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夏小姐晕倒了呢!府医,府医快给夏小姐看看啊!"高冉冉忙抬去走上前去,让就在刚才安排的最近的府医趁机迅速的搭上了夏凝霜的脉搏着。
"你,高冉冉,谁让你随便找个府医给凝霜看病的?你那个谁,赶紧把肮脏的爪子给我拿开!"夏洛侯见府医搭上了夏凝霜的脉搏,神情一变,迅速的将那府医往外推去着。
高冉冉忙伸手拉住了他着道:"人命关天,这个时候若是还讲究身份高低,只怕您的女儿已经死了千万回了,沐表哥府中的府医也是宫中退隐下来的太医之流,医术不比张太医的差,夏侯爷您就放宽心吧!"短短的一句话,就将夏洛侯的借口给赌了回去着。
夏洛侯掩饰住眸中的慌乱神色,快速的招手让那些丫鬟抱住着夏凝霜,强词夺理着看着高冉冉道:"凝霜的身子一向都是由张太医亲自照料的,如今她身子有恙,自然是张太医最是懂的调理,沐少将军府中的府医再好,终归还是比不上张太医知根知底。"
"都一样的,沐表哥家的府医既然已经号上脉了,相信很快就会有论断,夏洛侯若是不相信等一下府医开出的为凝霜姐姐调理身子的方子,那你再让张太医复诊一遍就是,又何必在这里推三阻四的,莫不是凝霜妹妹的失血过多昏迷有什么猫腻在里边不成?"高冉冉与夏洛侯针锋相对着,气势分毫不减。
夏洛侯还想继续抗辩几句,夜怀清冽冷峻的眸光盯着他看了两眼,盯的他心里一阵发慌着,到了嘴边的话忽然一哆嗦着,还没有开口。
那边高冉冉就已经被夜怀亲昵的给拉了起来,站直了身子着,看着那怀抱着夏凝霜的丫鬟,眸光一闪道:"凝霜妹妹是御封的金枝,又是太子的命定侧妃,身子自然娇贵无比。我闲暇之时,也涉猎过一些医术,学艺虽不如张太医精巧,也算是有些心得,也知女子来葵水的颜色应该是如何的。"
夏凝雪看到高冉冉说自己通晓医术的时候,眸光忍不住诧异的看向高冉冉,姚雪生前也是懂医术之人...
她走到了张太医处,眼神直视着张太医,年纪虽轻,那眸中尖锐的光芒几乎让心虚不已的张太医也不敢直视着,她施施然的开口继续说道:"张太医,你是宫中资历老的太医,浸淫医术久矣,应该知道女子的葵水是怎么形成的吧?"
"天地万物都会消耗气,女子也一样,女子平日里劳作,休息,也会消耗身体的气血,身体将这些运行过后的气血经由下体排出,从而就形成了葵水。"张太医甚至傲气的答道,这些都是学医时入门的基础医学,自然是难不倒他。
张太医出于本能的说完,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高冉冉是想表达什么,脸色忽明忽暗着,皱着眉头看了看高冉冉。
"高小姐,你这是何意?夏小姐现在伤的极重,老夫作为夏小姐的御用太医,对于夏小姐身子的状况最为清楚着,这用起药来也能更加的对症下药,高小姐你这样的阻拦老夫,是否太过分了着?到底是何居心?"张太医冷言冷语的嘲讽着高冉冉。
"老夫知你素来与夏小姐有些恩怨,但是现在夏小姐情况危机,你这样阻拦老夫,延误着夏小姐的病情,是否心胸太过狭隘了呢?"张太医冷哼一声,有恃无恐着。
现在的局势很不利于他和夏洛侯,所以他只能让众人都以为高冉冉是在陷害夏凝霜,从而求得一线生机,再者,他给夏凝霜的那颗药丸是足以让夏凝霜的脉搏以假乱真的,这个时候,谅那医术浅薄的府医也诊断不出什么着。
"张太医误会了,我是看凝霜妹妹的这葵水,颜色鲜红,有些异常罢了。方才张太医也说了,葵水是女子的废物所凝,是不洁的东西,所以女子来的葵水的正常颜色都应该是呈现赤褐色才对,凝雪妹妹这模样倒不像是来的葵水,反倒是有些像是流产的征兆。"高冉冉似是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有些冷,分明是柔弱的声音,却让人觉得有股子令人信服的力量。
夏洛侯不知张太医留了后手,此刻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着张太医和高冉冉在那里争吵,心里对张太医有些怨恨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逞口舌之快,如果凝霜的事情暴露了,那他也别想好过!
