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苏玥轻声开口说道,很简单的问候,带着微笑,声音如天籁般纯净悦耳,沁人心脾。
汪天成没想到她会跟他打招呼,苏玥给他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有一点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她生出一丝反感的情绪。作为回应,汪天成对他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想妄语,你情况我大概知道,说实话我没什么把握,但,即使治不好,你的人生也应该是彩色的。”
苏玥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暗淡,却仍然笑着说道:“谢谢,那麻烦你了。”
汪天成点头,却不知道她这一声谢谢不知因她,还为了他治好了表妹。转过头,汪天成说道:“如果可以,两天后我会过去,先帮她看看。”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林神医你什么时候过来都没问题,只要你有时间,苏家随时恭候。”苏宏山如释重负般,虽然听他嘴上说没有把握,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
“好,但麻烦以后请不要再叫我林神医,叫我名字就行。”
“好好好,林神……汪天成先生。”苏宏山急忙应道,现在汪天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怎么会不答应呢,一个称呼而已。
“那今天就先这样,我有点累,先上去了。”汪天成点头,继而跟刘老告了声歉后又向楼上走去,却看到之前的那个叫苏瑾女孩正站在楼梯口,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苏玥的妹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表情很复杂,有愤怒,还有质疑,更有一丝难言的感激。
汪天成没多想,想从她旁边绕了过去,却不想苏瑾上去几步伸手把他拦住了,表情异常认真地说道:“你真的能治好我姐吗?”
本不愿跟个小屁孩说话的,不过路被挡住,他也不好意思跟她计较,便站住了身体回答道:“有可能。”
“到底能不能啊?!”苏瑾声音大了些,还有些气愤,这人怎么那么可恶,转念一想,现在有求于人,不能态度不好,得好好说话才行,不等他回答又郑重其事道:“你要是治好我姐,我……我就跟你道歉。”
汪天成见她说得这么郑重,好像还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不过是小孩子心思罢了,不必认真。
汪天成就想绕过过,却又一次被拦了下来,这回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可以容忍无知,但不会容忍无理取闹。
“你必须治好我姐。”苏瑾亢声道,目光坚定。
汪天成冷着脸,淡淡地说道:“如果我不呢?”
“我……我就……”苏瑾被他冷漠的眼神看得一下子乱了方寸,刚才的硬气一下子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连说话都有点怯懦起来。
“瑾儿,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让开!”刘婉君这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刚才她就看到小女儿下来,却没想到把正上楼的汪天成给拦了下来,好像还在说什么,看女儿并不是很友善的样子,一下子慌了神,要是惹恼了汪天成那可如何是好,所以急忙赶了过来。
苏瑾见妈妈过来,像是不甘心地哼了一声,这才让开了路。刘婉君拉着苏瑾的手让过一边,连声说抱歉,见对方好像并没有生气,这才放心了不少。
汪天成看了这对母女一眼,又看了看那边的苏玥,心想怎么同样一个母亲,却教出来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儿,真是匪夷所思。不再多言,汪天成转身便走了上去。
汪天成走后,苏宏山跟刘卿邺说了几句话,便提出要走,末了还不忘提醒亲家公要把家里的地址告知汪天成,到时候他过去的时候一定要提前通知他们,这才肯离开。
朱梦姿来到苏玥的轮椅后面,很熟练地推着轮椅向外面走去,苏玥回身对她暖暖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苏玥腿脚不便,朱梦姿为此还特意把别墅大门一部分阶梯改成了缓坡,方便苏玥来时方便上下。
苏宏山再次辞别后便上了车,刘卿邺和站在院外看着车开出大门后,这才走了回去,朱梦姿的微笑着跟在了后面。
就在寡妇拿起水想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杀手的本能让她瞬间警觉起来,轻轻地放下水瓶和汉堡,伸手慢慢摸向旁边的冰镐,虽然她现在根本无力战斗,但这把之前几乎要了她的命的冰镐是唯一能够带给她安全感的武器。
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门口,身体贴在门边,这是一个很有利的位置,人从亮处突然进入很暗的地方,眼睛需要短暂的时间才能够适应,而这段时间里眼睛的瞳孔会放大,看不清楚事物,就是她最好的动手时机。
咚咚咚
门又轻轻响了几声,在发现没人应之后不久,门把手拧动发出细微的声响,门随即开了,一个身材有些瘦削的男人抬起脚刚走进来,就在这时寡妇动了,右手反握冰镐朝着来人的喉咙狠狠捅去。
来人反应很快,也很简单,只见他猝然伸出一只手,在冰镐即将刺到他的一瞬间准确地抓住了寡妇的手腕,像是受了惊吓后抱怨一样:“噢,妈妈咪啊,你在干什么?我可是主虔诚的信徒,难道你也要杀我?”
