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来自外地,在此处人生地不熟,驾车时候也走不对方向,叶母自告奋勇坐在外面为他指路去了,叶长清则和几个弟弟妹妹一起坐在里面,听着父女二人闲话家常。
“到了到了,这里就是了!”叶母的声音打断了里面交谈声,张大人先开车帘,看见眼前朴素的小院,再次老泪纵横。
“到底还是为父的过,若不是我,这些年你也不会过的如此贫苦……”马车上已经知道了张蕙兰这些年的遭遇,他心中本就不好受,亲眼见着这狭小的四合院,难受之情更甚。
张蕙兰眼框也是红红的,强忍着内心伤感,依偎在他身旁撒娇,看着仿佛年轻了十岁。
“娘,好像下雨了!”叶景清刚下马车就捂着脑袋冲到门口,刻意做出的滑稽样子让父女二人破涕为笑。
叶母忙不叠打开门迎了两人进去,让张蕙兰父女在屋里叙旧,自己带着几个孩子到厨房忙活去了。
“娘,今日咱们是不是又有口福了?”二丫年幼,抬脚扒在灶台边,一心只惦记着吃的。
“总不能怠慢了客人就是。”叶母笑道,不过片刻功夫四凉四热八个菜,外加一盅热气腾腾的豆腐汤就端上了桌。
知道张大人平日爱吃米饭,她还特意舍了银子让叶长清买了半斤上等白米。
用了午膳,张大人和张蕙兰说了好一会子话,才知道她这些年的经历。
父女两人又流了会儿泪后,张蕙兰已经精神疲惫的睡去,张大人见她昏昏沉沉睡去也不打扰。
离开房间后,就见叶景清在台阶上看书。
“你可读的懂这千字文?”眼角余光瞥见他手里那书内容,一时间忍不住道。
“先生教过一些,大人请坐。”叶景清搬了凳子过来给他。
“听蕙兰说,你一家从前也只是山野村民,读这千字文又有何用?”
“娘说了,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我不想让娘亲这样一直辛苦下去,张大人可知道食不果腹的滋味儿?”叶景清反问道。
张大人愣了,食不果腹的滋味儿他自然尝过,各种心酸也能感同身受,但……孩童多数天性爱玩,同他这般将读书视为出路之人十分罕见,于是,因为这番话而越发引起他的兴致了。
“若我能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你还愿意这样卖力读书吗?”
“若不能凭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才是辜负了娘对我的栽培。”
“有如此志向自然是好”张大人满意的点点头。
见叶母来了,他把叶母叫了过来,递给她一个荷包,道:“小女蕙兰更是在你家叨扰了许久,这份恩情,我已铭记于心。这些银子虽少,却也代表了本官的一番心意,还望你千万莫要推辞。”
叶母掂了掂手里鼓鼓的荷包,没听见铜钱作响,里面装的必定是白花花的银子,光是这重量就足有几十两,比她这半年来所赚的银子还要多,她赶紧推辞。
只是,张大人盛情难却,她最终也只得把这银子收下。
又见他再拿出一块儿刻着张字的玉佩,一并递给她。虽不贵重,却也是他的一番情意。
“我瞧着景清是个不错的孩子,这块玉佩是我给他的信物,若是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只管拿着玉佩来找我便是。”
这玉佩陪他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为艰险的时刻,算是他的幸运符了。
“银子可以收下,但这玉佩也实在太过贵重了,万万不可。”叶母想把东西还回去,叶长清却忽然走过来对她甜甜一笑道,“娘,你若不收下这玉佩,只怕兰姐姐也无法安心离去啊!”
叶母这才把两样东西一并收下。
张大人父女并没有久留,当天下午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