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王爷发病每次几乎都是暴走的形式,几乎中途就没有停下过,而高冉冉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一向冰冷无情的王爷哄的安静下来,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一时间,他看向高冉冉的目光都带上了微微的诧异还有一丝的敬佩。
方才高冉冉面对几乎是走火入魔状态的夜怀的镇定自若与机智应变让他很是有些刮目相看,原本他不过是认为高冉冉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女子,一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卖弄的刁蛮女子,所以才对高冉冉爱搭不理的,甚至是看她很不顺眼。
管家铭城放开气息,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气,脸色也因为骤然吸气,显出几丝红晕,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因为此刻高冉冉与王爷的这个暧昧姿势。
"你还站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高冉冉身心俱疲,方才对抗夜怀已经耗费了她太多心智了,此刻的她也用不上太多的力气,她一个人没有办法站起来着。
管家铭城缓缓的走了过来,伸手在夜怀的身上点了两下,防止夜怀再一次的暴走,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慢悠悠的将夜怀从高冉冉身上挪了开去,他挪了挪,竟然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动王爷。
因为王爷此刻的手紧紧的攥着高冉冉,任高冉冉怎么掰不开着。
昏迷的夜怀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打下了一片的阴影,温和的光线微亮,柔和的打在他的脸上,少了几分冷漠与疏离,英俊冰冷的脸庞也如同是最美的诗画一般,安静祥和,透着一股子安然。
这样的夜怀不要说高冉冉没有见过,就连陪伴王爷长达十五年的管家铭城也没有见过,一时有些怔愣。
高冉冉叹了口气,求人不如靠自己,她脚下一个用力,狠狠的将夜怀给踹了开去,夜怀四肢八达的躺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高冉冉的这一霸气动作,又是让管家铭城不禁一惊。
如果说高冉冉会武功是一惊的话,那他今日受到的惊吓可还真是多的很呢!
可她方才竟然用踹的!她竟然如此粗暴对待不可一世的宣王!
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宣王啊!
那可是连皇帝都让敬让三分的宣王啊!
铭城的嘴角还是不由得抽了抽,这若是被醒来之后的王爷知道了,绝对没有高冉冉的好果子吃。
昏迷的夜怀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有些惨白,没了以往的冷漠和凌厉,英俊的脸旁柔和的一塌糊涂,就如同是诗画中的人物一样,让人忍不住疼惜。
高冉冉站在床前,安静的看着夜怀躺在床上,一双淡色的眸子微微发沉,夜怀这病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方才他病发时,分明是她离的夜怀最近,可夜怀却避开了她反而掌风向着赤剑打去,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不过他总算是安静,高冉冉正打算离去,原本昏过去的夜怀竟然伸手抓住了高冉冉的手,他抓的很用力,就仿佛是抓住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抓的很紧。
高冉冉一阵吃痛,手上有阵阵的钝痛传来,她想要挣扎,却半天都没有挣扎开,就仿佛攥住她手的不是人的手,而是铜墙铁壁一样,根本无法掰开。
她暗暗叹了口气,夜怀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方才管家铭城分明已经封住了他的穴道,他居然不费吹风之力就破解了着,而且他现在虽然神志不清,可那种自卫的动作几乎是他身体最本能的反应,而他对自己的这个态度,该是信任么?
她不知道夜怀发生过什么事,不过关于夜怀的父亲,也就是前任宣王的事情,她听过一些,宣王府一夜覆灭,家破人亡,他能从那场毁灭性的灾难之中逃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他却在之后嗜血而归,以铁血手腕震惊朝野,这其中经历的种种也应该是鲜为人知,甚至是在长期戒备下生活着的。
所以夜怀虽然手握重兵,身居高位,然而却时时活在危险当中,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呢。
"准王妃,你这恐怕有些不妥吧?"管家铭城见着高冉冉的这个动作,有些非礼勿视的说道。
虽然她是王爷命定的王妃,可他们毕竟还没有成亲,这样实在是于礼不合啊!
而且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只要是还没有成亲,就不可以私相授受的,这都是很大的罪责呢,不过貌似高冉冉住进王府就已经是违背了这条了,看来这些规矩都不太适用于眼前的女子呢。
"你若是不敢看,就不要看,也不要多想,我不过就是想检查一下夜怀他究竟为何会突然发病,仅此而已,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他的,毕竟你也叫我一声'准王妃';不是?"高冉冉说着就要去剥夜怀上身的衣裳。
"准王妃,这件事情交给在下来就好,何必劳烦准王妃做呢?"管家铭城走了过来,想要帮高冉冉的忙。
"你确定你一过来他就不会暴走?方才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是信任的,赤剑受伤就是很好的一个证明,你现在还确定你要过来么?"高冉冉也不看他,眼神淡淡的看了昏迷的夜怀一眼。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何夜怀会对她产生信任和依赖感,不过夜怀眼下的情况危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了,她伸手快速的就去解开他外袍的带子,又除去他的里衣,露出他里面结实精壮的肌肉。
入眼的那刻,高冉冉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又飞快的睁开了着,这个时候不是她该扭捏的时候,夜怀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病,唯一的解释就是很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有伤!
