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色的名片有如花瓣一般柔软的触感,叶长清垂眸看了一眼——姜涟,G.C集团董事长。
“这是……”叶长清原本以为他给自己找活儿,可名片上的人经营的企业似乎与医药无关。
经理解释道:“这是我们本地的一位企业家,后来产业坐大了,就发展到燕京去了,不过她有偏头痛的毛病,以前经常来我们店里推拿,钱也给的大方。她最近还经常联系我,问我有没有想法去燕京开个分店,你要是去那边上学,或许可以给她推拿。”
叶长清又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点了点头:“谢谢。”
“我该谢你才对,你来了我这店里的生意都好了很多。”经理拍了拍叶长清的肩膀,“去了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你妈妈,遇到了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叶长清难得朝经理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
暑假过后,叶长清与江艳梅北上燕京。她们娘俩本来也没有什么家当,收拾的行李当中,也只是简单的几件衣服。
叶长清先联系好了租住的地方,简单的小两居室,二三十平左右,租一个月,她暑假推拿赚的钱刚刚好够。
她还有些存款,够维持吃穿用度。江艳梅也还有一些,但她想江艳梅的钱最好还是先不要动。
江艳梅知道女儿争气,但又不想看到女儿受累,一来燕京就想要出去找工作。她的身体状况才刚稳定,叶长清怕她再出去工作会诱发病症,执意不肯让她再出去工作。
江艳梅坐在新租住的小公寓里,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都怪我这幅身体不中用,要不是我拖累了你……”
“妈,一家人说不上拖累不拖累的。”
叶长清蹙了蹙眉,俯身低头收拾行李箱中的衣服,忽然从一件衬衣口袋中掉出一张薄薄的名片。
叶长清拾起一看,正是医馆经理给自己的那张。
耳畔回荡着江艳梅不住的叹息声,叶长清摩挲着触感细腻的纸质名片,直起了身体。
听经理说这位“董事长”出手挺阔绰,年轻时受过寒凉,所以才落下了偏头疼的病根。
“她要是痛起来,只要能给她医好了,就算是问她要一座金山她大概都会给的。”这是经理的原话。
叶长清暗自握紧了名片,轻轻拍了拍江艳梅的肩膀:“妈,我出去一下。”
“哎,你去哪儿啊?”
叶长清推门出去,江艳梅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公寓楼下,她选了个凉快的风口,按照名片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起,电话那头却是一个略显焦急的中年女声,不过那人的礼貌倒十分周全。
“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姜董事长吗?”
“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身体不适,如果您有工作上的事宜要谈请过几天再打过来吧。”听筒那头的人已经是焦头烂额,正要挂断电话,忽然又听叶长清道:“我是医生,不是来找董事长谈公事的。”
闻言,那女人这才没有挂掉电话,不过语速仍然很急促:“不知您是哪位医院的?我们董事长卧床一个月了,现在头疼的厉害……”
女人话刚说完,离听筒更远一些的地方忽然传来水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同时一个尖锐的声音直刺鼓膜:“阿香,你还在干什么——赶紧过来给我揉脑袋!”
被叫做阿香的女人立即噤若寒蝉,“董事长叫我了,我先不跟您讲了。”
叶长清飞快问道:“请问贵宅在何处?”
女人也迅速的报了一个地址,随后忙不迭的挂断了电话。
叶长清知会了江艳梅一声,就按照电话里阿香说的地址,赶到了姜涟的私宅。
那一整片住宅都是高档别墅群,叶长清找到属于姜涟的那一幢后,站在门口轻轻的按了按门铃。
大概过了一分钟,有菲佣从楼上下来给她开门。
那菲佣说的一口流利的中文,礼仪更是妥帖的没话说。
“您是哪个医院的?”
叶长清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复又一想,正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
“我们刚刚通过电话的。”
闻声,阿香回过头来看了叶长清一眼,虽未言明,但是她眸底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情绪已经反应了一切。
她这张脸,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可以理所当然的忽略掉她的实力。
“小姐,这边请。”菲佣的素质很高,即使心怀疑惑,她也并没有表现出来。
阿香引领着叶长清走到一个房间前,还没等开门,房间里就传来“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同时还伴着一个烦躁到了极致,却有气无力的女人的声音。
那女人想高声喊叫,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无比的喑哑:“庸医!都是一群庸医,我这点小病都治不好!”
阿香站在门口,身形有些颤抖,“小姐,您自己进去吧,我得去门口等其他医生来。”
叶长清大概已经知道阿香为什么如此惊恐的原因了,里面的那位姜董事长的脾气,怕不是太好。
果然,片刻以后叶长清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
她才一只脚刚进门,就有个烟灰缸朝她的面门飞来,还好她躲闪及时,那只烟灰缸也只是砸在了她的脚下。
叶长清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烟灰缸,还好没有砸在她的脸上,不然这张年轻漂亮的脸蛋可就毁了。
叶长清抬起头来,当她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后,略微吃了一惊。
原来屋子里已经站满了医生模样的人,而躺在床上余怒未消的那位,自然就是姜涟了。
原本叶长清只看名字,还以为姜涟是个男人,没想到她是个女企业家,而且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然而这都不是最令叶长清感到吃惊,最让她吃惊的是,姜涟床边小沙发里坐着的年轻男人竟然是莫逸。
叶长清再三辨认过后,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莫逸似乎也有些吃惊,眼底划过一丝错愕。
而床上的姜涟还以为进来的人是阿香,发现自己砸错了人以后,表情微微一滞,胸口起伏,似乎并没有感到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