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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事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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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被几个人抬着去了乾清宫,一路上又尝试了几次从他们口中打听到消息,但最终却都徒劳无果。冯保这才明白自己要问的问题,他们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因此这才得以作罢,只先自己一个人思索着。

等众人将他抬到了乾清宫,还没进去就把他放了下来,其中一人进去通传,没过多久又出来,再才又和其他人一起将他给抬了进去。

冯保一入殿便看见皇上和李芳都在,只是让他惊讶的是陈洪也在一旁。他记得刚才孟冲来时还只告诉自己陈洪在司礼监,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乾清宫里来了。

不过这不是关键,因为在陈洪身后还站着另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正是刚才迟迟未归的张鲸。

冯保自看到他起,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不停的打量着他,心中闪过了许多种可能。

直到抬着他进来的几个内侍齐齐跪地向皇上行了叩拜礼,冯保的注意力这才从张鲸身上挪开。

他本也想和他们一样起来跪地行礼,但一想自己的腿在人前是动不得的。只是在皇上面前若就这么坐着也不起来,实在不合规矩。想到此,他只有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只是挣扎了几下最终的结果却是依旧站不起来,还差点一不小心就摔着。

李芳连忙过去扶住:“冯公公小心。”

“不碍事儿,规矩不能坏,我还得给主子行礼。”

李芳无奈,只能望向皇上。

朱载垕刚才没有说话,这下见李芳已经望了过来,于是开口对冯保道:“你就不用起来了,否则你连站都站不稳岂不是更失仪?”

皇上既已发话,冯保也不再坚持。只是瞥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心里却越发没底,也不知皇上突然传召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芳先使了个眼色,让那几个抬着冯保进来的内侍先出去,等到他们都走了,李芳的目光这才又重新望到皇上身上,只等皇上发话。

朱载垕打量着冯保,见他低着头,便先抬起手指向张鲸,问他:“冯保,这个人你可认得?”

冯保略一抬头才知道皇上指的是谁,很快回答:“奴婢认得,他叫张鲸,是东厂的人。”

“这么说他就当真是你的人了?”

冯保听皇上这儿一问,等了一下才回答:“奴婢是为主子办事,所以奴婢是主子的人,张鲸自然也是主子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今日做的事都是朕吩咐的了?”

冯保一听这话便已察觉到事情不妙,却又不知究竟为何,于是只能更小心回答:“奴婢愚钝,还请主子明示。”

朱载垕并没再开口,只是望向陈洪。

陈洪顿时会意,道:“这样的事怎么能劳烦主子亲口说呢?自然还是由我来告诉冯公公吧。”

冯保察觉到他话里的不怀好意,想也不想也知道这件事多半与他有关,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既然如此就有劳陈公公了。”

“何必客气,你我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人,而一向听闻冯公公又是最懂规矩的,那么请问宫中内侍与外臣勾结究竟所谓何罪啊?”

冯保心里微诧异,但却也顿时明白了陈洪的意思,望向张鲸一眼,却见他底下了头。

“怎么?冯公公不会连这都不知道了吧?还是事情犯在自己身上,让冯公公更不知该如何论罪了?”

陈洪如此步步相逼,冯保也很清楚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于是正色回道:“内侍不能与外臣勾结,违者当以欺君论斩。”

陈洪一笑,打量着冯保,笑中有一丝轻蔑:“既然如此,冯保你可知罪吗?”

冯保依旧正色:“陈公公说什么我就听不懂了。”

“听不懂?如今人证俱在,有人看见张鲸和首辅在一起窃窃私语,在主子面前你以为你还能抵赖得了吗?”

