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清走进卧室后恍然发觉这其中的气压极低,那些或高或矮,或年轻或年长的医生都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叶长清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慢慢的走到姜涟的床边,姜涟抚着发涨的额头,冷嘲热讽道:“什么人都治不了了,倒来了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叶长清听了也不生气,低头看了一眼姜涟的脸,只见她眉心之间攒着一团黑红色的气,她一定不仅仅是被偏头痛所困扰。很快,叶长清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年纪轻,不代表治不好您的病。”叶长清只大致的看了一下,就知道姜涟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有个年长一些的大夫闻言摇了摇头道:“小姑娘,看你也不大,信口开河这种事可不好。你知道姜女士是什么病吗?”
叶长清理直气壮:“什么病?”
一度有压抑的嗤笑声传出来,叶长清却仿佛闻所未闻。
那位年长一些的医生主动说道:“姜女士的病因还尚未查明,她偏头痛已经有很多年的发病史了,一个月前,她忽然头痛的厉害,连带着下半身也瘫痪不能动了。”
另外又有医生不甘示弱,附和说:“而且还伴有进食困难,难以入睡等病症。”
解释完了病情以后,在场的医生都用一种看好戏,甚至是幸灾乐祸的眼神望着叶长清。
他们受了姜涟一肚子的气,如今终于能有点宽慰的事情了。
叶长清装作为难的模样摸了摸下巴,旋即又道:“难办也难办,好办也好办,不过我虽然无法让姜女士的偏头痛马上好起来,但是我却有办法让她的腿能立即站起来。”
“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是啊,X光都拍不出姜女士的腿到底是什么原因。”
“那么多检查都做了,世界权威的医生也束手无策。”
听着这些细如蚊呐一般的议论声,姜涟更觉得头疼欲裂,她眯起眼睛,用手重重的拍床头的柜子:“闭嘴,都闭嘴!”
那些聒噪的声音瞬间缄默。
短暂的沉默过后,最先开口同叶长清打腔的那位老者轻咳了一声过后,对叶长清说:“小姑娘,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是世界权威医生都对姜女士的病束手无策,你会有办法?”
叶长清挑眉问道:“那又岂能不治了?难道要看姜女士下半辈子都躺在床上吗?”
她话锋一转,“其实姜女士的腿,倒并不难治,我只需要给她轻轻推一个穴位,她立即就能够站起来。”
这次虽然没有人敢议论,但鄙夷轻视的目光却不约而同的纷纷扫射向叶长清。
叶长清却恍然不觉,她对姜涟淡淡说道:“只需要片刻推拿,我就能让您站起来。”
姜涟现在完全是病急乱投医,她如今正头疼的想要撞墙,刚想要答应下叶长清,她身后的那些医生纷纷阻止:“姜女士,这小姑娘年纪太轻,手上恐怕没有力道,若是她给您推坏了,反而会延误您的病情啊。”
医生们也都纷纷认同这个说法。
姜涟本就很是烦躁了,一听这些声音顿时更加上火,连判断的能力都几乎没有。她刚要开腔撵叶长清,耳畔忽然传来一个温淡的男声:“姨母,就让她试试吧,我认得她。”
原来,姜涟是莫逸的姨妈。
这个声音明显有些不合时宜,却引的众人齐刷刷的朝莫逸看了过去,连姜涟也不禁感到诧异。
自己这个外甥最是沉默少言,如今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姑娘说话?
倒也是稀罕。
姜涟难得苦中作乐,来了些许兴趣,便同意了莫逸的意见,让叶长清帮自己推拿一下子。
叶长清将姜涟翻过身来,不用任何器具,甚至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状态下,她撑起手肘,同时身体重心凝聚于下盘,将手肘重重的击向了姜涟腰窝的重心。
姜涟痛出了眼泪,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尖着嗓子喊:“下这么重的手,你想害死我?”这一声,还算洪亮,至少比刚才叶长清刚进门的时候底气要足的多。
姜涟话音初落,场面一度僵住。
众医生面面相觑,甚至不可思议的看向姜涟。
姜涟有些莫名其妙。
叶长清示意她看向自己的腿,“姜女士,现在你已经能够站起来了。”
姜涟闻言一愣,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下去,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床上。
她难以置信的动了动了脚趾,这是这一个月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双腿的存在。
不过很快,她的脑袋传来一阵眩晕,她又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
不过这“惊鸿一站”,也足够令人觉得欣喜。
反应过来以后得医生都脸色通红,羞的说不出话来。
自己束手无策了一个月的病患,竟然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就给治好了,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在燕京的明医当中立足?
姜涟倒下,叶长清也旋即俯身蹲下,伸手捏住姜涟的手腕。
姜涟的脉象缓而重,叶长清眼皮不抬,右手诊脉,左手顺便抄起柜子上的纸笔,飞快的写下了几味中药及需要的克数。
“按这个方子去拿中药,吃两副进食就不会困难,吃十副以后偏头痛就能够得到缓解,身体也不会这么虚弱了。”叶长清写完,姜涟床边一直沉默的瘦高的男人接了过来。男人是姜涟的丈夫。
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药方就被那些自诩见多识广的医生们给抢了去,他们来不及传阅,所有人都围成了一团,目光都盯在那张药方上。
“这方子上的用药,我从来没见过。”说话的是位老中医,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了,两鬓鹤发,胡子当中也是掺杂着白色。
“徐老都从未见过这用药,小姑娘,你这究竟是什么方子?”众所周知,徐老是燕京地界里最有名气的老中医,诊过的病例,涉猎的病种,都令他在中医这行当里有足够的话语权。
这个药方是叶长清从古医书上看到的,对治疗偏头疼有奇效,只是这个方子在经年累月中,丢失了,不被后代中医所知罢了。
“您没见过的,不代表就是不好的。”叶长清冷冷抱起双臂,斜睇着那位刚刚开口说话的医生,毫不客气的噎道:“你们都对姜女士的腿束手无策,还不是被我轻轻松松一招就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