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北域的平静,天下又见乱像。
中平二年二月,在项敖回归五原的途中,洛阳走水,南宫尽毁于大火。不堪重压的百姓,后继张角,起兵反汉,西及益州,南至交趾;中原地区有山、黄龙等义军数十股,大者有兵二、三万,小者六、七千。后青州黄巾军众逾百万,黑山军亦众至百万。义军攻打郡县,诛杀官吏,声势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势。
张牛角、张燕联合起兵反叛,联合冀州、东郡等各地叛军首领孙轻、王当、杜长、于毒、白绕、眭固、陶升等聚众百万,分散于冀州、东郡、河东、河内等地,号黑山军。
其余州郡皆有叛乱,除开所谓的百万黑山军汉室暂无法攻破不予理会之外,其余州郡黄巾皆责令各地太守平叛。现已值三月中旬,其余叛军尚且可以派兵镇压。只是黑山军着实让朝廷烦恼,黑山军首领张牛角起兵攻打巨鹿郡治瘿陶,不幸中流失身亡,临死前命部下推举褚飞燕为首领,褚飞燕因此改姓名为张燕。
黑山势重,朝廷国库空虚,暂时无力剿灭黑山军,最后只得任命张燕为平难中郎将,将之招抚。幸好张燕服招,接受朝廷封赏,自称汉臣。
“陛下,南宫被毁,国库空虚,还请陛下下诏征收民税,重建南宫。”
今日朝堂议事皆是围绕南宫被焚一事。有大臣被问责,有大臣借此现于人前,任命重位。之后便是宦官一党提出的南宫重建之事。张让更是提议增加民税,以充国库。
“陛下不可,年前方才平定叛军,近些年又多逢天灾,百姓已不堪苦楚,此时若继续加大百姓税费,恐天下难安!”太尉杨赐惊恐,疾呼进谏。
“哼!黄巾已平,天下郎朗,何来不安?”张让见杨赐反对便跳出来反驳杨赐。
“尔等奸妄,蒙蔽视听,当真天下之祸害!”杨赐气急的大呼:“还请陛下亲贤臣,远小人,还大汉朝堂清明!”
“太尉还请勿妄言,吾等皆是陛下臣子,所想所为皆是为陛下,为大汉着想。太尉如此毁吾等清誉,还请陛下明鉴!”
“众卿皆为大汉谋福,无须争吵。”刘宏毫不在意说道:“至于南宫重建一事暂交于张卿处理,毕竟国库空虚,天下各大世家也是受黄巾荼毒,无钱财资助朝廷,朕也能理解。”
“众卿以为如何?”
既然朝堂有人反对,刘宏便如此说来,反对可以,用汝等身价赠予朝廷以充国库。既然不愿捐赠朝廷钱财,反对朕征收民税又是何意?
朝中一应大臣大多低下头颅,不愿与刘宏对视。幸好蔡邕等人被长期安排在未央宫外撰写历史等文墨之事,不然恐怕此事会给项敖惹来些许麻烦。
退朝之后,刘宏烦闷的回到后宫之中,找寻宫中佳丽发泄心中憋闷。
“陛下,纳张常侍等意见恐怕会扰乱天下,让百姓再度反叛,还望陛下三思!”
“朕自然
知晓!”刘宏不理会身后黑衣人谏言道:“大汉河山早已腐朽,朝堂宦官外戚权利朕亦只有设法平衡,哎...”
“陛下,可否有法招骠骑将军回朝?臣觉骠骑将军项敖定能破此局!”
“朕又何尝不想?可如今朝堂本就太过混乱,若是招奉远回朝,恐怕局势更难控制,朕更会力不从心。”
“既然有贼子欲霍乱天下,朕便助其一臂,或许如同武帝一般破而后立或许更便治理。”刘宏心中略显激动,但也有些许担忧道:“破尚且好说,天下不知多少人期盼大汉轰塌,只是这立之事,朕不知仅凭项敖一人可否完成。”
“还有便是对项敖及北域的暗查可得看重,朕可不想助北域起势之后竟脱离朕掌控。”
“诺!”
哼!天下不是方才大乱?既然如此,朕便火上添油,朕倒要瞧瞧,尔等如何应对。
于是汉灵帝诏令天下,除正常租赋之外,亩税十钱助修宫室。又诏发州郡材木文石,运送京师,宦官从中为奸,刺吏、太守复增私调,以致百姓更为怨恨。刘宏更是命臣下在西园造万金堂,将司农所藏国家财物金钱,移入堂中以为私贮。
不久,刘宏又于河间郡贱买田地,寺起宇第,搜刮钱财唯恐不尽。原本饥寒交迫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天下难民更是比黄巾之前还多。
“主公,朝廷要求的增税已筹齐。只是北域少山林,并无木材砍伐,倒是花费不少钱财方才凑齐。”胡昭心有不甘的说道。开年正是春耕繁忙之时,被刘宏如此昏庸政令厌恶不少时日,更是让治下百姓极为不满。
若不是项敖往日政令让北域不少百姓家有存余,好不容易安稳的北域又要换乱一阵。
“哎...朝中奸妄,蒙蔽圣听,更是得陛下宠幸,吾大汉百姓苦也!”
