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阙宫室,铜灯明灭。
入眼,是满目琳琅红。
红木雕花门窗上贴着囍字,身上是鲜艳华美的大红嫁衣。
缘尘眉尖微蹙。
这是……哪里?
“缘尘,你终于嫁与朕,成为了朕的夫郎。”女帝不再是一身尊贵华丽的紫,而是艳靡的红衣。
鲜亮的色彩,映衬得人如玉。
她明艳摄人的眉眼,温柔如花,弯着红唇,轻声说道。
语气里,透出一分欢喜之意。
——不!
——这不可能!
缘尘终是失去往日的淡定,满目惊涛骇浪。
他猛然站起!
他怎么可能嫁给女帝为夫郎?!
少女却将他压在那张凤榻上,低头寻了他的唇,吻上:“缘尘,朕很高兴,你愿意嫁给朕,做朕的夫郎,朕的凤君……”
不。
他没有。
缘尘在心里反驳。
“缘尘,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的疼你。”少女继续说道,“今晚,是朕跟缘尘你的洞房花烛夜……”
她抬手,褪下他的大红衣袍。
同时,也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那莹白纤细的身子,温柔而不失强势的覆盖上来。
交融,缠/绵。
红帐摇曳。
男子眉心一点朱砂愈发凄艳绝美,桃花唇潋滟,在那昏暗滚烫的旖旎里,微微吐息,一声一声:“相思,相思……”
而相思则在沉迷之中暗暗的笑道,梦中梦,大师要体验一下子吗?
“原来,是梦啊。”
缘尘猛然惊醒坐起,额头冷汗涔涔,片刻以后,才恍然叹息一声。
只是,梦的内容,让缘尘羞愧。
他竟然……
竟然会梦见,跟女帝缠/绵欢好的画和面。
白衣圣僧微微闭上眼,脸色白得近乎于透明,圣洁清冷中隐约透出一股脆弱的味道。
佛祖……
相思…
“陛下,梵音大师在后山紫竹林,您请跟小僧来。”
小沙弥对这位神庙常客,已经很熟悉,神情举止间褪去初见天颜时的拘谨,便得愈发从容起来。
他双手合十,轻轻转身,走在相思前面。
一株株紫竹风姿绰约,迎风傲/然挺立,其叶潇潇,沙沙作响。
汉白玉石桌上,摆着一局残棋。
白色袈裟气韵华雅的圣僧,身姿笔直的端坐在棋局前。
紫衣女帝折扇风/流,含笑走近,道:“缘尘真是好兴致。”
“……”
白衣圣僧眉眼未抬。
相思走到缘尘身后的位置,察觉到这人身体蓦然微僵,她心下暗自一笑。
旋即,凤眸流转扫过黑白双子零落的棋盘,那莹白指尖捡起一枚黑子,毫不犹豫地落在一处。
残局,解了。
她收回手,懒懒地把/玩着折扇,“这个破棋局有什么好看的,来,缘尘陪朕走走。”
说着,紫衣墨发的少女伸手去拉白衣圣僧。
她的指尖才刚刚触/碰到缘尘的手背,那人宛如被猩红烟头烫到,连忙躲闪避开。
那避之不及的动作,让相思危险的眯起眼睛。
缘尘起身,白色僧袍衣摆如流云般垂落,透出一分圣洁的味道。
小沙弥极有眼色的退下。
两人行至后山。
四下无人处,桃花溪水流。
相思忽然顿住脚步,“缘尘,你今日似乎在……躲朕?”
“……并无。”
缘尘下意识地回道。
话,说出口以后,才恍然惊觉。
这,分明就是违心之语。
他又犯了佛门清规戒律。
没错。
他是在躲她。
昨夜,那样的梦过后,怎能再直颜面对?
这已经是在她身上,第二次破戒。
缘尘心里低叹。
“没有么。”相思自然是不信,勾了勾魅惑红唇,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白衣圣僧微微抿起桃花唇,没有作答。
不过,相思没有生气。
这是好事呀。
向来心中只有佛祖,一双眼睛里只有对红尘众生温柔与慈悲的缘尘圣僧,竟然也会……躲她?
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少女转身,手中折扇挑起白衣圣僧弧度精致绝美的下颌,凤眸泠泠,流转着尊贵华光,“如果没有在躲朕,那缘尘你为何不敢抬起头,看朕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