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煎药的炉子前面,高冉冉想到了方才夜怀说的凤凰功法,想着这功法真是奇异无比,若是没有这种功法,她就算是用千年人参为夜怀吊命,再加上天山雪莲,也不一定能够让他恢复的这么快着。
至于那个欲毒,高冉冉皱了皱眉,从怀中慢慢拿出了那本黑不溜秋的披着武侠小说外衣的《葵花宝典》的医书,静静翻看了起来,按照玉道人私下里传授的医术知识,这本书上应该有关于欲毒的记载,印象中她却没有搜寻到,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本书里还藏着一些其他的隐形的记载是她没有发现的。
这本书既然是药圣传书,里面据说是记载了九百九十九种千古卓绝的奇病怪症,她看着目录数了数一番,堪堪只有九百九十四种,那就说明,还有五种病症是她没有找到的!
抱着希望,高冉冉仔仔细细的将这本医术从头到脚的翻了一遍,连书页的空隙之间都没有放过,甚至连每行的文字开头横着读了一遍也没有新的发现,一番下来,她不禁有些气馁。
看着手上的药也差不多熬好了着,她将医术随手放在了凳子之上,用抹布端起药壶滤掉残渣,慢慢倾斜着从药壶里倒出了一碗药汤,药汤色泽如墨,散发着浓郁的药香,高冉冉急急忙忙的端着茶汤就要给夜怀喂去,又想起医术未拿,就又回头去拿起医书,哪知手上的药汤随着手腕的力度滑了几滴滴在了医书白色的扉页上,立刻溅起了大朵大朵的药花着。
高冉冉心疼那本医书,忙放下药汤拿袖子擦掉,再垂头看去,那空白的扉页之上竟然慢慢出现了一行小字,高冉冉看着那几行小字,欣喜非常,又从药壶之中倒了小半碗茶汤出来,用特殊的手法将那些茶汤薄薄的在扉页上面一扫,立刻洁白的扉页之上现出了密密麻麻一大片的文字。
捧起医书,高冉冉望着那些突然出现的小蝌蚪般的文字,越看越欣喜,越看越觉得亲切,上面的记载正是关于欲毒的,看到后面,她一颗炙热的心却慢慢凉了个透彻。
欲毒是一种欲望之毒,恶毒无比,平日潜伏如初,然中毒之人一旦成年,或欲与人交合,只要生有一丝男女之欲,中毒者便会如万蚁噬心,痛不欲生,虽不致死,然中毒者每次发作必然身心受损,无法行房,偶曾遇一男子中此毒,荼毒至深,红颜判离,终至寡族,潦倒残生。
下毒者非致对方断子绝孙而不可得,鉴于此毒太过恶毒,已然绝迹江湖。此毒非不可解,祖师爷曾遇一女,一见倾心,然...
后面的意思大概就是说祖师爷曾经遇到过一个女子,一见倾心,然后偏偏那个女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可不幸的是那个女子喜欢的男子也中了欲毒,那女子与男子受尽欲毒的苦楚,两人情谊深重,却因为欲毒而无法结合,十分痛苦。
祖师爷不忍那女子受苦就为心爱的女子研制出了欲毒的解药,救了那个男子,后来那美貌的女子与男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祖师爷心灰意冷之下就将欲毒解药的配方生生不离带入了自己的棺木之中,以此作为自己对那个女子纯爱的见证。
高冉冉看着最后那一段话,面容瞬间清冷,这么说来,能够解欲毒的生生不离被带入了棺木之中,那么岂不是说明欲毒无解了?她不禁脸色瞬间发寒,面色大变。
忽然听见帐篷里面轻微的咳嗽声,高冉冉抹了一把脸,将那医书收入怀中,端起药碗收敛神情走了进去。
夜怀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着,眼睛似眯微眯,似醒未醒,朦胧中察觉到有个人坐在了床头,高冉冉拿着汤勺轻轻的搅拌了药汤,手中药碗的温度慢慢由热转为温和,她看着他几乎透明的脸色,心下有些心疼,轻声喊了一声:"夜怀,该喝药了。"
夜怀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狭长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他看了高冉冉一眼,眼神眯了眯:"你喂我。"
高冉冉点了点头,用药勺舀了一勺汤药放在了夜怀的嘴边:"好,张嘴。"
夜怀抿唇不动,眸光在高冉冉的红唇之上顿了顿着。
高冉冉脸色一热,面微微红了红着,皱眉道:"这药我加了人参,好苦!"
