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上礼跟着费雯从穿过二楼,又上了三楼。
他来这儿,是因为对这个神奇的主人感到好奇。他跟那对情侣存在着某种关系,既然杀了那对情侣,就顺便连他一块儿杀了吧。那对情侣的七情虽然没有预料中那么浓郁,但至少也够解馋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却依然被拦截在引道前。他需要更多的七情,君临世界。这个奥古,就顺便成为他的一道菜。
不过在去往奥古房间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费雯一直说奥古是“神经病”,但每次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声音会不由自主变得更好听。唐上礼知道女孩心的百转千回,眼前这个有点像斯嘉丽的园艺师,可能一直暗恋着那个奇怪的奥古。
男孩在喜欢女孩的时候,会变着法的欺负她。换成女孩也差不多,背地里骂对方神经病,实际上心里美着呢。
费雯敲了敲奥古书房的门,5、6秒之后,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说“进来”。
她推门进去。
书房很大,像一座小型图书馆,地面铺着原木纹的地板,让人怀疑是砍了半座亚马逊森林铺成的。三面墙壁都被高高的移动书架填满,书架上摆着不少老书,有些古籍甚至可以被当做收藏品。但在众多书籍中,唐上礼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册子的书脊上用黑色钢笔写着“全知之书”这个四个字。
看起来,奥古试图收集《全知之书》的内容,并且记录在案。
朝南的墙壁是一整面落地玻璃,迎来辽阔的风景和阳光。
天花板上也开了一扇巨大的玻璃窗,零碎地铺着腐烂的落叶。
然而奥古并不在房间里。
坐在宽大的木椅上的并不是奥古,而是唐上礼在政府大楼天台上看到的那只猴子,穿着荷叶袖的白衬衫和红黑配色马甲。
猴子一看到费雯,立刻跳到她怀里,用脑袋蹭她的下巴。
这个动作不像猴子,更像二哈。
“行了团子,有客人呢……你乖乖的,我等会儿陪你玩儿,哈哈哈哈……不行,这儿太痒……哈哈哈哈……”费雯艰难地转过脑袋,“他叫团子,我们老板平时总是躲起来,所以大小事情都通过团子来传达……但你也看到了,团子的智商不是很高。”
唐上礼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机械仪器,刚才那一声电子合成的“进来”应该就是通过这个仪器完成的。
这只猴子可以完成简单的指令,但更复杂的信息,猴子应该是难以完成的,不过……唐上礼冷淡的盯着猴子看了一会儿,作为情感单薄的畜生,他的感情浓度竟然远远超越了一个普通人类。
人类的悲喜,应该是万物的顶峰,但这只猴子的竟然比人更加旺盛……
他忍不住构思一个很有意思的画面,这只猴子的爱人跟其他小母猴好上了,于是她当街拔光了那只小母猴的毛,还给它拍照,打印出来挂满树林所有树梢。最后郁郁寡欢,投海自尽。
“阿狸,你找奥古有什么事儿就跟团子说吧,它全都会传达的。”
“那也行。”唐上礼没有因为这个猴子而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反而从容地在奥古的椅子上坐下,“格拉格拉”地舒展筋骨,“那我一边说,你们一边记着。我叫唐上礼,今天一早,杀了一对小情侣。小唇的经济和军事实际上由他们两个人控制。但杀了他们之后,我才发现这两个人并不是孤家寡人,他们为某个人服务……团子在政府大楼找到了我,这也在变相说明,他们服务的人就是这个房子现在的主人。我在政府大楼被一支特警部队所包围了,他们没有试图活捉我,也没有跟我进行谈判,而是直接拿狙击枪射我,用炸药炸我,用机枪突突我……这不是正常的特警部队的行为逻辑,所以他们是奥古用来试探我的。所以我就来这儿了。”
唐上礼说完这一切,费雯诧异地盯着他,身体像石化一样僵硬,原本因为阳光带来的健康肤色,变得苍白:“你是说……你是杀人犯!”
看到费雯这个表情,唐上礼也有点尴尬,他以为这姑娘是知情者,谁知道她真的只是个园艺师。
“嗯……这个故事是不是挺精彩的……”唐上礼拼命挽回着,“不瞒你说,我其实是个小说家。我来到这儿,突然就想以这座官邸为背景,创作一个传奇故事。”
费雯将信将疑,但还是抱着团子往后退:“是这样吗……那你写过什么小说?”
“《梨花债》。”
“没听说过。”
“你知道《三生三世九里梨花》吗?”
费雯点点头。
“那本书就是抄我的,结果我没出名她火了,哎。”唐上礼垂头丧气,“所以这一回,我一定创作一个前所未有的故事。故事就以这座官邸为背景,但这里很多细节我都不了解,费雯,你们跟我说说吗?还有,我希望以你为原型作为新故事的女主角,你能把你的人生分享给我吗?”
唐上礼一边说,一边含情脉脉地盯着费雯。
费雯愣了愣,轻声说:“你真的愿意知道我的人生?”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唐上礼骑虎难下。
“可以……但你不许笑我。”费雯抱紧了团子,团子觉得有点窒息,不停挥手示意她松一点,但她视而不见。
唐上礼苦笑,心想她不会真要说吧。女人只要一开口谈论自己,就会无休无止。
“我想先跟你说说奥古,可以吗?”
唐上礼求之不得:“虽然更想听你的故事,但这样也行。”
“先说我也没关系,那就……”
“没事没事,还是先说奥古吧,我十分尊重你的意愿。”唐上礼连忙打断她。
费雯点点头,松开了团子,打开奥古的酒柜,倒了三杯白兰地,两人加一只猴子各一杯。她坐在桌子上,说:“奥古其实是一个统治者,也是一个科学家,他的研究,远远领先于时代。”
唐上礼拿着杯子:“那可真是时代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