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信?那我现在就让它显出真身给你瞧瞧!”胖子说着抽出一把桃木剑,上蹿下跳跟跳大神似的。
“别别别!我信,我信!求您不要施法啊!”老头被吓坏了,连忙告饶。
“那就赶紧说!别浪费时间!”胖子握着桃木剑,恶形恶状,活脱脱一个讨债流氓做派。
“……这就是传说中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何春天努力憋着笑,没有打断胖子的表演,凑到和尚耳边悄悄道。
和尚一听,觉得太特么符合了,差点没忍住,握紧了拳头,深深吸了两口气才把马上脱口而出的大笑给咽了回去。
李秋凡听力过人,当然也听见了,看着胖子微微一笑,看来有些时候,还真就不能讲道理...
“拜托您赶紧收了神通吧,我说,我全都说...”老头快哭了,家里其他人也跟着劝求起来。
胖子得意地冲击李秋凡眨了眨眼睛,李秋凡回了个大拇指,以资鼓励。
胖子心满意足,冷着脸对老头说:“最好别有欺瞒!”
“不敢不敢...”
等胖子收了小彩坐下,老头畏惧地向旁边挪了挪,这才重重叹了口气,声音绝望地道:“看来是天要亡我们这一家人啊!”
“别墨迹了,赶紧说!”胖子打断他。
老头左右看看,握着老伴的手,对众人道:“这件事,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村里有个后生,叫大牛,天生胆子大,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蛮力,还真跟一头牛差不多!偏偏爹妈走得早,没人管教,就跟着他爷他奶一起生活,平日里尽干些偷鸡摸狗,惹是生非的勾当,不过大家看他可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跟他计较,谁家杀了鸡,宰了羊,还不忘喊他来吃两口,顺便给两位老人捎去一点,就这样得过且过,由他性子去了...”
老头起了个头,好像说的有点顺嘴,胆怯也去了大半,点了根自己卷的旱烟棒子,吸了一口继续道:“那个后生虽然胡闹,不过也算是有点良心,不会搞的太过分,毕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偶尔谁家有力气活,那娃子还会过来搭把手,村里人是又爱又恨地,这么多年下来,都把他当成自家孩儿了,可没曾想,有一天他奶病了,不知道他听谁说的,黄妖...也就是黄鼠狼,的骨头磨成粉能治那病,他当天晚上抄起家伙事儿就上了山,一夜都没回来,他爷第二天就招呼着全村人去山上找,找了一上午,终于在一座老坟上发现了踪影...”
说到这里,老头眼里突然涌出来一抹恐惧,好像不愿意回忆,镇定了一会儿才继续道:“等人赶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座老坟...居然被人给刨了个大洞,洞口还留下了一只鞋,那后生他爷一眼就认出来,是自个儿孙子的鞋,任谁都猜得到,这狗日的大牛,居然把人老坟给刨了!这还得了,辛亏那座坟吧,由于年代有些远了,也没人祭拜,否则,可就是闯了大祸!当时大牛他爷是苦苦哀求,村里人心软,几个汉子当时也没想太多,握着手电就钻了进去,过了好一会儿,里头的人才出来,果不其然,大牛就在里头,等拖出来才发现,他手里头居然还真就捉着一只被捶死的小黄鼠狼的尸体,胆大的去探了探鼻息,幸好大牛还活着,只是憋昏了,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就把他给抬了回来,怪事也就从那一天晚上开始了……”
老头狠狠咂了几口旱烟卷,呛的一通剧烈咳嗽,脸都涨红了,磕掉烟灰道:“大牛从那天回来就在没醒
过,去城里看了,医生说一切正常,就让回来修养,修养也就罢了,当天晚上,大牛突然发出一阵让全村人都发毛的恐怖叫声,那声……简直跟鬼似得,又尖锐又渗人,吓得狗都不敢出声!然后十二点刚过,村口居然来了个人...”
老头的脸已经变得惨白如纸,颤抖着道:“那个人也不进村,穿着一身孝服,冲着村里就拜,哇哇的哭声既像人又像是某种动物,简直比鬼都要吓人,听的人浑身冰冷,毛骨悚然!”
“你们就没去看看是个啥,说不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吓人呢?”胖子听的也打了个激灵,插嘴道。
老头丢掉已经被口水浸透的烟屁股道:“哪没有?全村人都出去了,当天晚上也真是怪了,所有能照明的手电筒都打不着,我们只好打着火把,看到那幅场景,谁敢上前去?一村子人,都聚在一起,那个人就这样又哭又拜,就跟死了人一样,一直到了凌晨四点,鸡叫的时候,唰一下跳到草丛里不见了...”
“大家都说,是被大牛挖破的那个荒坟里的东西出来寻仇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李秋凡问道。
老头又点了根旱烟,道:“开始没有说话,就是哭,然而第二天天一亮,有家人就发现,他们家所有牲口,就连鸡和狗,都死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火火吸干了血,直接变成了干尸!”
“什么?!”
