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出,自有一股让人心折的傲气,她就静静的立在门口,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三姨娘林夕,原本还闹腾着的三姨娘林夕被她的气势所摄,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叉腰如泼妇状怒道:"高冉冉,你同晟儿哲儿胡说八道些什么!那些事情...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哦?什么事情不是你做的?"高冉冉冷冽的看着她,目如寒冰。
林夕对上她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的眸子,心下一颤,仍然固执的认为高冉冉不可能有证据的,夏凝霜已死,程胜也没了靠山,高冉冉是绝对不可能有证据的。
正是笃定这点,她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来找高冉冉对质。
"具体是什么事情你自己心知肚明。"谋害老爷这种话让她怎么说出口?林夕很聪明的将这个敏锐的话题给避开了着。
"我有证据。"高冉冉掷地有声,不想与林夕多费口舌之争了。
看她这阵势就知道林夕不看到她拿出证据,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有什么证据?"林夕有些胆怯了,也有些开始吃不准高冉冉说的话是真是假。
"需要让我在这里拿出来嘛?"高冉冉冷漠的看她一眼,对着听竹吩咐了一声,听竹立马乖巧的下去了着。
"娘亲,回去吧。"这个时候高宇晟赶了过来扯着林夕劝阻她道。
"晟儿,娘亲没有做过那些事情,真的没有,晟儿你要相信我。"三姨娘林夕看到高冉冉吩咐了听竹下去,心中是真的害怕了,如果高冉冉真的拿出了证据,那她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冉冉,娘亲的事情我会处理的,这次相信我好吗?"高宇晟也看出林夕是真的害怕了,也清楚高冉冉拿出那所谓的证据会是怎么样一番景象,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是她不肯放过我。"林夕的事情总要有所终结的,不是从她开始结束就是从林夕身上开始结束。
如果她真的有意咄咄相逼的话,林夕早就被押去顺天府了,又怎么可能还会站在这里质疑她?指责她?
"我会带娘亲回去,不管她做过什么,她终究是我的娘亲,也永远是我的娘亲,这是不可改变的事情。"高宇晟轻声道,整个人都像是随时会晕倒一样,声音轻若微尘。
早在他去质疑林夕的时候,看林夕躲闪支支吾吾的模样,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那便回去了,听竹,送三娘娘。"高冉冉转过身来,原本稚嫩清冷的脸上满是疲倦不堪。
"三姨娘,这边请吧。"听竹冷冷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个死丫头!凭你也敢撵我,真是反了,反了!"林夕恶性不改,依旧恶语相向,盛气凌人的大声的斥责道。
听竹被她斥责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冷漠姿势:"三姨娘,你要是觉得不满有什么道理可以同我们家小姐讲,三姨娘,请吧。"
林夕正要跳脚,那边高宇晟已经拉住了她:"娘亲,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就不要再闹了。"
林夕听完这句话,瞬间不再闹了,晟儿是她所有的依赖,如果她没有了晟儿这根主心骨,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立马就收起了丑恶的嘴脸,又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对着高宇晟慈爱且有些尴尬的说道:"晟儿说什么就是晟儿,我们回院子吧,正好你不是要研习成亲的礼数嘛?我已经让下人整理了一番礼仪的书籍出来。"
高宇晟站在原地静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再看了高冉冉背立着的瘦削身影一下,目光中闪过隐忍,自责,羞愧,目光一转,出了高冉冉的院子,林夕赶忙跟上。
高宇哲看着这一场闹剧终于收尾,有千言万语想要同自己的这个有些清冷过头的妹妹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能甩了甩袖子,低声一叹。
"大哥。"高冉冉突然喊住了他,略显虚弱的声音随风传来,"这几日就麻烦大哥多照看着一些二哥,毕竟,过几日长公主就要迎进门了,我不希望他成亲的时候不开心。"
"冉冉,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不用担心,这几日,你要是想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想去宣王府就去宣王府,总之,高府永远都是你的家。"高宇哲目光真挚,生怕她会因为三娘娘的事情与他们生了间隙,像往常一样,伸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顶。
"不管如何,这里都永远都是我的家,大哥你不用担心我,去看看二哥吧。"高冉冉轻轻的微笑中含着鼓励之色。
高宇哲点头,去追高宇晟。
身后的人走了过来摸着高冉冉的脸,指尖处流连着无限的爱意:"冷就回屋吧,过些日子整个府邸都会暖起来的。"
高冉冉知道他指的是二哥娶长公主的事情,她点头,将头靠在夜怀宽阔的肩膀上,问他:"夜怀,我今天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是事实对你太残忍,你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夜怀将她整个的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他结结实实的肩膀上,声音低柔,"现在有没有暖和一点?"