“主公、孔明不需担忧,虽让百姓无故捐献不少钱财,但主公并未让百姓负担木材一事,为百姓减负不少,吾北域百姓对主公更是感恩戴德。如此以来,日后管理北域也更为方便。”
“也只能如此罢了!”胡昭略微不忿得回道。
“主公,如今天下糜烂,名不聊生,而吾北域却一片清平。加之主公名声已传遍天下,日后定有不少难民来投,还望主公早作准备!”
“那是自然!”项敖毫无担忧说道。
如今北域,虽不及冀、豫、徐等州富足,但百姓却能安居乐业,平稳的局势不论是对北域经济还是军事都极为促进。
因为项敖职位上迁,项敖对整个北域重新规划,涉及职位几乎涵盖整个北域大小官吏。
项敖自己不必多说,作为北域首脑,领骠骑将军行开府权。命胡昭为将军府左长吏兼任五原太守一职;命戏忠为右长吏兼任军师将军;命姜炎为代郡太守(包括雁门以北二县)兼任东曹,督军颓当城。
命姜茁为朔
方(已将容县纳入)太守兼西曹;命高顺别驾从事,巡防各郡,暂驻受降城;命马钧为薄曹从事,主督粮钱事务;仍命栾贺为云中太守。
因赵云、张郃等随军平定黄巾,朝廷分别封为和戎护军、殄虏护军六品杂号将军。高顺同样被拜为五品裨将军名威远。项敖暂时未册封赵云职务,命其全力操练全新的‘羽杀’;对于张郃,项敖也是极为看重,让其暂代兵曹从事一职。
至于跟随项敖许久的焦猛,不论操练还是行军皆是与五千亲卫‘羽杀同行,便为护军统领,暂领监军。而姜呂并无任何职位,专门负责整个北域情报事务,仍只对项敖负责。
至于焦猛兄长焦靖,则被安排到胡昭身边学习,并处理北域府中一应外交事宜。
赵云操练的所谓新‘羽杀’,是因赵云一身正气过于刚直,不适‘羽杀’气息,只是领着‘羽杀’两次作战便让赵云略有暗疾,若不是华佗发现得早,赵云恐怕会被毁掉根基。
项敖只得重新招募五千善骑之人,交于赵云。赵云按照项敖所教操练之法,创出适合赵云的异样兵种。对于此事,项敖最是期待,每日后会前往军营询问进度。
项敖大婚之时,最不高兴的莫过于回归的小丫。甚至夜晚偶有路过将军府,听闻府中传出不甚清晰的糜烂之声,小丫又是害羞又是气急。自从项敖大婚之后,小丫便很少如同往日一般粘着项敖,发疯一样的操练剩下的数百女兵。
“主公,如此常用的石灰与这火山岩灰混合真有用处?钧已调制诸多比例的配方,但仍未发现此物如主公所说凝固之后坚比岩石也!”马钧拿起地上方物,稍稍用力往地上砸去,瞬间裂成数块。
“不过倒是烧制的土块倒还不错,比那用石灰混合之物坚硬不少。用于城墙建筑确实不够,不过民用应已足够!”马钧拿起地上刚烧制的方块,在手中掂量着道。
“烧制的方块本就是用作于民用。”项敖也是一脸沉思道:“不过还得辛苦德衡,再多尝试石灰混合之物,日后可大用。若是比例已尝试不少,德衡派人看是否有可添加之物再行混合?”
“钧再去祖传典籍翻阅看可否有解决之法。”马钧专心思考,说着便埋头走出工坊。项敖见马钧如此,苦笑摇头。如此马钧,真是...真是可爱!
在北域平稳发展之时,在西鲜卑旧域涿邪山迈以南,正有数万人在攻打西部鲜卑占据的范夫人城中,不知欲意何为。观其相貌,多为羌人,也有少数匈奴人随行。
而奇怪的是,城外一队汉人行商之人在旁并未多动,不论鲜卑还是羌人都如同未曾见得一般。此队商人常年来往于并州及鲜卑、凉州地界,不少羌人、鲜卑都与其熟悉,即便鲜卑、羌人互相功伐,却也不会轻易动汉人商队,毕竟他们手中大奢侈品都是从汉人商队购买。
待羌人攻下范夫人城之后,汉人商队众人仍如同往常一样进入范夫人城收售物品。只是偶有商人好奇询问今日所见乃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