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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劝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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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钦天监及递上一份辞呈,正是那监正亲笔手书。辞呈中写:“臣苦心劝谏,奈何嗣君不从。元辅在中不明,都以为臣之疏乃妖言惑众,殊不知祸即将至也。臣本将以一死以谢天颜,却不遂愿,辗转自思,有愧于二祖烈宗,无颜见大行皇帝于天上。臣自知无能,无以为君王效力,当自请辞官归田,却也难赎一己之罪。”

徐阶反复读了几遍,越读越怒,心想此人竟如此不知好歹,诽谤自己不明,也暗指裕王昏庸。他既如此,自己便成全了他。

于是徐阶亲自带着这道奏疏入宫请见,虽然时辰已不早了,但裕王还是应了他的请,在乾清宫见了他。

徐阶只拿了钦天监监正的辞呈,没有拿先前两个监副合上的本子。他知裕王心软,若看到了那道本子,指不定会从轻发落。

果然朱载垕看到那辞呈也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掷地,道:“好大的胆子,这个监正先前忤逆我的意思,现在又来上疏诽谤朝廷,诽谤内阁。你若在中不明,那不是说我和父皇昏庸、识人不明吗?”

徐阶回答的道平静:“臣也以为如此,王爷先前不计较,已是对此人的宽容,却不想他变本加厉,实在是目无君上。”

朱载垕冷“哼”一声:“得亏你先前还为他说话,否则我那时便处置了这等危言耸听的人。我就不信了,换个时辰能换出个什么不详来?我也不怕给你说实话,父皇虽奉道信天命,可我却一点也不信。他不是要辞官吗?好,那我就成全他。”朱载垕说罢叫了声“来人”,黄锦立刻从殿外进来。徐阶与他对望一眼,很快又转过了头。

黄锦跪在裕王面前,等候着吩咐。方才那一声“来人”,他便已从裕王口中听出不悦来,因此现在也格外小心。

朱载垕道:“你看看地上的东西。”

黄锦进来时便注意到地上的本子,现下裕王吩咐,便立刻趴着捡起来一看,顿时也吃了一惊,心想难怪王爷会如此生气,这上面的事换做谁不恼?他很快浏览了一遍,便道了声:“回主子,奴婢看完了。”

他的话音一落,朱载垕又立刻吩咐:“你马上去批了这辞呈,就说是准了。然后你通知吏部,调一个人入钦天监做这个监正,或者那两个监副其中调一个人上去。让吏部议出个方案,如果有不确定的就和首辅商量着办。”

“是。”黄锦将那辞呈小心的收进袖子里,起身弯着腰,正要退下。

这时徐阶却叫住了他:“黄公公请留步。”黄锦停下脚步,然而徐阶却并不和他说话,而是同裕王道:“王爷,臣以为这等人绝不能姑息。”

“首辅的意思是?”朱载垕不免心里忐忑,这监正当真是可气,只是也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何况他不想自己登极后便立刻处死什么人,这样一来朝廷中也难免有非议,认为自己是残暴之君。

徐阶道:“王爷宽恕了他是王爷大度,只是这样的人今后恐怕不能再用了。”

朱载垕这才明白过来,也宽心了许多,想了想对黄锦说:“就按首辅的意思吧,加上一条,将他打回原籍,永不录用。”

“是。”黄锦听命,这次却不急着退下,也是等着徐阶发话。

徐阶道:“圣明无过于王爷。”

黄锦听了这话,这才道了句:“奴婢这就依主子的吩咐去。”说完便弯着腰退了出去。这里虽然裕王是主,但毕竟刚主国政,很多事都是以徐阶的意见为先,这点他倒是清楚,所以刚才才等着徐阶说了话再告退,否则徐阶若觉得不妥,裕王也多半要听他的。

黄锦一走,徐阶便要告退,想着明日便是登极大典,裕王也该好好休息。

谁知朱载垕却拉着他不让他走:“老师可否将内阁的事先放放,陪我说说话。”他说的诚恳,连称呼都换成了“老师”,这是只有在讲经筵时,他才会对徐阶有的称呼。

徐阶见他神色不定,眼底有隐隐透出的不安来,也知他将登大宝,难免心有不定。想来裕王今年也不过而立,于是便出言宽慰。朱载垕听了他的话也不免诧异,原以为与自己最亲近的便是高拱,却不想徐阶也能这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思,根本不用自己开口多说什么。朱载垕对他油然而生了几分好感,更觉得这内阁首辅的位置徐阶是实至名归。

听了徐阶的话,他也觉得安心许多,不禁道:“多亏有老师,否则今晚我恐怕又要睡不着了。”

“王爷只管宽心便是,天大的事还有内阁,还有我们这些大臣扛着。高拱、李春芳、张居正,还有......”他停顿了一下,也不知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这个的好。

然而朱载垕却接着说完了他的话:“还有严讷,老师想说他是不是?”

徐阶听裕王这么说,也不隐瞒,道:“不错。这些人都是我大明的栋梁,都是可为朝廷效力的人才。”严讷虽暂回了乡,但徐阶却一直没忘要让他回来。

朱载垕点了点头:“老师选贤任能,倒可不计私人恩怨,这份气度实在难得。也难怪老师会被父皇器重,不光父皇,就连我今后也要仰仗老师了。”

裕王说这话,意思已再明白不过,徐阶当即跪地,谢恩道:“臣有幸辅佐两代帝王,实在是臣之幸,只要王爷不嫌弃臣年老粗苯就好。”

朱载垕闻言一笑:“老师过了今年不过才六十,想那严嵩当初已年过八十不还当着这首辅的位置吗?”说到这里,朱载垕忽然沉默。

徐阶听裕王忽然提严嵩,也有些不自在。现在裕王忽然又不说话了,徐阶心里便更加忐忑了,暗自揣测着裕王说这话的意思。

事实上朱载垕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现在沉默是因为想起了父皇的话,严嵩究竟是忠是奸呢?这个问题他只能自己琢磨,问不得别人,就连徐阶、高拱也不行。只是他这么一沉默,徐阶就不这么想了。

严嵩是什么结果,没有人比徐阶更清楚了,裕王这么说,莫不是也想告诫自己终究会被身边人拉下马?而且如今这个身边人也不是没有,不是高拱又是谁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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