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在白立新的琉璃工厂住了下来。天黑前,他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妈妈自己要在四家子呆一阵子,起码在春节前,不能回去。就在这里跟白大哥学习功夫。
电话那边,赵君的母亲说:“小君,上大学课程那么紧,学武术那么紧要吗?”
“我学功夫是为了强身健体。在大学读书没有一个好身体是绝对不行的。我们张相屯在六十年代不是也考上一个大学生,后来不是身体不好休学了吗?”赵君给妈妈举例说。
张相在六十年代确实考上了一个大学生,但在念大二时得了肺结核,他不得不休学。后来,七十年代,他在公社中学当了教师。这件事姬兰华是知道的。于是她就不再劝阻赵君学武术了。其实,她也不是很坚决的阻止赵君学功夫,她尊重孩子的选择。于是她说:“好吧,明天我求隔壁二孩给你送去换洗衣服。”
接着,赵君又给哥哥赵民打了手机,告诉了哥哥自己去四家子跟白立新学习功夫的决定。赵民不知赵君那天回康法的大客上发生的事情,所以赵君花了很大气力给他进行了解释。赵民了解了整个情况之后,表示对他的学武的大力支持。赵民通过这小半年的经历,知道一个人有武功在身的重要性。最后,他嘱咐赵君,不要急功近利,打好基础,勤学苦练,把功夫学好。
第二天鸡叫三遍的时候就被白立新叫了起来。赵君住在琉璃厂的收发室的休息室,头天晚上,白立新告诉他早上五点起床。可惜,他自己睡过了头。来到室外,仍然是星斗满天。冬天夜长昼短,康法这一代得六点多亮天。赵君问:“白大哥,今天我学什么?”
“从今天我开始教你起,你就得叫我师傅了。”白立新一本正经地说。
“是,师傅!”赵君也一脸严肃。
“现在先做一下准备工作,先活动活动身子,然后负重十公里跑。”白立新布置道。
赵君在大学入学不久参加过军训,也曾进行过
负重五公里跑。他觉得这没什么,当时自己跑的名次还不错。
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时,天已蒙蒙亮。白立新从车间里拿出负重包,体积不大,不像军训时背的是行李。白立新后背背着一个同样大小的负重包,赵君接过负重包,觉得比他预料的重得多,他接过来时好险没有脱手。
“这是十公斤负重包。”白立新正重地说。
赵君调了调背带的长度,背起负重包,觉得还不算重。白立新说了一声:“跟着我跑。”
出了琉璃厂大门,白立新顺着小路向工厂后边跑去。开始还是平道,跑着跑着,就开始了上坡。看着方向,白立新分明朝马鞍山跑去。马鞍山属于巴尔虎山脉,虽然没有巴尔虎山高,但海拔也有350多米。随着不断上坡,赵君与白立新的速率明显有了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与此同时,赵君的喘息越来越重,两条腿也如灌了铅一般。
赵君从初中开始,就经常长跑。原因是西关中学距张相有五里远,他每天中午都要回家吃午饭。中午学校休息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他必须下学就得跑回家。这个2500米算一个不远不近的中长跑吧。赵君跑这段距离,经过三年时间的磨练,已经非常得心应手了,并且有了不错的心得体会。跑这段路程,头400米最为关键,赵君视为疲劳期。尤其在400米左右,心跳得特别厉害,好像心跳到了嗓子眼。可是,过了400米疲劳期,这些现象就消失了。
可今天有些特别,按行程已超过了500米,可是疲劳期不但没有过去,明显有些加重。看来这与上初中时跑2500米回来吃午饭还是不一样的。现在是往山上跑,坡度差不多有15°。按照这个角度计算,每向前跑2.9米就等于向上攀登1米。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再有就是负重10公斤。农村有句老话,远道没轻载。10公斤重的东西,平常拿起来就走。可是,把它背在背上,负重长途奔驰,这个负担有如泰山压顶。
现在的赵君 ,全身的力气似乎都用尽了,好像一座山压在了肩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哧呼哧,好像风箱的声音。更为要命的是白立新在前面领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须臾之间,白立新转向了小路,那里有一片小树林,他的身形若隐若现。可赵君偏偏有一个不愿输人的性格,于是他愤力向前追去。
尽管赵君心想跟上白立新的步伐,但实在是力不从心。他内心的想法要通过白立新的测验,从而在寒假的四十多天了学到他的真功夫。想法很丰满,赵君被拉的愈来愈远。逐渐他已经麻木了,速度降到了最低,慢慢的跑着,跟快走差不到哪里去。与此同时,赵君已是大汗淋漓了。当白立新告诉他要进行10公里负重跑时,他起床时已减少了衣服的穿着。因为时间已到了腊月,他除了毛衣毛裤还穿了羽绒服和保暖裤。起床时,他根本没有穿保暖裤和羽绒服。可出门没跑400米,他就出汗了。现如今,他已大汗淋漓了。又跑了15分钟,发现白立新已到了山顶。现在天已大亮,估计太阳已经出来了。只不过,马鞍山在东面遮挡,所以看不见日出,只看到东方天际一抹朝霞。白立新停在山顶,显得非常高大。看距离,赵君觉得距白立新不算太远,他拼全力向山顶冲刺。
目标愈来愈接近了,赵君已能看清白立新的脸了。再向上跑100米就能到山顶了,从那里开始就是下坡了。与此同时,赵君已经自己的体力到了极限。贴身的衬衣、衬裤已经湿透。就在这时,赵君发现在白立新跟前站着一个人,似乎跟白立新长得一模一样。再跑两步,跟白立新一样的那个人忽然变了,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似乎是一个女人,因为那个人梳着马尾辫。是不是眼睛花了,赵君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样子自己似乎见过,这个人怎么这么像姜一姗。放寒假的第一天不是自己把她送上去山海关的火车的吗?怎么会在这山顶上。不对,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前面的情形不断发生变化。赵君已经搞不懂前面是男人还是女人,是人还是动物。他刚跨进山顶的平坦处,双眼一模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