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每当看到她明媚的小脸,他心中的悸动就会越发深沉几分,而他开始意识到,她对自己十分危险,他开始刻意的针对她,排斥她,甚至还出言侮辱她,逼迫她住进王府,她都机智的一一破解与承受了下来。
欲毒发作最严重的一次是无意间看到了正在沐浴的她,心中的邪火大盛,可也随着她的许多不满给打退了着,后来,因为一条大蛇的出现,她披着薄不蔽体的衣裳站在房门口,他冷着脸骂她"伤风败俗",心中的悸动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汹涌澎湃,那是欲毒第一次发作,察觉到欲毒的发作,他赶忙就冷着脸离开了,那次发作的很没有征兆,也是极其痛苦的一次,随着每一次欲毒的发作越来越深,他知道,她或许已经不可或缺。
甚至,他曾经对她动过杀心,好在他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心,也慢慢试着去接受她着,再后来,他与她同床共枕,望着她睡着的绝美侧颜,他难得的一晚上都是清心寡欲着,倒是做一次圣人。
现在想来,他不禁有些发笑。
原来他和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甚至,还一起经历过生死,他此生都认定她了。
高冉冉哪里知道夜怀正在神游天际,她把小脸紧紧的埋在夜怀的手心里,笑着笑着,忽然就落下泪来,幸好他中的这种毒的霸道不是要人命的,修养一阵子就会好起来,也幸好他没有事情,若是真有事,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了。
帐篷里静悄悄一片,偶尔能闻见高冉冉低声的抽泣,泪水蔓延肆虐在夜怀的掌心,夜怀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她哭,因为他的心也会跟着难受。
"别哭了..."夜怀嘶哑着声音安慰她道。
他能察觉到体内的欲毒已经退散,原本枯竭的血脉也随着一向运行的气脉在开始慢慢恢复,他原本就因为心疾的发作而修炼了一套功法,此刻功法在体内自行流转,开始修复起被欲毒肆虐过的体内伤痕累累之处,体内也开始慢慢恢复生机。
高冉冉抽泣着的身子一僵,夜怀的声音在此刻听来仿若天籁一般着,她急忙抬头去看他,见他不再吐血,脸色也好了很多,但是还是显得很是苍白,她忍不住就又攥紧了夜怀的大手。
"别哭了,好丑!"夜怀薄唇轻启,轻轻叹息一声,吐出了几个字眼,语气中却似乎夹着许多无奈与宠溺。
高冉冉忽然就愣住了,她伸手拿过桌子上的径自照了自己几眼,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哭的红肿不堪,脸上依稀挂着两道泪痕,斑斑点点的从两侧留下,头发也是散乱不堪的,脸色苍白憔悴,嘴唇也是干干的,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婆子的模样!
的确是太丑了!
她伸手抹了抹脸颊两边的泪痕,她才不管这些呢!丑就丑吧!
忽然她抬起眼来看着夜怀,看着他俊美的眉眼,小手从他的剑眉轻轻划过,摸上他高耸的鼻梁,顺着他的鼻梁一直往下,直到他的唇,细细摩挲着,仿佛要将他现在的模样刻在脑海之中,看着无事的夜怀,她心头悸动非常,他真的安好着,他真的安好着。
泪水再次朦胧了她明亮的双眸,如同是江南最为细密的烟雨,打在夜怀的心头的分量出奇的沉甸甸的,她想对夜怀说两句话,扯了扯嘴角,扯了两下,又放弃了,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以至于她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夜怀。
夜怀看着她噙满泪水的小脸,心中骤然一紧,大手一伸,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小心翼翼的帮她拭去眼睛两旁的泪水,嫌弃的道:"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如今就知道哭,以前的那些机灵劲哪里去了?"
高冉冉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弄得手心手背里也都是泪水,她抽了抽鼻子:"我就哭,就哭,看着我如今这个邋遢的模样,你是不是就嫌弃我了?"她哼了哼着,翻了个身将眼泪蹭到了他胸膛的衣襟之上着。
夜怀看着那张皱巴巴的不成样子的小脸有些哭笑不得,他哪里敢嫌弃她:"哭没什么不好,不过看着你哭,本王的心很疼,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该让你哭,都是我的错..."
