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步步紧逼啊。
缘尘纤长浓密的睫羽轻抬,望向她,“所以,陛下又想要做什么呢。”
那温柔包容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任性骄纵的孩子。
这一个月来,女帝每日都亲临神庙。
有时,他诵念佛经,她在一旁竟也能安安静静地翻看古籍书卷。
有时,或只是为了陪他,用一顿素食斋饭。
有时,那日禅室内的香艳上演……
她似乎,在很用心的想要打动他,让他……心甘情愿。
在他眼里,或许她与旁人无异。
但是,在世人眼里,她是红袖国尊贵的女帝,世间闺阁男儿供她挑选,这又是……何必呢。
而缘尘也是季晨,可能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梦,所谓的一个月漫漫时光,是相思做的一个错觉而已,这不过只是三五分钟而已。
“朕想要做什么?”相思红唇勾起丝丝魅惑的笑意,就着折扇凑近他,华艳声音低低的:“缘尘你会不知道?”
缘尘:“……”我不知道,也完完全全不想去知道。
她折扇一挑,吻上那片桃花般的唇。
往日,这般的亲近,都是在禅室内。
眼下,虽然四下无人,但是却依旧令缘尘心底生出一种隐秘的禁忌之感。
天地万物,漫天神佛,仿佛都在注视着他们。
从来波澜不惊的心,一点一点浮现起名叫‘羞耻’的东西。
缘尘第一次反抗起来,微微喘/息着:“陛下……”
“乖,别试图反抗朕,否则朕不介意在此处幸了你。”
相思捏起缘尘的下颌,一句话,轻轻巧巧让他停止反抗。
然后,任女/皇陛下……为所欲为。
白衣圣僧乖乖的让女帝吻着,桃花溪水边,璧人成双。
“圣僧,好像还没有试过在外面吧,对不对?”少女将缘尘推到一块山石上,抬手动作轻而慢的欲解他的衣袍,歪头望他,凤眸慵懒。
她口中叫着他‘圣僧’,却分明在做着……亵渎这两个字的事情。
缘尘眼睫微垂,只说了一句,“若是陛下恼怒贫僧的屡次拒绝,想要羞辱贫僧,大可不必如此。只要陛下下令,贫僧愿意一死。”
话落。
放在那白色僧袍上的纤手,顿住。
相思微微眯起凤眸,“你这是在以死,威胁朕?”
“是。”缘尘回道。
佛祖座下的忠诚信徒,便是连虚与委蛇都不屑。
如此的光明,坦荡。
相思缓缓扬起唇,笑了。
这笑,却丝毫不达眼底。
“缘尘圣僧,你的心,还当真如石头一般冷硬。”
少女蓦然冷艳一笑,纤手重重地贴/上白衣圣僧的心口。
一字一句的。
“修佛之人,不是理应慈悲苍生么。”
“朕,即是天下,你能爱这个天下,为何不敢爱朕?”
是的。
不敢,而不是——不能。
尊贵高傲的女帝,永远不会让自己处在被人怜悯同情的位置。
她分明能察觉到,手掌下这颗跳动的心脏,是……心动的吧。
至少,曾经的某一刻,为她而跳动。
——缘尘,你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她的眼神,冷艳而睥睨,似能一下子看穿人的内心。
在这样的目光下,心中最隐秘、不能见光的东西,仿佛被人戳穿,暴露在阳光下。
缘尘面上闪过一丝狼狈。
这是缘尘圣僧记忆中从来不曾有过的狼狈,便是第一次在禅室被女帝压在身/下时……
都不曾如此。
只因,那时他身凌乱,心却宁静旷远。
而今日……
那一分拈花静看众生百态,即使置身红尘欲海,依旧不动如参都心,终究是彻彻底底的……乱掉了。
罪大恶极,不过于此。
曾几何时,他将女帝这份逼迫、欲夺,看作是佛祖对他修行大道上的考验。
却未曾料……
缘尘纤长浓密的睫羽微微轻垂,桃花唇抿起,“陛下若是不想要,便请回吧。”
……还真是冷淡得要命啊。
相思心里低叹一声。
旋即,那晶莹如雪的纤长手指,轻轻抬起白衣圣僧的下颌。
“缘尘。”
少女红唇轻启,款款道:“如果,朕这辈子,只要你。”
“朕的后宫,只有你一位夫郎。
“只要你愿意嫁与朕,朕即刻下旨,迎娶你做朕……唯一的凤君。”
她一字一句,华艳的声音,蛊惑人心。
“缘尘,你可愿意还俗,跟朕一同回宫?”
“……”
唯一么。
缘尘睫羽轻轻颤/抖了下。
虽有所心动,但……
最终。
白衣圣僧缓缓地抬起眼睫,圣洁高远的目光望向他,桃花唇轻启,说道:“陛下请回吧,莫要耽误了回宫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