管家铭城听了高冉冉的话一时间也不敢靠近,他真的不能把握王爷会不会突然就因为他的靠近就对他出手,若是连累了准王妃就不好了,一时间站在几米开外,万年不变的温润神情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的状态,一边又是有些心急如焚着,生怕王爷会有个什么闪失。
夜怀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似乎正在承受什么痛苦一般,又似在承受什么梦魇一般,额尖有冷汗直冒,菱角分明的脸上有薄薄的细汗渗出,很是痛苦。
高冉冉一剥开夜怀的衣裳就发现他胸膛之上心脏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道一寸多长的蜈蚣般狰狞的疤痕,很是醒目,若是这刀再靠近几公分,只怕夜怀现在也不会活着了。
可是这很明显是成年旧疤,不可能是这道伤口导致夜怀昏迷,那就说明他可能其他的伤势!
她一路向下看去,夜怀不愧是征战沙场之人,胸膛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很多都几乎看不到了,但也能想象当初他受到这些伤时是何等的痛苦!直看的高冉冉一阵不忍。
可是找了半天,高冉冉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新鲜的伤口,她不仅陷入了思考,难道夜怀不是因为受伤而发病?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他这种症状看起来莫名的熟悉,她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高冉冉前世身为夏姚雪的时候在闲暇之时看过一些医书,所以对于医术也有所涉猎,虽然不是很精通,但是对于治疗一般的病症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管了,还是先针灸一下看看吧。
高冉冉转头看向管家铭城,神色着急的问道:"这里有没有针灸用的针?"
铭城也是一脸紧张,又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一听高冉冉问话便急忙道:"有。"说晚不待高冉冉吩咐就飞快的拿过来一半细针,密密麻麻一片。
他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抛给高冉冉边道:"这针是王爷平日里练功所用,你若是不嫌弃,就先凑合用着吧,改日我再派人去打造新的。"
高冉冉接过针,不去探究为何夜怀练功会用到这些针,情况紧急,她来不及多想,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摆开银针,伸手取了一根,在火上烫过之后便将那细细长长的银针扎入了夜怀的穴道之中,为他舒气活血。
随后又分别在不同的部位扎了几针,夜怀皱起的眉头这才慢慢舒缓开来,沉重的呼吸也慢慢变得均匀有力,睡颜也变得安静,祥和,没有了往昔的冰冷,脆弱的就如同是一个孩童一般。
"准王妃会医术?"站在门口的管家铭城一脸惊讶的问道。
高冉冉笑了笑,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好在她有武功底子支撑,不然这样一番扎针下来,耗费心神不说,她非得累瘫了不可。
面对铭城的问话,她淡淡道:"看过一些医术,这还是第一次试验呢。"
管家铭城不禁汗了一把,第一次试验,你居然敢将王爷当做试验品,这万一出了个好歹,想到这的时候,铭城看到高冉冉眼中那一抹而过的笑意,才恍然大悟道,原来高冉冉是同她开玩笑的。
一时间气氛缓和下来,高冉冉又皱眉看了一眼夜怀,不禁问道:"王爷可是有隐疾?"
她方才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夜怀身上有任何的伤口,这就说明伤不在"外"而在"里"!
至于具体是什么病,她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管家铭城一愣,眸光闪了闪,似是在纠结要不要据实相告。
高冉冉看出他的犹豫,脸上笑了笑,笑的很清淡:"既然管家有难言之隐,就不必回答了,我虽然是准王妃,但毕竟还没有过门,管家对我有此顾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话头一转,她又道:"不过王爷这病最近应该是频频发作吧?再这样拖下去,只怕王爷会有性命之忧。"
她扎针的时候就发现下针的穴位之处有扎针的迹象,如果不是经常施针,是不可能会留下痕迹的,这就说明这施针的痕迹留下的时间不长,最多是五六天前留下的。
管家铭城蓦然一惊,似是没有想到高冉冉竟然能看出这点,他垂了垂眉眼,再抬起时,眼中的疑云一经褪去,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准王妃说的不错,王爷的确在半个月前发作过一次,而在下也没有想到王爷竟然会又今日发作此病,这次发病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月,王爷一直瞒着众人这件事情,但是看着王爷如此忍耐,在下也是痛在心中,而且准王妃医术精湛,在下也就不得不说出实情了。"
"王爷这病是三年前留下的,病症的原因王妃刚才也看到了,正是由于王爷胸口的那道刀疤,虽然已经愈合了,不过王爷当初受伤的时候并没有医药可以治疗,幸亏当时王爷意志力坚定,这才逃过一劫,不过却也落下了后遗症,时常每两个月胸口那里就会发作一次,但是每次喝完神医给的药就会好上许多,不过最近即使喝药,王爷还是疼痛难忍,也曾多次寻访那神医,可那神医行踪想来缥缈不定,哪里又能找到呢。"说到这的时候,管家铭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很是一言难尽啊。
管家铭城说起夜怀受伤时的事情是一句话带过的,可高冉冉却能从这话中听出当年是如何的惊心动魄,在医药物资匮乏的当时,夜怀深受重伤,又无人医治,仅仅凭借意志力撑了过来,这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