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跟姜一姗一起去姜一伟曾经租住的地方。他俩在南湖公园站上了239路公交车,向西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了终点。下了车又向西走了十多分钟,就要到公铁桥了,姜一姗说向右拐个弯就到了。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一大片的平房。宛如一座花园毗邻的一片坟场,寂静得让人有些害怕。她俩来到一处胡同,打开其中一个铁大门上的小角门的锁进到里边,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打开房门,正中是外屋,过道两边各有一个锅灶。这是一个褡裢似住房,外屋两边各有一个卧室。右手一间姜一伟曾经住过,被褥卷成一卷堆在炕的一个角落。可以看出,上边落上一层薄薄的灰,可以想象姜一姗的哥哥已经走了一些时日了。与炕相对的角落的一个桌子上放着一台21"彩电,门口右边脸盆架上摆放着洗脸盆,洗脸水上边漂着浮灰。
"哥,你看条件如何?"姜一姗问道。
听到姜一姗发问,赵君皱了一下眉,然后说:"按照农村的标准来说,条件还算可以。可是……"赵君把可是的声音拉 的很长。
"你意思说不适合我住,对不对。"姜一姗问道。
赵君马上接口道:"我说的不是这里的居住条件,因为只是在这里过一夜,条件好坏不用论。主要是住在这里不安全。"赵君着重强调安全,所以他把安全两字说的很重。
"在这里大门一锁,小门一插。能有什么危险?"姜一姗辩解道。
"首先,你在酒吧下班就得十一二点吧,不用说这个时间公交车是没有了,你只能打车回到这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租车司机就是你的危险。再有,这里是城乡结合部,这里是犯罪率最高的地方,你一个单身女子一个人住在这里,你本身就是犯罪目标。第三,第三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知道。"赵君给姜一姗系统分析道。
"第三,第三是什么?你说呀!"姜一姗有些迷惑。
赵君不说话,只是一脸坏笑。姜一姗更加着急,她追问道:",第三到底是什么?"
赵君仍然不说,姜一姗连连追问。赵君脸一红说:"第 三,是你本身。你长的太惹眼,好人都有可能有犯罪的冲动。"
姜一姗一听,心里暗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油嘴滑舌了呢?但仍对赵君的偷拍马屁乐于接受。她故作恼怒的说:"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跟你急了!"
最后,赵君做了总结性发言:"你不能在这里住,别心疼钱,就回到你兼职的酒吧跟前儿租房子住。我手里还有一部分钱,足够你住几个月。现在我们就到莱昂纳多那里去吧!"
多么温馨地表示!姜一姗的心为之一动,处处为自己考虑,事事对自己关心。她情不自禁走到赵君跟前,拉起他的手说:"哥,你真好!"
赵君是第一次摸到女孩儿的手。是那样的温暖,是那样的柔软。他的心头一颤,真想一把姜一姗搂在怀里。但赵君并没有那样做,只是脸上泛起了潮红,然后说:"那我们走吧!趁着时间还早,还能在那酒吧附近租到房子。"
两人放开了手,走出了房间,离开了院落。赵君锁上了角门,回身向239终点站走去。姜一姗快步追了上去,挽起赵君的胳膊,随着行进的脚步,两个人的头不时地触碰。
239路向东行至铁西广场,两人下了车。向南走到和平影剧院附近,就看到了莱昂纳多的招牌。姜一姗用手指了指说:"酒吧就在那里!"
"就在路北这个小区租房子。"赵君提议。
他们来到一家房产中介,选了一个50㎡左右的房子去看。这个房子就在小区一进大门临街的那一栋。南八马路很宽敞,车水马龙很热闹。看样子即使到了半夜,也是一个很明亮的地方,这符合赵君的安全标准。房子在二楼中门,这是一个三阳的房子。虽然夏天通风不理想,但冬天暖和是一定的。打开房间,迎面扑来的是祥和的气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冰箱、彩电、洗衣机、热水器一应俱全,只要拿来行李就可以入住了。最后以每月五百元的价格签了合同。连同押金交了1000元,中介就把钥匙交给了姜一姗的手,然后中介大姐朝赵君神秘一笑就离开了这里。
中介轻轻把门一关,姜一姗就飞奔过来投入到赵君的怀里。赵君也紧紧地搂住姜一姗,两人情不自禁地相吻,做了一个吕字。
"哥,这房子真好。我这就回学校取来行李,今晚在酒吧开工我就可以住在这里了。"姜一姗兴奋地说。
"不用回学校取行李,就在跟前儿的商店买一套算了。再说,你把行李从宿舍一拿走,那个位置就或许有人占了。我建议你把行李放在那,冷不丁的回去也有地方住。"赵君设身处地为姜一姗着想。
两人下了楼,出了小区向西走不远就是铁西百货。在二楼选了一套被褥和枕头,一套鸭绒被褥加枕头花了200多元。又到下边超市买了洗漱和护肤用品,这时赵君的手机响了起来。赵君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赵民。赵君按了接听键,就听到了哥哥的声音:"赵君,我是哥哥。"
"哥,我在铁西。你在哪儿?"
"我就在你们学校,两个礼拜没来,我来看看你。"赵民回答道。
"好,我这就回去!"然后赵君挂断了电话。
赵君收起手机,对姜一姗说:"我哥来学校找我,你自己回出租房送东西吧,我现在就回学校。"
姜一姗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忽闪的大眼睛有些恋恋不舍,但她伸出双手接过东西。两人互道了一声"byebye",赵君就向239公交车站走去,走了十几步,回眸一望,姜一姗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赵君挥了挥手道:"快回去吧,拾掇拾掇屋!"
姜一姗闻言嫣然一笑,然后迅速提起行李,走过人行横道,到了兴华大街另一侧,又一次转身回眸向赵君张望。赵君心里一热,这才体会到席慕蓉《回眸》一诗的贴切。以前读这首诗,也曾有过感慨,而今天却升腾起浓浓的爱意。
乘上239路公交车,赵君回到学校。还没走到宿舍楼,就看到哥哥赵民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