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
张霆走到镜头前看了一圈,这个角度选的不错,入目全是一望无际的紫罗兰,远处有些歪歪扭扭的大树枝杈,倒也自然。夏成蹊将外衣放在了厂子里,此刻只穿着一条单薄的白衬衫,领子比较低,还是张霆给他买的,特地为了让夏成蹊把脖子和锁骨露出来,此刻在一片紫罗兰丛里望着夏成蹊,还真有种不羡鸳鸯不羡仙的意味。
夏成蹊走到张霆身边,抚了抚镜头,对张霆道:“霆哥如果没有什么异议,我们可就开始了。”
张霆咽了口口水,夏成蹊略微比他高一点,他眼睛往上一挑,就能看着夏成蹊柔情似水的目光,每每迷得他神魂颠倒,今日更是不例外,太阳有些许的西斜,夏成蹊为他遮住些阳光,他忽然都不想实践了,陪夏成蹊在花丛中走一走,今天也算没白来。
“我有点儿......舍不得。”张霆心虚道。
他就是舍不得,不然也不会一次次的跟夏成蹊提实践,但没有哪次真的强迫夏成蹊了,他知道,只要他坚持,夏成蹊一定会同意的。
夏成蹊笑笑:“霆哥这么想,等我们七老八十了,还能翻出来回味回味,不也挺好的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要是真不想,那我们可不录了。”
张霆连忙摆手:“别别别,你这么一说的确还挺好的哈。”
夏成蹊过去把镜头盖打开,又重新调整了角度,选了个跟阳光搭配最好的,然后点开了录像。
张霆莫名有一丝丝紧张,望着在阳光下反光的黑色镜头,逐渐的找回了些当初做主的感觉。他又端详着夏成蹊,却见夏成蹊从相机一旁的地上,捡起了一个物件。正是桃李鬼王那个冷冰冰的面具。
夏成蹊拿起面具,抖了抖上面的尘土,缓缓的扣在了自己的脸上,张霆只能从眼睛处余留的孔洞中看到夏成蹊黑亮的眼睛,冷漠沉静,带着浓浓的神秘感,与方才截然不同。
夏成蹊缓缓走到镜头前,步子很稳,甚至刻意避开那些紫罗兰的枝蔓。“霆哥,从现在开始,我就只是桃李鬼王了。”
张霆点点头,表示明白夏成蹊的意思,他眼见着夏成蹊身上的气势都变了,明明刚刚还如沐春风,眼角眉梢带着柔柔的笑意,这面具一戴上,却显得不怒自威,判若两人,与昔日视频里的那个冷酷无情的主重合了。
“虽然我们的实践与以往不同,是你来动手,我来承受。但我要你知道,绝对的主动权在我身上。”
张霆有些疑惑不解,什么叫绝对的主动权在他身上,古往今来,难道不是主操控一切么?虽然提前都会商量好节奏程度,或是定好结束词,但在角色扮演中,主的权威还是不容置疑的。
夏成蹊走过来,张霆才发现他手里还有一个面具,夏成蹊将面具递给他,张霆端详,这是个和桃李鬼王的面具很搭的同款,只是线条柔和了些,显得没有那么骇人,扣在自己脸上,正巧遮挡一部分阳光。
“你带上这个,就可以到镜头里来了。”
“不用吧,我在豆包那个视频里都露脸了,也谈不上什么*了。”
“你以为我的视频,和他的曝光量是一样的么?”夏成蹊斜眼望张霆,张霆一琢磨也是,灰溜溜的戴上了。
夏成蹊拉着张霆,帮忙把张霆的外衣脱掉,随意扔在紫罗兰丛中,又从花丛中四下寻找,掐了两根七十厘米长的,连分叉都没有拔干净的紫罗兰,把两株绕在了一起。
他在手里颠了颠,试了试手感,似是觉得不够结实,又拔了一根花穗更多的,缠在一起,将它递给张霆。
张霆穿着单薄的衣服,此刻风一吹,倒有些冷,接过夏成蹊手里的工具,觉得略微沉重。
“几下?可以把所有花瓣都打掉?”夏成蹊问道。
张霆犹豫着看了看手里缀满了花瓣的前端:“得二十下吧?”他到底心疼夏成蹊,二十下,分散到每下的力道就不会太沉,夏成蹊也不会那么难熬。
只见冰冷的面具摇了摇:“五下,必须打掉。”
张霆震惊,他不知道这花结的有多结实,如若保证五下之内将花全部打掉,那就要用尽十足的力气,毕竟这花受力不均,极有可能前方的掉了,后面的还完好无损。
“让我相信你的技术,就要办到。否则,我会在你身上试试,我是怎么办到的。”
夏成蹊在威胁他!
