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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难道你的心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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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里,和敬与和婉小姐妹俩晚饭后又手牵着手回了长春宫。瑞佳被宫人们侍候着洗了手,想了想还是说:“今儿个永和宫里魏常在身边的丫头毛躁,不小心把水泼到了贵妃身上!才闹出了这档子事!”

弘历嗯了一声,也没再说别的。尴尬了一会儿,瑞佳起身就说要回去了。末了又补了句:“只是舒嫔不小心被贵妃打了一巴掌,您要不要去永和宫瞧瞧?”

弘历的眉心皱成了一团。瑞佳看着,心里一揪痛,低声说:“皇上,臣妾是不是不该……”

弘历摇了摇头,吩咐了瑞佳先回去。自己一人在炕上坐了许久。伺候在外头的李易听着屋里头没有一点动静,心里也吓得要死。周福贵却说:“公公,咱们要不要进去瞧瞧,万岁爷是不是睡了?”

李易一激灵,打起了精神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依然是无人回应,李易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屋内红烛高照,弘历的影子晃荡的不真实。李易站在远处又叫了一句。弘历才回了句:“李易,你说朕该不该去看她!她那样想朕!朕还要不要去看她!”

李易自然知道弘历嘴里说的她是谁。虽然她不知道那日永和宫里头,魏常在与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皇上确实是那个时候生气的。这么些天,皇上虽然流连六宫,但是却再也看不到在永和宫时的那些真实的笑容了。

瑞佳出了养心殿,本想要回长春宫的,想了想还是吩咐去永和宫一趟。来到永和宫的时候,已经晚了,锦若受了惊吓,也累了,早早地就睡了。碧落刚好伺候着昕玥洗漱完毕,打帘儿出来就看到瑞佳一行人静悄悄地走来了。瑞佳只是问了句:“你们主子睡了没?”

昕玥听出是皇后的声音,赶紧披了衣裳下了炕,此时瑞佳已是进了殿。打发了佣人们都出去,瑞佳才苦笑道:“我真是不知该如何对待你了!”

高诗岚遣来的人说了隐瞒下永璜和卓语的事情,所以昕玥自然知道皇后此行前来不是为了今日的事情。但是为着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如此听得瑞佳这般无奈的语气,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立在那里,屈膝行礼:“臣妾不知娘娘您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瑞佳端然坐在炕上,眼底却是满满的无奈“你知道后宫里的女人是多么渴望得到皇上的宠幸吗?你知道她们是多么的想要见皇上一面吗?可是你,魏昕玥,你怎么就这么特别?后宫的姐妹们都是因为你把皇上从永和宫气走了,才有机会见皇上一面!可是,你说她们是应该感谢你呢?还是应该怨恨你!”

瑞佳说的哀怨,听得人都能够感觉到她字里行间的无奈何凄楚。昕玥怔然看着富察瑞佳,心虚了一下。瑞佳见她如此,又说:“你知道吗?我虽是皇后,但是也是后宫的女人!你知道我是多么羡慕你吗?你知道我是多么羡慕高诗岚吗?你们可以使性子,可是我不能啊!我只能做一个端庄持重的皇后,时时刻刻都不能松懈!我累啊,我真的累,但是为了皇上,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苦,再多的累我都不怕!我就想看到皇上的笑脸,就足够了!昕玥,我刚从养心殿回来,皇上他不高兴啊!他的眉头从来没有蹙的那么紧过!”从炕上下来,瑞佳抓着昕玥的手臂,瞪着眼睛盯着她,厉声命令“我不想看到皇上那样?我心痛啊!魏昕玥,难道你的心不痛吗?”

昕玥怔然站在那里,皇后已走,但是那声声哀泣仍在耳边驱之不散。碧落进来时,昕玥的脸色一阵惨白!被碧落搀扶着坐了下来,不知不觉中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呆呆地问道:“碧落,皇后娘娘很爱皇上对不对?”

虽不知为何昕玥如此问,但是碧落还是如实作答:“皇后娘娘和皇上是少年夫妻,感情自然很好!”

“我真的很佩服皇后娘娘!我真的连皇后娘娘的的一半的一半都不如!”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珠,昕玥苦笑“我一个宫女,凭什么得到皇上的宠爱?卓语也是宫女,但是还是不能跟大阿哥在一起。而我就这么的轻轻松松的做了皇上的嫔妃!碧落,你说为什么?”

“是……”碧落有点胆怯,这样的小主,带着几分凌厉之气的小主,她第一次看到“是因为万岁爷喜欢小主!”

昕玥轻笑:“是啊,是因为他喜欢我啊!碧落,梳妆,我要去见皇上!我要去告诉他!”

