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好像有一瞬间的困惑不解,可马上就想起来了:“哦,你是说那个公司?那是我编出来糊弄人哩呀。”
柳侠惊愕:“糊弄人哩?”
柳岸打开后备箱拿东西:“对,我这是对症下药,骆局长很明显对平头百姓没有半点耐心,我就临时编了个可能的未来权贵人物出来,你看,他不是马上就不一样了么。”
柳侠明白柳岸的意思,眼睛里的疑惑却一点没减少:“你哄我咧吧?连人数、当下哩经营情况、以后咋发展,想都不想就能脱口而出,那会是临时编出来咧?”
柳侠居然完全没考虑关于诚信的问题,只是对办公司这件事本身不依不饶,柳岸差点再次伸出手摸摸柳侠的头,不过他现在肯定不敢这么干,于是他只是笑着说:“可好编啊,只是给格林他哥哩名儿临时改一下换成个‘我’就妥了。”
“你哩意思是,那个公司是格林他哥开哩,你挪到自个儿身上了?”柳侠心里绷了两个多小时的弦松了。
“嗯,我和张力跟格林去他哥哩公司耍过一回,我还跟几个程序员交流过,当时他们正好新开发的一个软件遇到问题,我还当一下临时分析员,帮他们找出了俩错误代码。”反正柳侠对计算机一窍不通,柳岸可以随便蒙。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偷偷弄了个公司咧,猫儿……”
“小叔,猫儿,您俩回来了?”柳葳兴奋的吆喝声从院子里传出,打断了柳侠的话,跟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柳葳和柳凌一起跑了出来。
“啊哈——孩儿,”柳葳跳下台阶,站了柳岸跟前浑身上下打量,“孩儿你咋一下长这么高咧?”
“再高,也还是没你高啊哥。”猫儿笑着说,又对着柳凌喊了声:“五叔。”
柳凌看着猫儿笑:“真长大了,如愿以偿了吧孩儿?”
柳岸开心地笑。
“我是大哥,必须比您都高啊。”柳葳很嘚瑟地说,然后上前一步伸出双臂,“来猫儿,看大哥还能抱动你不能。”
他说着,就把柳岸抱的双脚离了地。
柳岸也不挣扎,笑着把两个胳膊平伸出去,不让手里的包碰到柳葳:“哥你慢点,别叫给油弄你身上。”
包里是刚才在一家著名的百年老店里买的酱猪蹄、鸭脖、凤爪和其他卤味,大部分是真空包装,也一些有新鲜的,两个人打算明天回荣泽时带走。
柳葳抱着柳岸颠了两下:“孩儿,你跟咱小叔一样,个儿正好,就是太瘦了。”
柳岸看了看柳侠:“我回来一星期,争取给小叔喂胖五斤。”
柳侠扒在柳凌的肩膀上,欣慰地看着他:“中,我等着你喂。”
回到家,柳侠和柳岸简单洗了手脸,叔侄四人来到客厅。
猫儿把两个大旅行包拉到中间:“我回来哩老匆忙,提前没准备礼物,就搁机场附近随便买了点平常用得上哩。”
柳葳过来帮忙,一下抱出来一大摞衣裳,是各种颜色的圆领短袖t恤,一看商标,一水的耐克。
柳岸说:“这是大伯您几个哩,小雲他们哩搁那个箱子里咧,给胖虫儿拿出来两件,其他明儿带走。”
他又抱出一摞,全是外套,有春秋季的还有冬季的,还是耐克。
柳葳又抱出一摞裤子。
柳凌说:“猫儿,买这两包衣裳哩钱,差不多抵得上运费了吧?”
柳岸说:“差不多,不过还是比搁国内买便宜点。”
他不好意思说,他当时只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来消磨自己近乎魔障的情绪,结果恍恍惚惚的,不知跟人家售货员怎么说的,人家把新款春装一样两套抱到他跟前一大堆。
他当时也没脑子想还有什么样的礼物适合买,就迷迷糊糊把尺寸不对和几件特别看不中的颜色给挑出去,其他的就给打包了。
包还是在旁边店里临时买的,他从家里出来时只带了一个不大的旅行包。
买完了衣服还有一个多小时空闲时间,他又逼着自己继续转悠,才买了诸如电暖护膝和钢笔一类的小东西。
柳葳挑出一件白色胸前带浅蓝色抽象图案的体恤,和配套的外套、裤子一起穿上,然后支棱着胳膊转圈:“啧,感觉自己帅得地球语言都没法形容了咋弄?”
