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西跟李念的共同话题不多,晚上这顿饭,自然吃得不久,所以钱西和张嵘回到酒店时,才九点不到。
这段时间的疯玩,让钱西的生物钟有了很大变动,比如,不到半夜两三点,睡不着,不到上午十一点,起不来。
九点不到,正是钱西最精神的时候,哪怕有点微醺,他也没想着洗澡睡觉。
因为李念没提打算抢劫的李强等人,所以,张嵘离开没一会,钱西就一个人溜达着出了酒店。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钱西突然感觉有点孤独。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没遇到天蓥前,钱西虽然偶尔也会感到孤独,却很享受这种一个人的感觉。
想吃就吃,想玩就玩。
结果,遇到天蓥后,结交了黄兵等人,他们突然不在身边,一种从来没体验过的孤单寂寞感,涌上心头。
钱西自嘲的笑了笑,喝了酒,就是多愁善感。
此时的钱西,正好走到一个广场附近,于是就去到广场那里,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然后,点上一根烟,悠悠的抽着。
钱西突然又想起,今天天蓥给的钱基本上没花过,还有近五百万。
看了看不远处,同样蹲坐着的一个中年人,钱西笑了。
有钱没钱,自己还是那个屌丝样,学不来那些有钱人啊!
想了半天,同样的,那个中年人打电话的声音,也不时传入耳中。
“不是不想借你,我是真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两年前我买了房,是按揭买的,一个月的工资,一半多还了房贷,剩下的钱,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老婆的工资一个月才三千多,我老丈人的身体又不是很好,她的工资,基本上给了她爸看病……但凡手里有钱,我就借给你了,我是真没钱。”
“要是你拿着钱去嫖去赌,我肯定不借你,但是你是借钱看病,有钱我自然会借,问题是我真没钱……”
不久后男子挂断电话,叹了口气:“凯子,我卡里虽然还有三千多块钱,但是,我不敢借你啊,我女儿体弱多病,要是突然生病,我向谁借钱去。”
叹完气,估计男子自己也不好受,拿出烟开始抽起来。
他也看到钱西向他望来,对钱西回了个苦笑,然后转头不看钱西,继续抽自己的烟。
钱西突然想起自己,要是没遇到天蓥,当自己到男子这个年龄,会不会也因为几千块钱,愁眉苦脸。
自己会不会违背自己的初衷,找了个女朋友,她给自己生了个孩子,自己为了那个孩子,操碎了心……
愣神了半晌,突然,钱西注意到那个男子起身打算离开,忙站起身来对他喊道:“这位……哥们……”
被喊停的中年男子疑惑的看向钱西,钱西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虽然在找张嵘这个朋友的时候,在医院有送过别人钱,但是那次是打着做慈善的借口,这次,该找什么借口?
总不能说,哥们,我看你骨骼清奇,又或者挺困难的,所以送你点钱?
神经病,就是这么来的。
而且,男子又不是走投无路,他只是没办法帮助自己的朋友而已。
见钱西叫住自己,却不说话,男子皱眉道:“你有事?”
钱西正不知道怎么开口,突然视线扫到不远处的便利店,于是道:“没什么事,主要是一个人坐着无聊,要不我去买几瓶酒,我俩喝点?”
中年男子却突然警惕起来,他想起自己刚才说过自己卡里有三千多块钱,他该不会听到了,所以图谋不轨吧?
见中年男子警惕的看了自己一会,转身就走,钱西张了张嘴,到底没有留他。
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本来还想送他一笔钱的,反正过了晚上十二点,天蓥的钱会被他收回去。
既然他被吓走了,那就算了。
钱西起身,去了便利店。
钱西没有酒瘾,但是刚刚提议跟那人喝点,这会中年人虽然离开了,钱西却突然很想喝酒。
虽然,现在的他,还有点微醺。
在便利店拿了三瓶百威,
还有一包花生、瓜子,钱西又回到刚刚坐过的地方,开始有一点没一点点的喝着。
蒋依依,下班后回家换了套休闲的服饰,就出来逛街。
家里的零食存货没多少了,根本不够晚上看剧的分量。
女人买东西,不像男人那样直奔目的地,买完收工。
蒋依依是个正儿八经的女人,所以,她虽然出来买零食,却没有直接奔向超市。
途中,她进过几家鞋店、化妆品店……
然后,逛了两小时,直到十点多,她才提着一堆回家。
除了零食,还有一双鞋子,一套衣服。
因为那个有钱的“败家子”,她这个月的提成,有将近十万,她自然不吝啬犒劳一下自己。
用暴发户已经不能形容那个人了,败家子倒是挺贴切的。
说起来,那个败家子还挺帅的,思雨跟他做朋友,有没有做到床上去?
要不然,思雨干嘛几天后就辞职了?
路过广场,蒋依依下意识的扫了一眼。
每天晚上,这里都会有流浪汉在这过夜,当然,是不下雨的时候。
有时,还有老人在这里干坐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不安宁,来这里躲清静了,这么晚都不回去。
只扫了一眼,蒋依依就看到有个人醉倒在广场边,至于为什么知道是醉倒,他身边的几个啤酒瓶,难道是他捡的?
蒋依依有点女强人的性格,对于那些颓废的流浪汉,自然没多大好感。
同样的,对于那些靠酒精麻醉自己的失败者,她也没多大好感。
看到那个醉倒的人,蒋依依下意识的远离了一点,脚步也加快了一点。
要是那个人突然爬起来耍酒疯,自己一个女人容易吃亏。
走了几步,蒋依依的速度慢了下来,眼睛里露出些许疑惑。
她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往那个醉酒的人那里看去。
可惜,那个人躺着的地方并不是很亮,她又走出了一段距离,根本看不清。
她只能往回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往那个醉倒的人那里走了过去。
等看清那人的样子,蒋依依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他?
