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个人怎么处理?”从刑房走出来,郑瑢珩负手而立,他身后的侍卫恭敬的问:“是否需要……”
隐蔽的意思不言而喻。
郑瑢珩微微摇头,“救活他,把他送去京城,剩下,你懂的。”
“属下遵命!”
夜风萧瑟,郑瑢珩转身离开这个地方,他思考着这个莫先生的身份,心中的怒气越发浓烈。
郑瑢澈想要做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不过他这个谋士,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为了争权夺位,竟用这么多百姓的性命来做筹码。
当真是不知好歹。
这几天的疫情虽然有所缓解,可这对堆积成山的尸体越发触目惊心,这一切并不是上天处罚他们,而是因为丑恶的人心。
绝望而惨烈的画面冲击着郑瑢珩的大脑和眼睛,他握紧拳头,心里一直紧绷的那道线再也绷不住了。
从亡命徒身上只搜出了他下的毒药,看来他并没有撒谎,解药的确被毁了。
郑瑢珩从病区赶回去,将这瓶毒药交到御医手上,民间的大夫医术再好,现在也是分身泛术,为今之计,只有让御医来解决解药的事情。
“瘟疫的源头就是它,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都要把解药研制出来。”
老御医诚惶诚恐的接过那瓶药,“七皇子,想要在短时间里研制出解药,你这不是在为难老夫吗?”
“本王为难你又如何,太医院什么样的珍贵药材没有,本王给你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他强硬的态度让太医院上下都为之一惊,却不敢有任何差池,只能应下。
无论这件事是否有结果,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只要控制的好,瘟疫应该不会再蔓延。
只是那些因为瘟疫死掉的人的尸体,如果再不处理的话,恐怕会造成二次瘟疫并且大面积扩散,为今之计只能等解药出来。
至于那个莫先生……
郑瑢珩决定解决了眼前的事再处理这个人,郑瑢澈不知分寸,作为谋士的他不仅不劝阻,反而火上浇油。
允许这样的人存在,只会民不聊生,这个人,不得不除。
从太医院出来,他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旁多了一个人,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水红色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淡雅的花,白色的衣襟垂落在他的身前。
胸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瓦解,所有的肃杀现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统统化为乌有。
“你怎么来了?”即便是知道周紫欢的来的目的,他还是不死心的要问一句。
周紫欢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郑瑢珩眉头微皱,并肩与她往前走着,“怎么不说话?”
周紫欢慢慢的回过头,迎面对上郑瑢珩略带柔情的眼睛,“解药还需要多久能研制出来?”
郑瑢珩摇摇头,“解药被下毒的人全部销毁了,至于太医院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新的解药,我也不清楚。”
“你是说,这一次的瘟疫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周紫欢的惊讶不亚于任何一个人。
她原本以为只是几个别人生病而发展成的集体性瘟疫,却没有想到是有人故意下毒,制造了这场空无绝后的瘟疫。
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你就不懂了,人为了自己的欲望,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兑兑说。
周紫欢垂了垂眼眸,“这么说,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你明白就好。”
无视兑兑的话,周紫欢的手放在下巴上轻轻摩擦着,如果这场瘟疫再不解决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太医院那帮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研制出解药,说实话,与其相信太医院这帮老头,还不如相信游医。
游医至少还见多识广,有许多偏方能够解决事情,太医院这帮老头已经被宫里的勾心斗角所影响,他们的艺术在权力的影响下,多多少少都会受影响,怎么都觉得不够保险。
看来现在的办法就只有一个……
顺了一口气,周紫欢突然深呼吸缓了缓道:“我想跟你去灾区看看。”
“那种污秽之地,你去做什么?”郑瑢珩不悦的皱起眉头。
看着他眉间的疲惫,周紫欢耸了耸肩,“如果太医院需要几个月才能研制出解药,你觉得灾区的百姓等得了吗?还是说你真的相信太医院那帮人能在一天之内研制出解药?”
“这跟你去不去灾区有什么关系。”郑瑢珩清冷的眸子轻轻扫过周紫欢的脸庞,语气中蕴含着别样的滋味。
可惜,周紫欢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意思。
“现在能解决这件事的人,恐怕只有我一个,虽然这样说有些自大,可这也是最无奈的办法,让我去看看吧,百姓等不得。”
郑瑢珩没有回答他,他平淡的目光中终于闪过惊讶的神采,随即装作没有听到的转身,迎风而去。
望着郑瑢珩渐行渐远的背影,周紫欢不知道他到底在生气什么,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以百姓为先吗?
怎么还矫情起来了?
她快步跟上去,“我知道你怕我染上瘟疫,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只是去看看我能不能解决,如果不能,我绝对不会逞强。”
“女子体弱,不该去那样的污秽之地。”
虽知他是在关心自己,可周紫欢眯了眯眼睛,轻声说:“女子是体弱,可也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听着身旁的人隐约传出的声音,郑瑢珩抿了抿嘴,“本王说的是,你体弱。”
“我身体很好,你……”
忽然听到他的话,周紫欢刚到嘴边的话硬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愣愣的看着郑瑢珩,被他脸上的柔情晃了眼。
郑瑢珩忽然伸出手拉住发愣的她,一步接着一步的往前走去,“去可以,但需得时刻呆在本王身边。”
“不用了,你那么忙,我自己去就好了。”周紫欢摆摆手,好一阵哄他,郑瑢珩这才答应了让周紫欢一个人去,不过也是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的,一脸担忧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