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甚喜不甘心又一次眼睁睁看荧惑走掉,她试图催眠他,不料施放出去的催眠术完全放空,就像她还不是高阶催眠师的时候那样,荧惑离开修普诺斯之前和她现在的程度差不多,没想到短短一年他的催眠能力就这么深不可测。
荧惑瞥了她一眼,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子胆敢攻击他,他把手指搭在她的额头,林甚喜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她感觉就像整个人被掏空,从来没觉得这样害怕过,那是发自灵魂的感觉恐惧,她向荧惑喊:“好难受,你快住手!”
荧惑感到心脏狠狠揪了一下,他收回了手捂着自己的心脏,趁这空档林甚喜跑掉了,她一直跑直到再也跑不动,然后她靠着墙蹲下委屈的哭了起来,不过只哭了一小会她就站起来了,天越晚就越冷,她的眼泪在脸上结了冰,她使劲搓了搓脸向她的小破房子走去。
木炭没买成,又冷又伤心,当天晚上林甚喜失眠了,其实过去的一年她都很少睡觉,好在催眠师可以强制自己清醒,所以第二天一早她还是顶着寒风去批发市场,因为今天是给市政厅送水果的日子。虽然有昨天的遭遇但她并不怕荧惑,就像很多她这个年龄的女孩一样,被人伤害了但她还是会想见他,明明痛苦的是她但她却在同情别人,明知他已经离开了她还去找他,不是非要和他在一起也不是缠着不放,只是担心他后悔的时候回头看不见她。
如她所愿,她果然又遇见了荧惑,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她离开市政厅的路上等着。
她勉强一笑,那笑有些凄凉,“怎么,看上我的天赋了?”
荧惑没理她,他为昨天的事感到很疑惑,他向林甚喜走来伸出手指搭上她的额头。
林甚喜不打算逃了,荧惑对她都可以下手,她绝望的闭上眼,眼角有泪流下来,有些事太难承受真的不想保护自己了,但是精神力被吸走的感觉实在太痛苦,她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这时候荧惑又感到心揪着疼了,确认这件事后他的手垂了下来,与此同时他背后传来一声怒喝:“你给我住手!”
话音刚落一阵超强的精神力震荡传过来,即使是之前帮荧惑逃走的时候遇上黑十字军团林甚喜感受过精神力爆发,那次根本不及这回的百分之一,林甚喜直接被震晕了过去,荧惑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勉强站稳了,他回头冷冷的瞥了一眼乌拉诺。
乌拉诺走过来把林甚喜平抱起来,他平静的表情掩盖不住声音里的怒火中烧,“我确实说过我的钱和手下的人都是你的,但不包括她,我嫌你太年轻才让你活着,别逼我改变主意。”
荧惑回海拉这一年来还是头回见乌拉诺真正生气,看到乌拉诺这种态度,荧惑饶有兴趣的问:“这女孩是谁?”
“你母亲的亲戚,修普诺斯的间谍,其它的不知道。”
这些荧惑都知道,所以并没有解答他的疑问,他继续套乌拉诺的话,“那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她?”
“你的寿命没长到有空管闲事的程度。”
乌拉诺抱着晕过去的林甚喜向医院走去,荧惑被这情况弄糊涂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让他在乎也让乌拉诺在乎的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
修普诺斯今年的毕业考试即将开始,弗雷因为事务繁忙就托付林甚欢做主考官,他们都没想到这事遭到议会的强烈抵制,制止的理由是林甚欢自己都没参加过毕业考试没有资格当主考官,他们不事先勾通偏偏等到考试前半小时才派代表来考场上制止,这分明就是当众让林甚欢难堪。
林甚欢记不清这已经是议会第几次不遵从弗雷的决定,她觉得伤她面子事小,伤及弗雷的威信将来麻烦更多了,西芙的病情未见好转,她不愿拿这些事去打扰她,只好忍气吞声对议会的代表请求,“先考试好吗?排着队那些学员等今天已经等了十五年。”
但议会的代表根本不近人情,他要求立刻终止考试,学员们发出一片失望的嘘声,林甚欢本来就不擅长忍气吞声,她被激怒了,结果就是议会代表被催眠昏睡,被她指挥几个男学员抬着他扔出考场。
考试结束了,林甚欢伸了伸酸软的手臂走出考场的大楼,她刚现身就被几个穿黑制服的人包围了。
林甚欢扫了他们一眼,“黑十字军,你们想干什么?”