张霆手心逐渐有些发汗,他此刻真正清楚的认识到,面前这个人不是小夏,他的的确确是三千界上那个被神化了的人物,让无数人向往追逐的桃李鬼王。
“我能。”张霆定了定心神。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他不能完全被桃李鬼王的气势压制,他才是这个游戏,这个场景里的主人。如果有一方过于弱势了,那这视频也就不成功了。
“你不用担心,我会教你。你只需要像无数观众一样,听从我的指示就够了。”
夏成蹊见张霆的反应,有些满意。说罢,将自己身上仅有的那件衬衫褪了下来,随着白色衣摆的上提,逐渐露出结实的腹肌,轮廓分明的胸肌,纤细凸显的锁骨,紧致有力的双臂。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更显得细腻温暖,紫罗兰的花瓣在他腿边轻轻的捶打,随着他的腹部起起伏伏。
然后他将手伸向黑色的腰带,缓慢的,食指一扣,清脆的声响,皮带垂了下来,他一并将外裤退下,腰一躬,露出大片的脊背,再一抬,往身下望去,能看到修长结实的腿,再往下,被紫罗兰遮遮掩掩,犹抱琵琶半遮面,倒看不真切了。
他直面着镜头,站在花海丛中,身上披洒着阳光,面具背后的眼睛凝视着张霆,仿佛油画里的人一样,时间都静止了。
两人相视几秒,张霆恍然回神,拿着紫罗兰编成的枝条走上前来,没有挡住夏成蹊,而是站在他的一侧。
夏成蹊拉过他,隔着面具,轻轻碰了碰张霆的嘴,张霆就像真的被吻到了一样,脸上有些发热。
“来吧。”
夏成蹊望着张霆,伸开双手,抓住身旁两个紫罗兰的花茎,身体大开,镜头仔细的记录下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丝线条,每一处轮廓。
张霆举起枝条,想着五下之约,咬了咬牙。小夏以往想必承受的比这要多,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要紧吧?
他还没动手,就听夏成蹊的声音再次响起。
“右前胸,斜向下,贯穿伤痕,到左胯,十成力。”
夏成蹊说罢,两只手下意识的紧紧抓住紫罗兰,在这样的天气中裸-露身体,真的有些寒凉,他的牙齿有些微打颤,但他努力不让这样的故障影响他说话的气势,依旧低沉的冰冷的,仿佛他是一个执行者,而不是承受者。
他发布的是击打在自己身上的号令。
张霆不由自主的被他操控,狠下心肠。他知道小夏这么做一定有用意,他只需要配合小夏完成这幕戏,真的让他的退圈有个完满的结束。
张霆眼神变得凌厉,握紧枝条,娴熟的找准位置,啪的一声,干净利落,一道贯穿夏成蹊前身的细碎伤痕缓慢的发红,凸显。
夏成蹊身体一僵,眼角一颤,抓住紫罗兰的双手却未动分毫,*的刺痛倒是驱赶走一些寒意,他也没有心情感受寒冷了。
往日的记忆逐渐从心底深处的角落涌了出来,无穷无尽的黑暗,对生死的未知,对疼痛的麻木,对失败的遗憾,对信仰的坚持。
他此生最痛苦的回忆,被锁链困住的地下牢笼里,敌人们狰狞凶恶的眼神,是他心里久久无法散去的恐惧。他怕么?谁能不怕呢?他从小也是娇生惯养,众星捧月,从未想到有一刻可能会死在异国他乡,死前还是日复一日的折磨。
他尚有神智的时候还在想,陈荣怎么样了?像自己一样在受折磨么?战友们是不是都逃回去了?组织上是不是有了新的动作?这次的失败是个深刻的教训,希望下批队员能够完成任务,彻底打击这伙流窜的半公半私的野蛮军队。
后来他实在没有精力想了,身上几乎没有哪处是完好的,他咬着牙挺着,一个字也不说,这已经是种本能了。只盼望这种日子可以尽快结束,他就解脱了。
此刻他看向面前这个人,是张霆,他最爱的人,他的眼神里有担忧,有不舍,有爱恋。夏成蹊格外的安心,仿佛郊外的阳光和花香正在侵蚀他心底的黑暗,它们就像潮水般慢慢退出自己的心里。
他回了神,继续道。
“右前胸,斜向下弧形,与上一道重合为止,七成力。”
这样的手法很有难度,让伤痕呈弧状还要在上一道伤痕处戛然而止,张霆从前几乎没试过,也不需要试,没有哪个人需要这么用心的对待。但在夏成蹊这样的高手面前,张霆还是不想示弱。
他看向夏成蹊的皮肤,向后退了退,找好了距离,便干净利落的抽了下去,七成力,比刚才要轻松一点,但红痕依旧浮现的明显,弧状的伤痕,他总算完成了,虽有些牵强,但到底没有破坏夏成蹊的要求。
两下之后,枝条上的紫罗兰稀稀拉拉掉了大半,十字花瓣随着他的动作在夏成蹊身前破碎,飞散,既妖艳又圣洁。
“第三下,左肋,斜向下弧形,与第二道平行,七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