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绛意识昏沉倒下去,随即一个青壮的路人顺手接住,扶着她往一处暗巷走去。
而那个小姑娘捡起地上的花,小跑着去了糖炒栗子的摊上,扯了扯正在付钱的晏怀殊,用着天真稚嫩的语气道,“大哥哥,刚刚那个姐姐好像身体不舒服,我看有个哥哥扶着她走了。”
晏怀殊闻言瞳孔急骤收缩,赶忙朝着江绛等待的方向望去,果然那里早已没了人影。
小姑娘将手里的花递到他面前,“这是姐姐掉下来的花,哥哥你拿好。”
他眸光暗了暗,“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好像是城门那边。”
晏怀殊匆忙谢了卖花小姑娘,急迫的追上去。
江绛是在一阵刀剑相碰之中缓缓醒来的,她脑袋沉甸甸的甚是浑噩,睁开眼睛视线乃是一片黑暗,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上了,心里头咯噔一声。
卧槽她想起来了,她被那个卖花的小姑娘泼了一脸水算计了!!!
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情景,江绛万分不安焦急,她努力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竖起耳朵听在外面所有的动静,想从中获取一些信息。
谁在和谁打,难不成是晏怀殊发现她不见了,追到这群人了?
总不会是还有人打算半路截胡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江绛双手被布绳紧紧绑着缚在身后,动弹不得,手掌摸到的手感好像是一个木质的厢壁,她伸直了腿四处碰了碰,身处的空间很宽敞,正当她猜疑之时忽然听到马儿的低鸣,心中稍稍安定。
原来是马车。
四周来回交错的刀剑声离得很近,还有脚步踩到落叶上的声响,寒风吹起一阵阵沙沙响,显然是紧挨着树林。
尚不知这打架争斗是哪两方,江绛心情焦急,看样子他们绝对将她带出了盛京。
马车突然被重物砸到,车厢剧烈的晃了晃,马儿不安的嘶鸣,江绛想要弄掉眼上的黑布却没有丝毫办法,心里急得要命,突然听见一道沉稳微哑的声音,“娘娘莫急,我等乃是帝卫。”
他话音方便,江绛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又一下刀剑相碰的清脆声响起,想来刚刚说话的帝卫又被纠缠进了打斗之中。
江绛满心忐忑的期待着着他们能打赢,突然马车突然被人驾驶而起,心里一慌,“谁!”
外面传来一道略微耳熟的少年嗓音,“是我,秦拂华。”
秦拂华握着缰绳驱赶马车,不远处打斗的人见此急忙追上,殿下吩咐他们的事绝不能失手,这皇后难得出宫,他们不将她带回去便是死路一条!
他们想要追赶,帝卫们可不让他们如愿,提着剑紧追而上,伤残者一击毙命,帝卫死死的拖着那群心怀不轨之人。
江绛蹭啊蹭,自己慢慢挪到了马车车帘,用脑袋顶开帘子,呼啸而过的冷风拍打在她脸上,冻得江绛一个哆嗦。
“七殿下,你怎么会出现啊?”
“这群人乃是我大秦之人,之前一直埋伏在盛京妄图控制着我。”
秦拂华顺手将她眼上的黑布揭掉,明亮的光刺激的江绛赶紧闭眼,稍稍适应后才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秦拂华替她解释道,“你一被绑晏怀殊就知道了,我之前一直关注着这群人的动向,最先追过来,半路遇见了太子。”
“晏怀殊知道我是要去追秦国走狗,便将你交给我,现在正去围剿那些人的老窝,他们在盛京不止一处窝点。”
“这一次,怕是要被清剿个干净。”
他这话带有一丝解气,冷嗤一声透着几许倨傲,眼底翻涌着阴暗阴戾的情绪,“他们的主子想让我为他做事,简直做梦。”
那群人的背后主左右不过是他那些皇兄,他沦为质子,少不了他们的算计,如今还想利用到底让他去做一把尖刀。
那也得看看他这把刀愿意对着谁。
“多亏了那个小姑娘,不然晏怀殊还要慢一步。”
晏怀殊对秦拂华还挺信任的,江绛心道,看样子这两人之间的交易关系很牢固,听秦拂华说的那句话,她不解,“什么小姑娘?”
“有个卖花的小姑娘,看见你被秦国走狗带走后提醒了太子。”
秦拂华转过头,眉眼间的阴冷还未彻底散去,稍稍冷漠阴狠的眼神看到江绛有点怂,随即又紧皱起眉头,“我就是被那个卖花的小姑娘搞晕的啊,你们被她骗了。”
她急忙道,“她现在在哪儿,没跟着你们吧?”
秦拂华摇了摇头,“不知晓。”
他扭头看了一眼被帝卫们全数拦下的秦国线人,几乎已经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了,秦拂华心弦微松,“还好太子在酒楼等你之时,同我聊了聊秦国细作的事,我们本就打算先拔出他们。”
“只是没想到晌午刚聊完,现在便动手了,也不算是猝不及防无法反应。”
“……”江绛亦是生无可恋,“太精彩了。”
要不是他们早早算计好一切,她早就被带跑了,她脑袋倚着厢壁,“你父皇也信那个预言啊。”
“也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见启明帝那般认真,便也信以为真。”秦拂华提起此事便轻嗤,“若世上真有神明仙人,大秦那么多人祈求止雨防洪,也没见老天爷发善心回应过。”
他母妃便是因着所谓的星象,被认为损克龙气而一朝失宠。
后来祖父被人污蔑设坛作法偷龙脉帝运,父皇半点君臣情面不顾,直接将祖父满门抄斩,母妃撞柱而亡。
秦拂华对于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是恨到了骨子里,他向太子坦白秦国利用他接近小皇后,并提出不解,从晏怀殊那里的到所谓的天命之女预言,还听到了秦国参与争夺小皇后的事,觉得简直可笑。
这样荒诞之事居然有人相信,还是堂堂帝王,就因这话是从所谓的国师口中说出的。
“七殿下你的思想很成熟。”要是江绛现在没被绑着,定要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并且给他一个大拇指。
“人要靠自己,天灾这种事没办法强求,大自然是充满敬畏的,人能做的就是减少和控制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