"陈府医,诊断的如何?"高冉冉轻笑一声,眼神轻飘飘的越过脸色阴沉的夏洛侯,看向松开手指的府医生问道。
"夏小姐怀孕半个月有余,她来之前可能误食了一些寒性的食物,再加上不久之前吃下了燥热的药物,又加上情绪有些激动,一时,身子的气絮被打乱,动了胎气的根本,胎儿太过弱小,怕是保不住了。"陈府医捋着胡子叹息了一声,不冷不热的说出着自己的诊断结果。
原本半个月的孕脉是很难诊断出来的,可就是因为夏小姐方才吞食了极阳的药丸,导致体内的寒气与阳气相克,经脉错乱,这才将所有的脉象都给一一显现了出来着。
府医不缓不慢的一句话就像是往寂静的院子里投下了一道惊雷,众人瞬间都被这个消息雷的外焦里嫩。
不是吧,夏凝霜怎么会怀孕了呢?她不是处子嘛?
一时间,众人纷纷回过神来,他们都是在官场里浸淫过的人,一番推论之下,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一道道鄙夷的、嘲讽的目光纷纷落向昏过去的夏凝霜,还有脸色阴晴不定的夏洛侯的脸上。
连带着先前自信满满的张太医都被投去了不少鄙夷的目光。
夏洛侯真是有本事着,居然串通了张太医,做出了假的诊断,就为了攀附太子这棵大树,殊不知,这可是犯了欺君的大罪,是要掉脑袋的。
不仅如此,这样说来,那之前与自家表哥**的人就是夏凝雪无疑了,算算日子,与怀孕的日子也差不多着,夏洛侯爱护夏凝霜,所以就推了自家的四女儿出来为值钱的大女儿担了罪责,这,这简直就是禽兽的行为啊。
张太医不敢置信,连忙转过身子,脸色阴沉的伸手拉起了夏凝霜手腕上的衣袖,帮她诊脉着,脸色忽明忽暗的,不可能,他明明用了药物的,怎么可能还会被诊出孕相?只是片刻,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毫无血色着。
"乡野村医,你肯定是诊错了,老夫的女儿明明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怎么可能会怀有小半个月的身孕,你定然是诊错了!庸医,庸医,皇上,你千万不要相信这名府医说的话啊。"夏洛侯急忙连连的反驳着这名府医的话着,不断的向老皇帝表明着自己的清白。
"老夫在宫中当了几十年的御医,诊断过的嫔妃不计其数,更是承蒙先皇赏识,得以光耀门楣,退隐之后,为报答沐老将军的救命之恩,才答应在沐府待上一年,不想,今日竟然被人称为乡野村医!"那老府医转过身子,脸色倨傲的看向夏洛侯,说话也带着几分傲气,那股子气势,就连张太医都没有着,话里话外丝毫没有给夏洛侯留情面着。
张太医觉得这名府医的声音无比的熟悉着,慢慢的看了过来,待看到那名府医的容貌熟悉的容貌的时候,他身子一颤,心头猛然一跳,不禁脱口而出喊道:"师父。"
张太医的师父?那不就是前任的太医院院长嘛,据说那位院长性情十分的古怪,从来都只给皇室之中患有疑难杂症的人看病,其他时间都是要么出去采药,要么就是关在房间里面研磨药品,很少有人见过这名张太医,可京城里的世家大族听过张太医的名头,甚至,先皇还赐给了这位太医"神医圣手"的称号。
"恩,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年仅八十仍然眼神炯炯有神的陈府医甩了甩袖口,甚是薄怒的斥责道。
他在教太医院那些徒弟的时候,给他们上的第一课就是不能弄虚作假,治病救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个姓张的徒弟他可记得,当年就有些心术不正,现在居然和夏家的人狼狈为奸,若不是亲眼见到,他还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好徒弟着。
高冉冉早就料到,不,确定的说是夜怀对今天的事情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做了三手的准备。
第一手是让沐奕轩假装和夏凝雪发生关系,引来老皇帝,并让夏府的人掉入圈套;这第二手嘛,就是让夏凝雪力证自己的清白,至于张太医的变数,也在夜怀的预料之中,确切的说,他也不确定会是哪个太医前来,但不管是哪个,找来耄耋之年的陈府医压阵总是没错的,毕竟那些太医院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陈府医当年一手带出来的人啊。
不想这第三手的准备居然真的就派上了用场,夜怀当初对现在的形势也进行了粗略的估计,认为以老皇帝对太医院的张太医的信任,极有可能会派这名表面喜欢溜须拍马,背地里中饱私囊的张太医出诊,事情与夜怀所料,几乎分毫不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