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谦的话音刚刚言罢了之后,那陶商却是颇为不满的回应道:“父亲,袁本初乃是四世三公之后,名声广播,寰宇皆知其威名,麾下带甲数十万,能人义士无数,才德兼备之辈,更是数不胜数。”
他一边说话,一边看了一眼陶商,见他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南方出神,不由得一咬牙,然后继续说道:“父亲,我已经答应了袁盟主的条件,愿替父亲开城投降。袁盟主答应,若是我们徐州能够投降的话,我依旧能够做徐州之主,到时候,只需要向盟主称臣即可。”
陶商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炙热的光芒,那是强烈的与野心。陶谦再听到了他的言语之后,却是没由头的出了一声冷笑。
他并没有多说话,就在一夜之间,他便已经苍老了不少,静静的打量了陶商许久之后,却是突然笑道:“先祖不佑,竟使我陶家有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子,罢了,罢了,为父今日便成全于你,只愿你真能如愿以偿的坐上那个位置。”
陶谦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冷漠,然后却是命人将徐州的州牧印递给了陶商,他自己却是自徐州的密道之中带着上百名忠心于他的亲卫离开了下邳城。
等到父亲离去之后,陶商的脸上尽是按耐不住的欣喜之色。
“自此之后,他便不再是徐州牧的大公子陶商,而是真正的徐州牧了。”
尽管他也不是不能等,但是从父亲的架势上便可以看出,他若是不如此的话,这徐州的州牧之位,不是给了外人,便是给了他的弟弟陶应,在陶谦的心目之中,始终没有可能将这个位子给他陶商。
他非是不孝,但却也有自己的野心。他年少放荡,脾气暴戾,但却并不代表着他就真的是一个不择不扣的纵跨。他也有自己的野望,他也有自己的梦想。
手中的州牧印显得有些沉甸甸的,他知道,冲这一刻开始,他的身份便开始变得有些不同了。
他不知如何回到了州牧府中,沿途的仆从与门房都已经换成了他的亲信,而那些忠心于陶谦的亲信都已经离开了。
耳听着一旁的下人们对他“州牧大人”的称呼,陶商的心底是美滋滋的!
这便是,醒掌天下权的感觉么?
脑袋枕在夫人的膝盖之间,陶商手中依旧爱不释手的捧着州牧印,他的眼神之中尽是迷离之色。那是为权势而陶醉之人的模样。
当夜,陶商做了一个梦,梦到他真正的身登徐州牧府,麾下文武朝拜的模样,他的嘴角尽是笑意,脑海之中却是突然浮现出了糜夫人的影子,见到她一脸哀求的向自己表述悔恨,然后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宠幸接纳她的时候,他却是一脸潇洒的回复道:“吾乃徐州牧也,尔等不过是一丧夫之妇,如何能够与吾相配?”
时间悄然流逝,当陶商醒来之后,他的嘴角都依旧挂着畅快的笑容。
洗漱更衣之后,又令人为他穿上了徐州牧的服饰,然后便派遣了使者出城向袁绍表述了他的臣服之意。
收到了陶商投降的书信之后,袁绍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笑意,虽然对于投降之人乃是陶商而非是陶谦令他十分的疑惑,但是袁绍却依旧是毫无怀疑的直接亲领大军向着下邳城而去。
陶商此时正一脸献媚的站在城门口,尽管他极力的挺直了腰杆,但毕竟是第一次见识如此大的阵仗,在见到袁绍麾下精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推进之时,心底却是难免有些慌乱。
事实证明,陶商确实是如同陶谦所说的一般,并不具备什么才能。尽管他刻意的挺直了腰杆,但额头冒出来的汗水却依旧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彷徨。
“汝便是陶商?”那袁绍的神情颇为倨傲的看着陶商,然后却是眉头一皱,突然出声询问道。
听得袁绍的询问,那陶商急忙点头答应道:“小子便是陶恭义!”
袁绍偏头看了一眼他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捧着的徐州州牧印,然后问道:“为何不见汝父?”
听得袁绍的询问,那陶商当即面露为难之色,他总不好说:“我老爹觉得你成不了什么大事儿,不想要在你的麾下做事儿,所以提前跑路了!”
犹豫了片刻之后,却是咬牙道:“父亲思恋家乡,昨日在将徐州托付与下官之后,便启程回丹阳去了。”
听得陶商的言语,那袁绍先是一愣,然后又看了一眼陶商,片刻之后,方才继续说道:“如此说来,如今这徐州,便全由你一人做主?”
听得袁绍的询问,那陶谦当即点头道:“徐州本身是由各大世家联手把持,但他们都畏惧明公的威望,不敢与明公争锋,故而托在下为代表,愿意向明公表示臣服。”
对于投降袁绍,除了曹家的曹豹之外,这徐州还真没有其他什么愿意表态,但为了身家性命着想,自然也是没有什么人拒绝。
故而让那陶商借了势,倒也让人唏嘘不已。
袁绍没有多说话,而是径直来到了徐州的州牧府,见到格局颇为古朴儒雅的建造,那袁绍却是突然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听闻徐州乃是大汉难得的富庶之地,商贾来往,利通南北。不知徐州的府库可还充盈?”
听得袁绍的询问,那陶商急忙上前施礼,然后道:“徐州本身自然是富庶无比,但自曹操兴兵犯我徐州之后,那府中的钱粮便消耗了不少,前些时日刘皇叔南下之时,父亲大人又做主送了粮草五十万担,故而如今的徐州,却是真的没有什么钱粮了!”
徐州自然是有钱粮有粮的,在陶家的私库之中,还有钱粮一百万担,而在曹家,陈家等等世家之中,也有着上百万担的存粮。
但是这些在陶商的心目中,都是他自己的班底,只有有钱,才能够有人,而有了钱和人,便能够扩张自己的势力。
在内心深处,陶商其实也依旧想要保持着自己的班底,也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小算盘。
但可惜的是,他的小算盘实在是太过于稚嫩了一些。那袁绍敢于开口询问,又怎么会不可能没有具体的数目呢?
陶商的话,直接便注定了他悲剧人生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