冉的眼中闪过一抹歉疚和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悲伤。
"怎么?难过了?还是心痛了?"夜怀嘲弄道,"还是说,你找到更好的人选了?"
说完,伸手轻轻放开了高冉冉。
高冉冉早就知道他会过河拆桥,她看着他面如冠玉,却有着如同是修罗一般的气质的脸,还有他那个讥讽的表情,再加上方才安慕白那个离去的悲伤的背影,高冉冉情绪越加悲愤,笼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攥紧。
夜怀伸手拍了拍没有褶皱的衣摆,起身,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了高冉冉一眼,依旧笑的冷傲,他伸手挑起高冉冉的下巴,带着略微的轻佻,语气却是薄凉无比的:"高冉冉,本王会让你如愿以偿,做本王的王妃。别的事情,你无论听见,看见什么,本王还是那句话,如果让本王在外面听到了任何关于那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得死!"
他伸手揉了揉高冉冉有些干涸的下唇,带着无比的恨意:"有一个人知道,本王就杀一个,一万人知道,本王就杀一万,如果你不想让你在乎的人陪你一起死,你就当那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也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本王不在乎谁死,本王手上的人命太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个。"
"你是不想让安慕白知道吧?看来他果然在你心里占有很大的位置,他喜欢我,所以你就让赤剑将我叫过来,演这出戏,王爷,您可真是用心良苦!"高冉冉用力的说道。
夜怀背对着高冉冉的高大身影一顿,高冉冉还在声竭力嘶的说道,稚嫩的声音之中带着微微的凉意,连着这天气都变得凉了:"夜怀,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无心无肺无情,只懂得利用,我当安慕白不过就是朋友,有的也只是朋友之谊,可你呢?如我所猜,他应该就是神机谷那位神秘的少主,一手医术冠绝天下,武功也是极其上乘,除去这些不说,他应该是你除了亲人之外最亲近之人,可你却如此算计于他,让他看到我和你如此不堪的一幕,还故意说这些话气他,试问,你觉得你还配当他的朋友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