高冉冉眨了眨眼睛:"还是有些冷。"
夜怀眸光微暖:"那这样呢?"说话间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前,那里有一颗异常滚烫的心在跳动着。
"暖是暖了一些,就是觉得你这个动作有些幼稚了,好像那话本里的情郎一般。"话本折子里递出的那些哄美人的手段与现在的大为迥异着。
闻言,夜怀眼底有淡淡的笑意蔓延,温暖的眸光将高冉冉包裹在内:"看来你心情好些了。"
旋即,又看向外面院子的腊梅树道:"你消失了大半个月的隐卫回来了,就在寒梅树那里,看起来是块不错的璞玉。"
"你应该见过的,在醉仙楼的时候。"高冉冉提醒她道,她最初撞破夜怀和安慕白树相识的密事就是在醉仙楼。
"是他。"夜怀想了起来,"每次匆匆看见一个人护在你左右,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冷严,我的武功就是他教的,可以算的上是我的另外一个师父吧。"高冉冉慢慢的说道。
"冷严,我看他在你手里似乎并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闲置的如同瓦砾,不如就给了我吧?"夜怀的视线深深浅浅的落在冷严的身上,闪过一些晦暗的神色。
站在暗处的冷严一惊,注视着地面的眸子瞬间抬起,看向夜怀,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森森冷意,他心中诧异一番,难道宣王已经看出了他的身份不成?
高冉冉对于夜怀向他要冷严的事情也是诧异非常,她转头看向冷严,他就站在那棵寒梅树下的剪影里,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衣衫有些斑驳的颜色,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
对于冷严,高冉冉自己也感觉很神秘,对于他,高冉冉除了知道他是死去的沐灵溪娘亲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师父,武功超然,对于冷严之外的一切,他从哪里来的,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势力,她一无所知。
爹爹和娘亲刚开始被林若婷的人带走藏起来的时候,冷严告诉过她,爹爹和娘亲安然无恙,有他在,爹爹和娘亲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后来发生一系列的变故,夏凝霜与林若婷面齐心不齐,将爹爹和娘亲给偷偷转移了,这是谁也不曾料想到的事情。
爹爹和娘亲去世之后,她也曾去大声的质问过冷严,歇斯底里的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爹爹和娘亲,问他为什么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
对于她的质问,冷严保持了一惯的冷漠水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甚至,从头到尾都站在那里,甚至连面具下的表情都不曾变过。
之后,冷严就神秘消失了。
对于冷严的消失,高冉冉也想过去找,奈何她对冷严也所知甚少,也不知道去哪里追寻,所以也就无疾而终了。
现在冷严却又突然回来了,他这次回来是做什么的,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
在不能确定的情况下,擅自将冷严给夜怀,那就实在是太冒失了。
"冷严,你回来了。"想到那些,高冉冉没有回答夜怀的问话,她对着冷严亲昵中带着三分清冷的喊道。
这次,她没有再叫她师父,因为从后来的接触中她发现,冷严虽然传授她武功,像是意义上的师父,可他传授自己武功就好像是为了完成一种使命一样,又像是受到了谁的嘱托一样,必须去做这件事情。
冷严面具下的神色又是一变,她没有再叫自己师父,是察觉到了自己是受人所托么?
也是,她本就是那么心思剔透的一个人,神秘之都选定的人从来都不会是泛泛之辈,望着清冷出尘的高冉冉,有一瞬间让冷严想起了之前的都主。
但是高冉冉淡淡的称呼还是不免让他心中有些黯然,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她能从冷严泛着银光的面具姣好的下颌唇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甚至清晰的捕捉到了方才夜怀向她要走他的时候,他脸上诧异与一闪而过的晦暗与不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