正月里的薄雪飘飘而落。深夜的紫禁城寂静无声。昕玥裹着披风,闷着头往前走着,长街上,一双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昕玥慌张地抬头,看到的却是弘历那双如同星光一班闪耀的双眸。笑中带泪地盯着弘历,昕玥已是激动的无法言语,弘历却一把捉住她的手,嗔道:“大半夜的往哪里跑?手这样凉,怎么也不知道带个手炉出来?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样,让朕怎么放心!”

顾不上许多,昕玥一把扑入到了弘历的怀里,哽咽着说:“臣妾错了!”

欣然笑了。弘历紧紧地握着昕玥的手,牵着一步一步地朝着养心殿走去。被弘历护在臂弯之下,昕玥心里又是美滋滋的。此时却万般感谢皇后娘娘的那一席话,简直有醍醐灌顶之效!李易与碧落在后头跟着,再无旁人。碧落满眼含笑,李易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碧落说:“如今总算见到了万岁爷的笑颜了!”

地上薄薄的一层白雪印出两人的脚印,一大一小,紧紧地依偎着。到了养心殿,进了暖阁,两人解下披风,又让宫人们奉了热茶,窝在炕上,昕玥捧着热茶盏喝着,笑悠悠地对弘历说:“真暖和啊!”

看着她这般的不顾形象,弘历也挪了小茶几,退掉了鞋子与她一同窝在一起。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更没有提那日的伤心。弘历捉住昕玥的手紧紧握着,这反倒让昕玥心里生出愧疚了!

“臣妾想错了!您要不是惦记着和贵妃娘娘往日里的情分,就不会做出这个看似很重,但是却又不是惩罚的惩罚,对不对!”反握着弘历的手,昕玥笑道,“臣妾甘愿受罚!”

弘历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她即小气又赖皮。冰释前嫌的两人,自然是一夜无尽的缠绵。翌日长春宫请安之时,贵妃说身子不适,早早退了。

文熙看着高诗岚离去,门帘又重新合了上来,疑虑道:“皇上前段日子不也长留翊坤宫吗?难不成是有了?”

几天之内大家都等着看翊坤宫的好消息来着。可是等来等去都是一场空。飘飘扬扬的雪下了几日,昕玥依旧雷打不动的去寿安宫看看寿祺太妃,天气突然冷了起来,老人家的身子根本就经不住,屋里满满的几盆炭火烧着,昕玥浑身都湿透了,老人家的手从来都没暖过。

这日回了宫里头,想着寿祺太妃的模样,心里堵得难受。弘历自然知道寿祺太妃不好,太医天天去说,他什么都知道。这日来了永和宫,依旧去正殿看了看锦若。小丫头最近迷上了画画,也没时间搭理弘历,倒是推着弘历出了屋,说:“臣妾忙着画画呢,您每次都开打断臣妾!您还是去姐姐屋里头吧!”

打了帘进来,昕玥泪眼汪汪地看着弘历,难过道:“皇上,寿祺太妃一直拉着臣妾的手不愿意松开!她老人家一直张着嘴,想要说话,可是根本就没有力气!”

弘历眼眶泛红,拍着昕玥的后背,哀叹:“朕也心疼太妃,但是岁月无情!我们强留不得。朕已经命礼部着手准备太妃的后事了。太医说,太妃最多能够撑到二月份!”

“如今马上就十五了!”昕玥不舍,遂对弘历说“臣妾想搬到寿安宫住一些日子,好好陪着太妃。皇上,臣妾走的时候,太妃眼睁睁地盯着,臣妾真的是受不了那样的离别!每每回来,臣妾都不敢睡,怕睁眼就看不到太妃!”

短短个把月的相处,昕玥已经很难割舍掉与太妃的感情。每次听到昕玥说话,太妃那布满细纹的眼角都在慢慢的舒展。抚着自己的手背,光滑细腻的如同瓷器一般,但是昕玥还是怀念太妃那粗糙的手握着自己的手时的不舍。宫女悄悄跟昕玥说,太妃怕昕玥嫌弃自己身上难闻的味道,每天都让宫女给她沐浴熏香!但是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就连那香味,老人家闻了都好半天喘不过来气。

此次去寿安宫,昕玥只带了碧落一人。一进门,昕玥便拉着太妃,含泪道:“孙媳妇儿不嫌弃您,您要是心疼孙媳妇,就别这般折腾自己!不管您什么样,孙媳妇都喜欢您!”

老人家笨重地抬起手,艰难地拍了一下昕玥的手背,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沧桑空远:“好!”

此话传到慈宁宫时,素琪正陪着太后说话,太后颇为不信:“她真的搬去了寿安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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