柳侠说:“弄个液化气罐点个火,去月亮上帅。”
柳凌笑:“再搁月宫拐个仙女回来当媳妇儿。”
柳葳脱了上衣外套:“这个可以考虑。”
然后他忽然看向柳岸,“不对呀,我是大哥,我穿运动服,咋看都是学生样,猫儿你却是一副白领精英样,咱俩这是不是有点弄反了?”
柳岸把一个长方形盒子递给柳凌:“没有,你年龄大,而我内在成熟。”
柳葳扑到柳岸身边,搂着他的肩膀揉搓:“啊哈哈哈你个臭猫儿,咱小叔从小给你当心肝儿宝贝儿小猫娃养,啥都舍不得叫你干,你居然敢说你比我成熟?”
柳岸翘起二郎腿:“事实如此。”
他身体劲瘦修长,穿上深色长裤和白色衬衫本就显得成熟些,再加上他此刻刻意展现出的沉稳冷静,整个人又还原成了刚才在酒席上那种职场精英的感觉。
柳凌拿着做工精致的瑞士军刀,看看柳岸,又看看柳侠:“小葳你跟猫儿没反,您小叔跟猫儿快反了。”
柳侠在抓着另一个行李包翻,想给胖虫儿挑几件衣裳提前拿出来,他和猫儿的计划是明天一早就出发,听到柳凌的话他抬起头:“五哥你啥意思?”
柳岸说:“俺五叔哩意思就是,我长大了,你马上就能安心当吃饱墩儿了。”
柳侠一下乐得合不拢嘴:“其实,我早就开始享猫儿哩福了呀,他搁家哩时候,就给我当管家婆兼会计,我啥心都不用操。”
柳葳看看笑得一脸灿烂一脸孩儿气的小叔,又看看稳重……机智的猫儿,起身过去坐在了柳侠身边,拉过行李包:“小叔,这个我弄,你去挑几件待见哩留下来穿。”
猫儿哄小叔哄得真顺手,小叔还咋都信,可真是快反过来了。
不过柳葳心里特别高兴,小叔这些年真的太辛苦,别人又替不了他,幸亏猫儿长大了,知心疼小叔,还那么能干。
柳侠起身,去坐在猫儿身边,乐呵呵地逮着他的脸、耳朵摸摸捏捏:“长大了,真快,还是个大帅哥儿。”
柳岸把脸侧过来些,让他捏着更方便顺手。
柳凌看得直想摇头,不过他心里和柳葳一样为柳侠高兴,他比柳葳更清楚柳侠在猫儿身上所付出的,现在的猫儿,连他都感到骄傲,而这样的猫儿对柳侠的感情一直没变。
柳凌问道:“猫儿,咋这么突然就回来了咧孩儿?”
这个问题其实电话里柳侠已经说了,不过,见到本人,大家还都是习惯亲自确认一下。
柳岸说:“突然特别特别想家,想您,想俺小叔,就回来了。”
柳凌问:“能搁家停几天?”
柳岸说:“看情况吧,我十九号有一场考试,不过我请过假了,如果赶不上,可以补考。”
其实是上飞机前才给张力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请假,还只让说他家里有了急事,必须回国,并没有说返校的时间,不过这个柳岸肯定不会说。
“那你就能搁家最多十天孩儿?”柳葳以为这么远回来,怎么也得一两个月呢。
“我看看再说。”柳岸没把话说死。
这两天他想了无数遍,如果小叔真的准备结婚他怎么办,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他知道只要自己表现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意思,柳侠十有**就会放弃结婚。
可是,他又想到,如果他看到的是一个真正优秀又真心喜欢柳侠的女孩子,而柳侠也对女孩子产生了婚姻的渴望,他还能那么做吗?
