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快步走向哥哥。发现赵民有些消瘦,脸也白皙了许多。赵民上次来,赵君就听哥哥说了,他在嘉禾食街的欢乐城上班。培训的时候就把他作为荷官培养。到欢乐城来玩的人基本都是黑白颠倒,而荷官是为这些人服务的,所以赵民的作息时间表应是倒置的。白天休息睡觉,晚上彻夜无眠,生物钟都是乱的,这种情况下,他的脸不白,身体不消瘦,那就怪了。"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之前怎么不打电话?"赵君语中带着关切。
"我来了一个小时了,我没想到你不在学校。"赵民解释道。他边说边打算从坐着的马路牙子上站起来,赵君上前用手一拉,赵民没用以手撑地就起来了。
"哥,我们去宿舍吧。"赵民建议道。
108室只有马骏一人在床上躺着看书,赵民兄弟俩一前一后走进了宿舍,马骏坐起来跟赵民打招呼:"老赵,一下午你干什么去了?害得我好找。"
这一下把赵民问得一愣,待赵君随着进来马骏才发现认错了人。弄明白后三人哈哈大笑起来。马骏叹道:"你哥俩长得太像了,我根本就没看出来。"马骏认真盯着他俩看了一会儿说:"简直没有区别,就是赵君鼻梁旁有一个小小的痦子,其他根本没有差别。"
马骏从地上拿起暖壶说:"你哥俩唠着,我去打点水。"然后马骏离开了寝室。
马骏刚一离开,赵民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赵君,然后说:"这是2000元钱,除了生活费外,你自己再买点衣服啥的。"
赵君把钱推了回去说:"我手里有钱,这些钱你留着吧!"
"哥现在挣钱挺容易,客人的小费一次就给一、二百元,这两千块钱是我一个礼拜的小费。我给你,你就拿着。"赵民大有不收不休的架势。
赵君一想,自己那天马骁给的那五千块钱几次给姜一姗用的差不多了。于是不再推辞,也就收下了。
接着,赵君就把收了马骁5000块钱的来龙去脉
给哥哥讲了,但赵民却对这件事的做法不甚同意。他说:"你千万不要跟社会上的地痞流氓打交道,这件事,虽然是迫不得已,收场却在于马家的势力。如若不然,你这个学也不用上了。"
听赵民这么一说,赵君也想起了从那天在小饭店与张勇和李铁发生冲突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自己也担心过那些地痞无赖的纠缠不清。结局虽然皆大欢喜,但那些地痞流氓确实是怯于马骁的势力。因此,赵君保证:"以后一定在校安心读书,绝对不再管别人的闲事。"
听到赵君的保证,赵民继续说:"你上大学之前,我听咱们村子的人说,咱们西关村60年代也出过两个大学生,但一个由于生病,一个被人误伤都中途辍学而没有毕业。你走之前大家都希望西关村出了一个真正的大学生。所以你必须好生读书,免得再生枝节。"
马骏提着暖水瓶回来了。他拿出茶叶给赵民泡茶,滚烫的开水冲入赵君的保温杯,一股浓浓的茶香漂溢而出。泡了一会儿,尽管还有些热,赵民仍呷了一口。撂下保温杯,赵民起身告辞。赵君、马骏相送,赵民坚拒,马骏作罢,赵君还是送了出去。
"哥,这个马骏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马家的小儿子。他与他哥哥截然不同,他是一个老实厚道之人。尽管家资丰厚,势力巨大,但他仍然行事低调,若不是那天帮他解围,碰上他大哥马骁,把我们拉到他哥的欢乐城,我们宿舍的七个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家的富有与势力。"离开宿舍楼,赵君就开始介绍马骏。
俩人很快就到了环路车站,赵民上了车,两兄弟挥手告别。
嘉禾公司花巨金从澳门葡京请来的恩里克需半年之内培养出合格的操盘手与荷官。经过一个礼拜的考核,选出五个表现优秀者进行专门训练。赵民就是这五个人中的一个。发牌荷官最重要的技术是洗牌。在眼花缭乱的洗牌过程中,荷官要做到记住牌和牌的顺序。洗牌,有一种手法叫假洗,就是在大家面前哗哗地洗牌,其实牌一点也没动。只要手法巧妙,看的人发现不了,在外
人眼中洗牌的人是在正常地洗牌。
赵民从小学到高中,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有人说,读书要有天份。其实天份就是记忆力好,赵民就是记忆力超强。在记忆力好的同时,还要有很强的逻辑分析能力。这个能力是在不断学习中得到的,从这就可以看出,你就是当时学会了,过后就忘了也是无济于事的。恩里克只一天时间,他就发现赵民记忆力超群。同时,恩里克也发现,赵民双手灵活。他发现,赵民十指修长,整个手掌柔软,特别是他的每个手指都能单独动作。而这些都是做荷官的天然优势。假洗这一招法,恩里克只示范一次,赵民就做得有摸有样了。
为了统一管理,同时也为了不泄密,他们五个人集中在一个宿舍居住。白天休息的时候,五个人苦练手法。一个礼拜之后,五个人洗牌基本过关。接着他们学习发牌,发牌就是把你洗好并记住的牌准确地发出去。 发牌的技巧包括:底抠、中取和收牌。底抠就是换出牌底下面倒数1~5张的任何牌。在别人看来发牌的人是从上面一张张地发牌。也有人会注意底牌,但只能看到最下面那张,所以,最底下那张我绝对不去动。底抠的前提是知道底下都是什么牌,需要哪张牌时就从下边直接拿出来发出去。 这更需要记忆力和手指灵活,赵民只两天就能底抠无误。而其余四个人则不得要领。看到赵民已完全掌握底抠技巧,恩里克开始教赵民中取。中取就是如果想要中间的任何牌,只要做个很小的边,就可以拿出来发。当然,前提也是知道那张牌是不是自己需要的,自己需要就发给自己想发给的那个人,是个烂牌的话就发给让他输掉的人。接着恩里克又教了赵民如何收牌。收牌就是把桌子上杂乱的牌迅速计算出哪些跟哪些应该相配,这些点数配完是什么顺序,再按场上人数计算配好的牌应该在谁手里。收的时候看似一把搂回去,其实已经把牌都编好了次序。 这个手法是最吃功夫,说到底,这个技术就是需要超强的记忆力和逻辑分析能力。那四个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也就是说,那四个人只能做简单的发牌工作了。至此,只有赵民能跟恩里克学习更高的技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