高冉冉眼泪汪汪,伸出小手捂住了夜怀的一启一合的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我方才不该在你中了毒之后还说出那样嘲讽的话,都是我的错。"她垂了垂眼睑,模样柔弱楚楚。
夜怀看着越发心疼不已,他紧紧的抱住她着:"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将我中了欲毒的事情瞒着你的,若是我早些告诉你这件事情,今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也就不会惹的你哭了,以前看着你清冷孤傲,觉得你很坚强,凡事都会想到解决的办法,即使有时候受了伤,也不会在本王面前表现出半分的柔弱,方才本王看到你哭的时候,本王的心很痛,就想着让你不要哭,不要哭了。"
高冉冉别扭的转过头去:"你以为你说两句好话我就不会哭了嘛?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招惹了我的眼泪,又想要我将它收回去,我哪里收的回去!"她听着那些动人的话语眼泪掉的更欢了。
夜怀叹了口气,腾出手来去掰她的身子,她执拗的不肯转过来着,夜怀放弃了这个动作,宽厚的手掌摩挲着她露出来的脸颊的那侧,拭了满手的泪,心骤然又缩了缩,连忙哄着道:"那你要怎么样才不会哭了?"
高冉冉将头转了过来,梨花带雨着,她鼻子抽了抽气,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眨了眨道:"那你要将你中欲毒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若是有一丝隐瞒,我就还哭给你看!"
夜怀扶了扶额,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用哭来威胁人的,无奈的道:"好,本王什么都说,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只要王妃不哭,本王什么都答应,你别哭了好嘛?"
高冉冉见他答应下来,又吸了吸鼻子,果然就不哭了着。
想了想,她又添了一条道:"嗯,不止这些,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我问你,你也要回答,不能有一丝隐瞒。"
夜怀低笑一声,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若是如此,那本王还是本王嘛?"
高冉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若是夜怀什么都要同她说着,那他便不是他了。
"那好,那你就现在说清楚你中欲毒的这件事情,不许说漏一星半点,我问的关于任何欲毒的问题你都要回答,这个你总可以答应吧?"高冉冉想着夜怀之前那么护着这个秘密,这其中必然有着很深的缘故,她必须知道着。
夜怀从脱下来的黑袍之中掏出了一方丝帕,抬手给高冉冉擦了擦眼泪,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体内虽然恢复了一些,手上还是没有多大力气着。
高冉冉捉住他的手,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将他整个人按住在床上,又找来一个舒适的枕头让他枕着,对他道:"你方才吐了那么多血,还是先别说话了,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炖药,回头好些了再说也不迟着!"盖完被子,手上从桌子上抓起天山雪莲还有千年人参就准备去熬药着,忽然就想了起来她应该再把一次脉开个具体的方子出来才合适着。
她又匆匆忙忙的扔了天山雪莲,毛毛躁躁的去把夜怀的脉搏,手才搭上他的脉搏不久,她"嘶"了一声着,这是怎么回事,脉搏丝毫不似之前的虚弱无力,手下的脉搏平稳有力,虽然还有些气息微弱,可已经不复之前的气若游丝,再去看夜怀的脸色,他玉颜仍旧苍白无力,莹白剔透,两颊的气色有了些许血色,看起来好上了不少。
"你的脉搏如今平稳有力,虽然看起来还很虚弱,但是比之先前的虚弱无力,已经好上了很多,你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高冉冉有些不敢置信,她换了只手再次诊脉一番,结果还是一样。
"我修炼了一种功法,叫做凤凰功法,这种功法可以助我修复体内的於伤,你也知道我以前的心疾会不时发作,修炼这种功法可以让体内遭受过创伤的筋脉自动修复,以前我都是在心疾发作之后启动凤凰功法的,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体内就养成了一种惯性,只要我的身体的筋脉受到了创伤,凤凰功法就会自动启动帮我修复筋脉,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能有力气和你说这些多话的主要原因,也是我能在心疾频繁发作之下还能够苟活十几年的最大的秘密。"夜怀神色有些疲惫,启动这种功法会慢慢的将人体催生成休眠的状态。
望着夜怀眼圈之下那两抹深深的阴影,看着他疲倦的神色,还有说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高冉冉将他身上带血的里衣给扒了下来,夜怀一向喜欢干净,她不能让这些血腥陪着他入睡,又打了水,将夜怀全身上下都擦了干净了一遍,这才满意的开了方子去煎药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