如果真像马鹏程说的柳侠连结婚的房子都买好了,那肯定是全家人都知道了,当他回家,看着全家人都在高高兴兴为柳侠准备婚事,他还能说出不想让柳侠结婚的话吗?
因为无法确定柳侠和家里人的状况,所以他无法确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从确认自己的病有希望治愈开始,他对未来的所有计划都是以自己和柳侠一起生活一辈子为前提的,他从来没有规划过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未来,到今天为止依然是。
他前两天不可能想何时返回美国的事,见到柳侠后,他又完全顾不上想,所以只能这么回答柳葳。
不过,柳葳问话的这一刻,柳岸确定自己得回去,而且还要尽快,他的学业和事业都要继续,那是把柳侠从目前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的唯一途径。
柳侠知道他的课程安排,对他只能回来几天没有太大怨言,但也有点闷闷不乐了。
柳岸笑着揽着柳侠的肩:“别不高兴小叔,再有两年我就回来了,回来就不走了。”
柳侠:“嗯。”可还是高兴不起来。
他忽然想起刚才被柳葳打断的话题,赶紧说:“我跟你说哦猫儿,你现在哩任务就是上学,不准跟美国那些孩儿们样办啥公司,咱家现在有钱,用不着你操心,听见没?”
柳岸点头:“听见了。”
柳凌问:“幺儿你为啥这样说?”
柳侠就把宴请骆局长时候柳岸编故事骗人的事学了一遍。
柳凌听完后也说:“猫儿,你身体刚好,不能过于劳累,您小叔说哩对,你只要好好上学就中,别哩啥都不用管。”
柳葳看看柳岸乖巧答应的样子,又看看柳侠因为他的回答欣慰的模样,对着柳岸做了个吹口哨的动作。
柳岸对他投来一个威胁中又带着恳求的眼神。
柳葳干咳了一声,一脸无辜地把几件适合胖虫儿的衣裳拿出来:“十一点多了,五叔,明儿还得开车咧,叫俺小叔跟猫儿早点睡吧?”
柳凌站了起来:“中,幺儿,猫儿,您俩去睡,小葳俺俩给东西收拾一下,明儿清早不耽误时间,放车上您就能走。”
柳侠知道柳凌指的是奔驰现在后备箱的东西腾出来,明天他和猫儿开奔驰走。
他今天特意换了捷达开着去见骆局长,因为他一个小包工头的身份,开太好的车可能引起对方心理上的逆反,恨不得看着他倒霉,别说给他介绍工程让他赚钱了。
但他也不能骑个自行车去,太寒碜意味着实力不济,对方可能不敢给他介绍大的、有难度的工程。
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柳侠早上才冲了个澡,今天又没去工地,要搁平日他这会儿就不再洗了,可他现在有点迷信,觉得骆局长这个人不带喜,和这样的人近距离接触后洗洗更安心。
而且,猫儿天上地下的奔波了上万里,肯定洗个澡再休息会比较舒服。
于是,两个人一起洗澡。
柳岸脱了衣服开花洒。
柳侠在旁边瞄了一眼小柳岸:“嘿嘿,真长大了。”
柳岸装作专心调节水温,把身体的正面对着墙。
柳侠把两个人的牙膏都挤好了,自己先开始刷牙,刷着跟柳岸说着话:“一会儿小叔给你搓脊梁,搓透了,睡着才美。你不知,你不搁家,没人给我搓脊梁,我回回洗澡都觉得没洗透,洗了脊梁还痒,可不美。”
柳岸站在花洒下冲着头:“你没喊喊叫俺五叔或者小葳哥给你搓?”
柳侠迷糊了一下下:“昂?那,不得劲吧?”
柳岸问:“为啥?”
柳侠想了想:“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时候,这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反正,反正就是不得劲。”
柳岸说:“我现在也长大了啊。”
柳侠看着他:“嗯,那咋着?”