要是别人,蒋依依说不定会懒得理。
但是,因为这个败家子,自己这个月拿了那么多的提成,虽然对方只是无意识的举动,但是蒋依依还是很感激。
感激对方来普拉达,更感激,对方只要自己服务。
否则,自己也不会拿到这么多提成。
“喂,你醒醒。”
蒋依依拍了拍钱西的脸,试图把他叫醒。
可惜,钱西之前和李念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喝了几杯白酒,来到广场的时候,酒劲还没过去,又是几瓶啤酒下去。
本身酒量就不是很好,又喝了混酒,自然醉的不省人事。
“钱西,你醒醒!”
他是叫钱西吧?反正他的朋友就是这么叫的。
叫了半天,钱西依旧沉沉的睡着,蒋依依为难了。
怎么办?
把他丢在这里不管,蒋依依有点过意不去,怎么说自己也是因为他拿了那么多提成。
管吧,自己一个弱女子,也扶不起他啊,更何况,自己手里还提着一堆东西。
正左右为难,不远处驶来了一辆摩托车。
蒋依依眼睛一亮——那是一个巡警。
遇到困难,找警察叔叔,这是小的时候,老师和父母教过的。
“警察……同志。”
因为以前根本没麻烦过警察“叔叔”,突然之间找警察帮忙,蒋依依差点把那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喊了出来,那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巡警,得多尴尬啊。
见有人需要帮忙,巡警把摩托车停在边上问道:“有什么事吗?”
“警察同志,能不能帮个忙,我朋友喝醉了,我一个人没办法把他弄回去。”
“好。”巡警把钱西扶了起来,看向蒋依依:“他住在哪里?”
“他……”蒋
依依愣了一下,她根本不知道钱西住哪里。
虽然她家很近,过了这个广场拐个弯,再走一段路就到了,但是她没想过带着这个不怎么熟悉的败家子,回自己的住处。
孤男寡女不合适,哪怕这家伙醉死过去了。
突然,她想起思雨曾说过,这家伙住在……对,住在聚源酒店!
“我朋友住聚源酒店,能不能帮帮忙,把他送过去?”
巡警有点为难道:“那个,女士,这里离聚源酒店有点远,走路去都要近十分钟,我还抗着一个人,要不,你打个车。”
蒋依依想想也是,不过这个时间段,没多少出租车经过,好在有滴滴打车。
叫了车,巡警陪着蒋依依等到车,帮忙把钱西弄进车里,然后骑着摩托车,跟着这辆打来的车到了聚源酒店,又从车里帮忙把人弄到酒店大堂。
把钱西放在沙发上,蒋依依来到前台道:“你好,钱西他是不是住在这里?”
这群人忙活着把人弄进来的时候,前台就看见了,只不过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个住在酒店的有钱人,在过去的半个多月,好几次都是喝醉了被人送回来的。
不过,以前都是他的朋友把他送回来,这次,则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依旧见怪不怪,那家伙在过去的半个多月,带了好几个陌生的女人回来过夜。
“他住在三楼的303,他的钱包里应该有房卡。”前台“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说完,前台仔细的打量着蒋依依,然后,她有点不平了。
以前的那些女人也就算了,自己确实没她们漂亮,但是现在这个,跟自己只是半斤八两,凭什么那家伙没拒绝她,却拒绝自己。
没错,这个酒店前台,就是曾下班后,跑去勾搭钱西的那个,不过被钱西拒绝了。
钱西对于女人,要求并不高,毕竟他有钱才一个月多月,一个月之前,他去酒吧搭讪,只要不是太丑的都行,反正只是解决生理需要。
这就导致有钱后,他对女人也不是十分挑,只要中上水平就可以。
这个酒店前台,就符合钱西的标准,之所以没对这个送上来的女人下手,也是因为低头不见抬头见,怕把她甩开后尴尬。
得到想要的答案,蒋依依就和扶着钱西的巡警进入了电梯,然后把钱西送进了303。
蒋依依感谢了帮忙的巡警,也打算离开,她可不想跟这个败家子发生什么。
要是普拉达其他销售在这,估计已经开始如狼似虎的扑向钱西了。
“恶……”
正打算离开的蒋依依,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回头一看,那家伙吐了,还吐在了床头边。
一想到他晚上要是翻腾的话,会把吐出的东西糊一脸,蒋依依就感觉一阵恶心,于是只好回去,帮忙清理了一下。
刚清理没一会,钱西居然醒了,不过应该很迷糊,只是嚷嚷着要喝水。
没办法,蒋依依只能把清理的工作先丢一边,倒了点水喂给他。
喂完水,她就继续清理,好不容易清理完,还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把湿了的枕头盖住,蒋依依刚直起腰,钱西又醒了。
这次,却没嚷嚷着喝水,而是迷迷糊糊的爬起。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离开床边,蒋依依忙过去扶他,把他按回床上,可惜刚按下去的钱西又爬起来。
钱西第三次爬起来的时候,蒋依依没按他了,而是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要干嘛,喝醉了,还不安生的躺着。
扶着钱西,看着他向厕所走去,蒋依依明白这家伙应该想上厕所了,对于刚才自己把他按回床上的举动感到尴尬。
好在,现在只有自己还有一个醉酒的败家子,没人看到自己刚才的举动。
把钱西扶进厕所,看钱西打算掏家伙,蒋依依忙扭头。
听着水流声,蒋依依感觉自己的脸很烫,估摸着这个时候已经红的跟猴屁股差不多。
好不容易,水流声停止了,蒋依依又等了一会,估摸着那玩意已经收回去了,正打算转头,却感觉身上一沉——这家伙又睡过去了,还向她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