神父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他胸前挂着一枚铜色的十字架,身披一件黑色的袍子,破了好几个地方,还沾了不少污泥,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圣经》。一副神父的打扮,却长着天生不该做神父的英俊相貌,深额高鼻,眼睛蔚蓝深邃,金色的短发,皮肤白皙,年龄不大。
寡妇不答,抬脚就狠狠地朝他踢去,神父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脚,吃痛之下嘴巴都张成了“O”型,抓住她的手也松开了,弓着身体往后退去,寡妇一击见效,挥舞着冰镐又想向他刺去,但由于刚才动作太大,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渗出的鲜血透过纱布将衣服都染红,剧痛之下寡妇没了力气,冰镐掉落在地上,她整个人也站立不住向下倒去,正好摔在神父身上。
年轻神父措手不及,睁大着眼睛看着一个人倒向自己,哇呀几声忙张开双手想接住,但自己都站不稳何况身上还贴着另一个人,所以两人一起跌在了地上。
年轻神父的脑袋磕到木板,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好久才缓过来,他昂起脖子,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士正趴在自己的身上没了反应,轻轻推了下她,嘴里念叨道:“女士,女士,你还好吗?”
推了几下见依然没反应,年轻神父挪了下屁股然后将她扶到一边,坐起来一看,发现她闭着双眼好像没了知觉,往下一看,直接吓了一跳,她肚子上的衣服红红的,好像是血啊。神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悲哀的是他有点晕血。
年轻神父发挥了他职业神圣仁慈的光辉,他强抑脑袋的眩晕,又摇了她几下,想把她叫醒,最后终于确定人已经晕过去了,神父很呆萌地眨了眨眼睛,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后又念叨了两句什么后,将人从地上抱起来走进了屋内。
年轻神父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傻愣愣地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想起自己的圣经好像还没捡回来,焦急中迈着轻快的步伐一溜烟地跑出去,回来时圣经被他小心地握在手里,然后又开始发呆起来,很久之后突然一拍脑袋想到该做什么了,这时候需要一个药箱子,然后满屋子地开始找,在一个房间里只找到了两卷纱布,这显然不够,接着一个房间里找到了一个满是灰尘的药箱,他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自己也被呛了一脸灰。
打开一看,幸好里面的药品没有过期,回到客厅,在胸前又虚画了个十字之后,开始用生疏的手法给她处理起伤口。
一个多小时后,折腾了许久的年轻神父用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重重地松了口气,看着女士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还有那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笑了。
“愿主赐福于你,早日恢复健康,阿门!”年轻神父又神叨了一句,活动了下酸软的膝盖后,从房间里拿出一张毯子给她盖上,这才觉得任务圆满完成,左右看看,发现桌上有几个汉堡和牛奶,不禁咽了口唾沫,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不过想到如果没有争得主人的允许,就占有别人的食物,主一定会惩罚与他的,可是……真的很饿啊,他内心无比挣扎。
……
几分钟后,年轻神父一手抓着啃了一半的大汉堡,一手拿着那盒牛奶,吃得不亦乐乎,爽快之极,脸上满是幸福的光芒。今天早上他才刚从那片广阔的热带雨林跑出来,本以为这次探访原始部落能够引导那些族群信奉万能的主,成为他虔诚的信徒,没想到差点被弓箭和长矛射死,他很苦恼,原本善良和蔼盛情款待他的阿布酋长,为什么看到自己握住他妻子的手想礼节性地亲吻一下时,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对他大声嚷嚷一些听不懂的话,然后所有人都拿着弓箭和长矛对着他。
“万能的主,请指引我,是不是我的态度不够真诚?”年轻神父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又开始念叨起来。这两天只顾着逃跑躲藏,他可是累得够呛,加上蚊虫蛇鼠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更是让他担惊受怕不已,好在他的毅力和信仰一样坚定,这才跑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