柳岸微微一笑:“没事,一会儿好好给你搓搓,搓透。”
柳侠这会儿才好像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哎,就是唦,你也长大了,为啥我跟你搁一堆洗澡不别扭咧?”
他又想了一下:“回咱家,跟您大伯、三叔、四叔、五叔他们搁凤戏河里洗澡哩时候也不别扭,就是要搁这屋洗就有点不美。”
柳岸说:“那以后搁这屋,就咱俩一起洗。”
柳侠点点头,咕噜咕噜开始漱口。
柳岸看他漱好了,伸手把他嘴一圈的牙膏沫给抹掉:“过来冲着,要不冷。”
柳侠乐呵呵地仰起脸冲头发,柳岸等头发湿透,给他抹上洗发液。
柳岸趁他闭着眼睛搓头发的工夫,快速拿搓澡巾把身体前面部分搓了一遍。
柳侠冲干净了头发,睁开眼:“孩儿,来,我先给你搓脊梁。”
柳岸迅速转身,双手扶墙背对着柳侠:“我天天洗澡,不腌臜,稍微搓搓就中了。”
柳侠却摩拳擦掌,摆开了大干一场的架势:“搓透睡着舒服,你平常搁那儿洗澡有人给你搓背?”
柳岸说:“没,我都是冲冲就算了。”
柳侠说:“那可不中,搓澡还保健咧,促进血液流通,对身体好。”
柳岸不再接话,安静地配合着柳侠,让他搓。
柳侠从小给猫儿洗澡,练就了一手搓背的工夫,搓起来真的很舒服。
但他把后背一搓完,柳岸马上直起了身,干脆利落地从他手里接过搓澡巾:“前头我将搓了了,来,我给你搓。”
前面确实自己能够得着搓,柳侠就没争。
柳岸看着柳侠展现在自己眼前的身体,深深吸了一口气,套上澡巾开始搓。
搓到左边肩胛骨下,柳侠舒服得直叫:“就这儿就这儿,自己左够不着,可不美。哎呀,嗯,真舒服。”
柳岸深吸气:“小叔小点声,叫俺五叔跟小葳哥听见,跟咋了样。”
柳侠问:“啥咋了样?”
柳岸说:“你喊这么响,他俩肯定该说你变娇气了,搓个背也喊。”
柳侠嘿嘿笑:“就是可美嘛。”
柳岸认认真真把柳侠的背搓了一遍,又半强迫地让他先冲干净先回卧室,然后才自己慢慢冲洗刷牙。
柳侠怕头发不干,躺床上把枕头弄湿,可天气热了,他又不想吹风,就在卧室收拾明天需要带的换洗衣裤。
柳岸回来的匆忙,带的衣裳不多,还有一半是比较厚的春装,京都和中原现在都穿不了;荣泽和望宁土气都大,天热的时候衣服得勤换洗。
柳侠想了想,猫儿现在和他高矮胖瘦基本一样,干脆就先跟他合着穿吧。
还有几件他和柳凌的旧衣裳,以及郭丽萍已经洗净叠好的、队里几个人的旧衣裳,上次回家时打算带回去的,临走却给忘了,这次一定得记着带回去。
柳家岭附近几个村子多的是穿不上囫囵衣裳的家庭,随便给谁家都抢着要,这几年柳凌他们的旧衣服都是这样处理的。
去年割麦时候他们带回去的两大包,原本是要给三太爷那边几个远房本家的,结果柳福来看见了,红着脸吭吭哧哧地说想要两件,孙嫦娥就让他随便挑,结果他一下拿走了小一半,柳侠后来回去,还在柳森和柳垚身上看到了几件t恤。
而这件事因为牛三妮儿和她娘家两个嫂子的大嘴巴,被柳长青本家几个人知道后,还对柳长青和孙嫦娥很不满,说他们分不清远近亲疏,柳福来和他们家住的虽然近,却跟他们这一支早就出了五服了,那么好的东西,怎么能给他?
不过孙嫦娥也没忍气吞声地挨抱怨,她对给她捎话的人说,我拿俺自个儿家哩东西送人,轮得着别人说三道四?