冯保知道皇上正注视着自己,不过这屋中所有人,此刻又有谁不是正看着自己的呢?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张鲸,都是自己太心急,非要让他在宫里拦着徐阶说清楚。若非如此,等徐阶出了宫再说也不会被盯上抓住把柄。不过事已至此,只后悔是没有用了,既然抵赖不得,那么就索性直接承认了好,想到此冯保点了点头:“不错,的确是我让张鲸去找首辅的。”然而还不等陈洪接话,他又忙对皇上道:“不过奴婢之所以如此自然也是为了主子,还请主子明鉴。”

“为了朕?”朱载垕听不明白了。

陈洪却不以为然,道:“主子,千万别听他胡言乱语,分明就是他自己受了伤不方便和外臣勾结,所以才指派了自己的心腹去。这内侍不与外臣勾结是一直就有的规矩,冯保如此不知是安了什么心,还请主子不要放过才是。”

冯保闻言一笑,望向陈洪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意:“陈公公这说就是咬死我欺君的罪名了,不过这我可一点都担当不起啊。”

陈洪一哼:“事情既是你做下的,你就自然得担当了。”

冯保依旧保持着笑:“怎么陈公公就亲眼所见了吗?竟对内情如此清楚明白?”

“即便我不是亲眼所见,也一眼能猜到,定是背着主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谋划。”

“行了。”朱载垕皱眉,实在不想听这两人毫无意义的争辩下去,“陈洪,冯保既有话要说你何必先听他把话说完?否则他憋着心里也不痛快。”

“是。”皇上既已发话,陈洪自然也不再多说什么。

“谢主子。”冯保也不再理会陈洪,而是对皇上道,“其实奴婢本想亲自去见首辅,之所以让张鲸代劳也是因为奴婢今日不小心伤了腿。奴婢是听闻近日朝中有言官意图结党洗刷自身罪行,所以奴婢也是想提醒首辅留意此事,其实这本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若朕由他们联名的奏疏递上来,主子那面也要为此事伤神。奴婢既承蒙主子恩德,得以提督东厂,就自然要为主子分忧,所以就擅作主张私下里找首辅商量。不过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子,奴婢不敢奢求主子恕罪,但还请主子明鉴。”

“笑话。”陈洪闻言不屑,“主子面前可不容你口说无凭,单单就你所言有言官结党营私,那你总该知道是谁吧?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是你随意编造企图诓骗主子为自己脱罪。”

冯保冲着他微微一笑:“主子面前自然没人敢随意诳言,我说的不是别人,正是给事中张齐,这个人陈公公不会不记得吧。”

陈洪脸色微变,倒一下子不说话了。

李芳顿时想了起来,忙对皇上道:“主子,奴婢想起来了,冯公公说的是前些日子因收受贿赂被人弹劾的张齐。”

“嗯,有点映像。”朱载垕点了点头,反问,“怎么,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没被查办吗?”

冯保抢先回答:“回主子的话,张齐长期在外奉命巡视边疆,所以即便要治他的罪也要先召他回京才行,因此这其中也耽误了这么多功夫。不过原本张齐也已经回京,只是他拿着从前收来的贿赂一路上又重新贿赂其他官员,所以这件事才被人给压了下来,这么久也没个结果。而这张齐自一入京就开始四处打通关系,为的就是有人能站出来为他说话,好减轻他的罪责。甚至于就这么把这件事给压下去,而他张齐还依旧可以好好做他的官。”

“可恶!”朱载垕一拍案,顿时屋中的其他人全都不约而同的跪下,却谁也不敢先开口,最后还是冯保大着胆子最先道,“主子息怒,奴婢也是知道主子听到张齐的事自会动怒,所以才一时糊涂,想自作主张和首辅商量着把这件事先解决好再和主子禀报。奴婢也是时刻念着为主子分忧,才会有此举动。”冯保说这些话时,神色语气比刚才更镇定了许多,也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皇上虽听了陈洪的话抓了张鲸,可是为什么却没有将徐阶一并带来,如此便可知,皇上抓张鲸的时候并不想让徐阶知道,也是等到徐阶走后才动手的。既然如此,他便可以料定皇上并不是真的想处置了自己,否则这件事徐阶也脱不了干系。皇上召自己来,多半也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

想到此,他心中便更不惧。反正张齐留着对徐阶也是个祸害,今日刚好做了自己和徐阶的挡箭牌。何况自己说的本来就都是真的,皇上即便怀疑派谁去再查都一样。即便皇上真的动怒让处置了张齐,想来徐阶也会顺水推舟,毕竟张齐还牵扯到他的两个儿子。

冯保也算是看明白了,徐阶唯一的软肋就在他的两个儿子身上。否则他为何明知私占土地是大罪,却还依旧纵容二子。并非是他二子不听,恐怕是自己在信里根本就没将这话说到点子上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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