“你攻击议会成员,按修普诺斯律法我们来让你进监狱。”
“什么时候你们变成了议会的奴隶?”
“首领无法指挥我们行动的时候,我们暂时听从议会的指令。”
连一向忠于统治者的黑十字军都不打算听从弗雷,林甚欢彻底担心起来,修普诺斯的历史上政变很少,但也并不是没发生过,现在的局面她作为弗雷的朋友更加不能轻举妄动,她没作任何反抗任由黑十字军把她押送到修普诺斯的监狱。
弗雷忙碌了好几天,直到颁发毕业证书的当天才听那天参见考试的学员说林甚欢被关押了,罪名竟然是叛国罪,他看着身边那些若无其事的议会成员,看着那些抱着看好戏心态的导师,看着那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学员们,他冷静的把毕业证书颁发完毕,这才对众人说:“你们都清楚毕业考试的目地,这是考查你们是否忠于修普诺斯的考试!在场的许多人还没毕业呢吧。”
大部份人听着他话中带刺也不以为然,洛基这时候第一个跳出来对他发难,“荧惑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去了哪里?林甚欢又是什么人,还有她的妹妹也失了踪,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鬼鬼祟祟的人有什么资格当西芙的继承人!”
弗雷笑了笑,平静的对他说:“其实你问的这些秘密西芙也没告诉过我,但我只做我该做的事不问我不该问的问题,因为我信任她,她的一切安排必有原因,我忠于她所有决定,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大概也就是她觉得我够格当继承人的理由。”
洛基默默的退回了人群中,认识多年他知道弗雷不是会撒谎的人,之前他没想到这些秘密西芙连自己的继承人都不说,这时又一个导师出来指责弗雷,“昏庸无能的人也配接任首领吗?你和林甚欢当年那点事我们都还记得!”
“林甚欢是西芙请回来的,西芙的信使可以做证人,西芙的亲笔信件就是证据,你不服的话现在我们就可以开庭审判,我想先知道,叛国罪这种只能由统治者定的罪,在西芙病重我在忙其它事之时,是谁给林甚欢判的?”弗雷看了议会那帮人一眼,他们没人表示对这件事负责,他失望的对他们说:“林甚欢没有叛国,叛国的是你们。”
这话招致议会愤怒的抗议,现场气氛僵持起来,这时候竟然有人把林甚欢带了过来,走近了弗雷才看清那是罗纳,他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想起那天西芙轻易的放走了罗纳甚至没有清除记忆他还觉得想不通,现在他看见这一幕才明白西芙看人的眼光有多准,这时候有个议员站出来指责罗纳,“谁给你权力这样做?”
罗纳看也不看那名议员,他向弗雷点了点头然后向众人宣布:“西芙暂时无法执政,当然是她的继承人弗雷给我的权力,那几个听从议会指挥的黑十字军已经被除名了,我们黑十字军团有史以来只听统治者一个人的命令,那几个败类不代表我们军团的态度。”
“我们只有西芙这一个统治者,西芙还在世,而且没有举办过正式的接任仪式。”那个议员强调着这件事,这话引起了不少人赞同,尽管事实是西芙突然生病,病来如山倒,根本不可能在这时候举行仪式。
这时有个老头离开议会的坐席站到众人面前,他激动的说:“真让人忍无可忍,难道非要让西芙这个病重的老人亲自出面吗?弗雷是她选定的继承人,她何曾说过要废除他?你们这样难道不是在质疑西芙本人吗?”
说话这个人是罗纳的父亲,他是议会的重量级人物,并不是说他不教条不古板,就像许多老人看不惯年轻人的做派一样,其实他对弗雷是很看不顺眼的,议会成员在背后秘密商量想要废除弗雷的时候他也是大力支持的,只是没想到他儿子卷了进来,现在壁垒分明,他不帮弗雷就是不帮他儿子,如果林甚欢被认定有叛国罪,把有叛国罪的人放出来罗纳会前途尽毁的,他快要退休了,等他退休有人报复罗纳他都没能力保护了,这不止是他儿子的前途问题,甚至可以是性命问题,所以他一瞬间就决定放弃自己立场背叛议会的老伙计们。
这时候黑十字军也闻讯赶到,这些极少和人打交道几乎不在光天化日之下曝光的高阶催眠师站到了弗雷身后,他们震慑着众人,那种精神力的冲击让弗雷头晕,但他还强作镇定的对林甚欢笑了笑,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其实他后背已经全是冷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