柳侠他们知道后,都觉得孙嫦娥做的好,不能再惯着本家那几个叔叔大爷了,本来就拎不清,再惯下去还不得上天。
柳侠把东西全部拾掇好,又把衣柜彻底检查了一遍,确保想淘汰的都已经拣出来了。
不算他和猫儿自己要穿的,一共收拾出了四个大袋子,万建业他们这次给的大多是冬装,比较占地方。
柳侠把东西都放在书房门口,省得明天早上匆匆忙忙地再给忘了。
他看看表,已经过去二十三分钟了,卫生间的水流声不断,猫儿居然还在洗。
柳侠呼撸着自己的头发走过去:“猫儿,咋还没洗了咧?”
“马上好小叔,不知咋回事,头有点痒,我就又洗了一遍。”柳岸在里边回答。
柳侠走到门口,雾气缭绕中,看到猫儿背对着他,果然正在冲头发。
“快点哦孩儿,你两天都没咋睡了,今儿得多睡会儿。”
又过了五分钟,柳岸终于出来了,还已经穿好了裤头,身上也擦干了。
柳侠象征性地往边上挪了一下,把被子撩开,拍拍身边:“快过来。”
柳岸走到床边,把浴巾扔到梳妆台前的椅子背上,关了房顶大灯,翻身上.床。
屋里只余下一台散发着温馨橙色的台灯。
柳侠习惯性的伸出左臂,柳岸今天却没有侧身枕上去,而是倾身,把上身整个覆盖在了柳侠身上。
额头抵着额头,鼻梁贴着鼻梁,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气息,良久,柳岸轻轻道:“小叔,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柳侠轻声回应:“我知呀,小叔也是那样想你哩。”
柳岸沉默片刻,才又说:“你不知,你肯定没那么那么想我。”
柳侠轻轻晃了晃头,让他们的肌肤有更多的亲昵,让猫儿感觉到他的喜爱和想念:“你说不知就算不知吧,反正我自个儿心里知,我有多想你。”
柳岸慢慢抬起头,只离着那么近的距离,看着柳侠的眼睛。
柳侠被这种安静的注视弄得有点不自在,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干脆扬起下脸蹭了蹭柳岸的下巴:“看啥咧?”
柳岸不说话又继续看了一会儿,才开口:“想看明白,为啥会这么待见你。”
喜悦的花开了柳侠满心满肺,他得意地咬了一口猫儿的下巴,感觉到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更高兴了:
“这事根本就看不明白,小叔也想过为啥这么待见你,咋想都想不出来,就是待见,哪儿都待见,头发、脸蛋儿、鼻子、眼,还有你气人时候那个样儿都待见。”
柳岸骤然抱紧了他,把脸埋在了他颈间:“小叔,不敢再说了,再说我就给你吃肚子里了。”
柳侠侧过头咬住了猫儿的耳垂:“嘿嘿,那你吃啊!”
柳岸抑制着胸中澎湃欲出的**,腾出左臂固定住了柳侠的头:“小叔,明儿还得开车咧,咱睡吧。”
柳侠再次赢了说想吃他的猫儿,心里特别嘚瑟,又咬了一下耳朵,才嘿嘿笑着放开。
没想到,柳岸却一扭头,张嘴咬住了他的耳垂。
一阵酥麻顺着脊梁骨瞬间蹿遍全身,连脚趾头都是痒的,小柳侠更是一个激灵就抖擞了起来。
柳侠“啊”的一声蜷起了双腿:“臭猫,不敢咬啊,小叔,小叔……小叔快不中了呀。”
柳岸放开了柳侠的耳朵,扭头看了看他支起来的腿,低下头,使劲蹭着柳侠的鼻子嘴巴:“咋着就不中了?”
柳侠觉得下面的小柳侠更精神了,站姿笔挺简直像实心的不锈钢旗杆,他十分不舍地推开猫儿的头,翻身下床往卫生间跑:“小叔是快三十哩老处男呐,成天憋着,不知咋就不中了。”
柳岸对着卫生间重新亮起的灯看了一会儿,扭头,把脸埋在了柳侠刚刚枕过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