"就是苦才要你喂。"夜怀也蹙了下眉,喝药,他向来喝一半倒一半的。
高冉冉也知晓他这个习性,无奈的一叹,低头看着黑乎乎的药汤,她一张小脸皱的紧巴巴的,一狠心,屏了气息喝了一口药汤在嘴中,对着夜怀完美的唇形喂去,一颗心突突突的跳个不停,虽然她和夜怀同床共枕过,也有吻过几次,可自己主动吻他还是第一次,脸也随着突突乱跳的心红成了晚霞着。
夜怀的眼角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慢慢的等着高冉冉的靠近,看着她娇嫩的脸蛋,红红的脸颊还有那先前哭肿的眼睛,再加上那此刻微微嘟起的红唇,透着别样的风情,他压抑住心头别样的情绪,反手一勾将她圈入怀中,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果然不苦了!
夜怀喝下药汤舌尖反舔了一下高冉冉清甜的嫩舌,这才慢慢放开了高冉冉着。
"好苦!"高冉冉伸手捂住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千年人参熬的药也忒苦了!简直比榴莲还苦上百倍着!
"一点也不苦着。"夜怀目光戏谑,声音透着暗哑之色,仿佛还在回味之前的味道。
高冉冉脸上腾地又多出了两朵红云,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却更多似是在娇嗔:"还不快睡觉!"
夜怀闭了闭眼睛,耳朵动了动,闭上的眼睛又忽然睁了开来:"看来有人是不让我睡了。"
"你先睡,我去看看谁来了。"高冉冉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抬眼看了外面一眼,又转过头来,抬手小心的帮夜怀掖了掖被角,外面偶尔有风吹来,望着夜怀宁静的睡颜,她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心也在此刻变的宁静无比,她指尖轻轻划过他难得显得温润的眉眼,心中攸然浸满了欢喜。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抽回手,伸手拢了拢耳边垂下的发丝,瞬间收起脸上的柔情,换上了往日的清冷,再看了夜怀一眼,这才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冉冉,我听说宣王身子不大好了?"冷寂匆匆而来,如玉的脸上很是着急,待看到高冉冉哭的红肿的眼睛,目光陡然一滞,嘴唇努了努,终究是没有说些什么。
"是啊,我一起来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宣王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被刺客刺伤呢?"苏浅一袭红衣耀眼,跟在冷寂身后匆匆而来,头发未梳,大约是刚起来就跑来了着,她也一眼就瞧见了高冉冉哭肿了的大红眼泡子,想着是为了夜怀受伤的事情哭的,谁摊上这样的事情也都得哭上一回,也就没问着。
"刺客?"高冉冉眯了眯眼睛,"什么刺客?你们都是听谁说的夜怀受伤了?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刺客。"
苏浅托了托腮,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那可真是奇怪了,我大清早的就被那些士兵嗡嗡的讨论声吵醒,说是宣王昨夜遇刺,吐了好多血,已经昏迷不醒,今日恐怕是不能南下了,如今十万大军都人心惶惶的。"
高冉冉面色一变,袖中的小手紧紧攥紧,昨夜的事情隐秘无比,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除非是营中的有心人看见自己扔掉了带血的衣物所以才故意散播了这些小道消息,为的就是让大军难以南下!真是歹毒!
冷寂看着高冉冉,脸色也是骤然一变,两人目光撞在一起,苏浅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三人不约而同的道:"有叛徒!"
高冉冉点了点头:"夜怀昨夜旧疾复发,吐血的衣物我放在了帐篷的门口,可能被营中的有心人看了去,所以才会故意传出这些消息动摇军心,故意延缓军队南下的速度,如此一来,夜怀不能按时到达青州,老皇帝就有借口治他的罪了。"
"真是好歹毒的计谋,我也差点就着了他们的道了!"苏浅愤愤不平,原来这件事情内有文章。
"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是谁的人做的?"冷寂声音淡淡,眼神犀利。
高冉冉想了想:"我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林若婷的人做的,她喜欢夜怀,不可能会故意做出这等蠢事,所以目前我怀疑的人有三个,第一个是老皇帝的人,如果夜怀不能按照圣旨所规定的十天时间到达青州,那么老皇帝就有充分的借口下了夜怀的兵权,老皇帝早就在一旁对夜怀的军权虎视眈眈已久了。第二,是太子的人,太子软弱无能,一向没有什么建树,老皇帝在朝中大刀阔斧的培养亲信,想要扶持三皇子的意图十分明显,所以如果夜怀临时出现变故,最有可能代替夜怀出战的人就会变成太子,若是太子能够在这次的平叛之中立下战功,那么朝中那些肱骨大臣就会对太子刮目相看;如此一来,老皇帝若是想动太子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分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