老头摇了摇头道:“这还不算完,第二天晚上十二点一到,那人就又来了,还是趴着哭,准时凌晨四点离开,而且第二天,除了人以外,所有牲畜,都以同样的方式死了!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三天,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恐怖的阴影之中,天一黑,谁都不敢出门。”
“等到第四天,那人哭完,突然就说话了,他嗖一下跳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上,用十分干涩骇人的声音说,往后这个村,不得留生人过夜,每天傍晚,都要在村口摆上祭品,供他食用,断了一日,就杀一人,等他吃过去三轮,就得献出一个人来让他吃!自那以后,每家每户都变着法给那人做吃食,谁都不敢怠慢,虽然牲口都没再死过,可...今天晚上,就是那最后一轮了啊!明天他就要吃人了!”
“这么厉害?那你们就没找法师看过?”李秋凡问,老头绝望地道:“哪没有,我们隔壁村就有一个,他听说后,自告奋勇就要来看看是什么邪物作祟,没想到...当天晚上就被咬死了!我们所有人都亲眼看见的,那个法师,居然被那个男人一口咬断了脖子,自此以后,谁还敢再胡来...”
“道友,可有判断了?”何春天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会这么厉害。
李秋凡摩挲着下巴道:“不好说,听样子,有点像鬼僵,可鬼僵不会说话,而且也不会吃熟食,至于妖吧,它们要香油和香烛又作甚?鬼附身也不可能,鸡血阳气十分重,没有鬼愿意自杀...”
“那是什么东西,不是人不是妖,难道是...人妖?”胖子道。
“人妖你妹啊!”何春天骂到。
“算了,等晚上看看吧,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李秋凡喃喃道。
老头一听他们居然要留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道:“几位,求求你们快点离开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他不让生人留宿,我们不敢违背啊!”
“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哦...”李秋凡朝墙上努了努嘴。
老头
猛地抬头一看,居然已经十一点五十八了!
“完了...完了...”老头顿时面如土色,失了魂儿一样瘫在地上,他老伴儿跟儿子也是一脸的绝望,唯独他儿媳妇,拧着眉头不说话。
“你不害怕?”李秋凡感到很有趣,问道。
少妇虽然也被吓得不轻,可还是咬了咬牙道:“我觉得...你们有办法!”
“哦?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少妇道:“这是我的第六感,女人的第六感一般都很准确,而且,一般人听到这些事早就吓得有多远跑多远了,可你们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有种期待的感觉。”
“哈哈...你的直觉很准嘛,放心吧,那东西不来也就罢了,要是敢来,我们今天晚上就把它给活捉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在作怪!”李秋凡喝了口茶,站起身。
铛铛铛……
挂钟的指针已然指向了十二点,全村人的心脏,都跟着揪了起来,这声音,仿佛是催命鬼音一般,就连李秋凡等人都警惕起来。
呼呼...
村口处突然刮起了一阵阴冷的狂风,一张张纸钱凭空出现,漫天飞舞,凄凉的悲号声随之响起,回荡在村子每一个角落,凄厉而又恐怖!听的人头皮发麻,紧接着,一具双眼只剩下两个黑洞的身影,僵硬地出现在狂风卷起的灰尘之中。
踏踏踏...
清晰的脚步声犹如死神来访,勾魂索命!
“妖气...”李秋凡鼻子一抽,瞬间就判断出了这股邪气的具体来历。
“道友...你不觉得,这股气息,有些熟悉吗?”何春天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被何春天一提醒,李秋凡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哈哈一笑道:“你说的没错,确实见过...”
“是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没想到我们跟这些玩意儿还是很有缘分啊!出去看看吧。”
等众人到了村口,发现这里已经跪下了一大片村民,将头埋得很低,几乎贴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喘,老头也赶紧拉着家人跪下,唯独少妇比较倔强,跟李秋凡他们站在一块儿,老头低声劝了好几回也没用,只能长叹一声,不再理她。
因为今天夜里有月光,所以视野还是很清楚,加之还有一团火光,一个身披麻衣孝服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十字路口,半蹲着身子,不断拿起地上的祭品往嘴里塞,香油和鸡血早就被它给吃完了,一捆香烛不知何时已经被堆在一起,熊熊燃烧着,袅袅青烟汇聚成几股,顺着那个身影的眼睛、鼻子、耳朵往体内钻。
月光清冷,纸钱纷飞,还有一直不肯停歇的渗人哭声,加在一起,简直能把人吓晕过去。
“呵呵...原来如此,这东西也忒聪明了,居然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来糊弄人”李秋凡看笑了。
胖子被这诡异的场景吓得直打哆嗦,见李秋凡还笑,埋怨地道:“凡哥,这都啥时候了,你怎么还乐上了?快出手收了这家伙吧!”
“不急,春天,和尚,你们从两边绕过去,抄他后路,我们没时间在这长期耗,要是被它给跑了,找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可说好啊,你主攻,我们俩就辅助...”和尚贼溜溜地道。
“滚......”李秋凡没好气地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