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歆妤正欲开口询问,却见,晏寒昀向着某处望了过去。
顺势望去,却见——
远处,似是一处山岭处,一条红色的长丝带飘落在地上,只是,红丝带太长,太宽,仔细望去,竟是还在继续向前流动。
就这么看了一会,若说那红丝带是飘在溪水上,顺着水流移动的,可是那红丝带得多长啊,一直能将水面覆盖?
不对!
肯定不是丝带!
看着那山岭后面黑沉沉的瘴气,顿时恍然。
那的确不是丝带,也是一种瘴气。
晏寒昀见她虽好奇,却并未向前走去,面上又闪过一抹恍然,便问道:“觉得那是什么?”
“瘴气。”
眸光微顿。
她竟是知道,毕竟,这种瘴气与一般瘴气不同,也可以说比较少见。
却听到,乔歆妤又道。
“那山岭是纯石叠成的,没有树木,雨淋日炙,湿热重蒸,再加上有毒蛇、毒物的痰涎、矢粪,洒布其间,所以那河流溪水才呈现出红色。远看觉得奇诡,凑近了去,却会觉得腥秽逼人。”
感觉到晏寒昀投向她的目光,乔歆妤才骤然惊觉,好似说多了。
正欲不再多言,他却已道:“继续,把你知道的有关瘴气方面的全部说出来。”
“……”
想到上次他感染了疟疾之事,乔歆妤没忍住问道:“条条大路通罗马,你为啥非要穿过一条阎罗路?”
还是说,你的目的就是那阎罗路?
但是,这句话,她却没敢问出来。
“想知道?”
话是这么问,他的表情却沉冷的很。
就像是,有人拿一个巨大的冰锥,戳向一人的喉咙,问其想不想尝尝冰块的味道!
这还想个屁啊!
不是找死呢么!
乔歆妤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继续说有关瘴气之事。
“按照季节呢,春天的叫做青草瘴……”
说了近半个时辰,直说的口干舌燥,小狗崽般吐着舌头。
再说下去,她怕是就要变成因说话而累死的第一人了。
此时,一个随身的皮囊壶递到了她的面前。
口舌生烟的刺激下,她立刻接过了,喝了起来。
甘冽清爽,犹如枯木瞬间回春。
忽然,她就想到了一件事。
抬眸,看着也在看向他的晏寒昀。
这皮囊壶是他的,而且接过时,里面似是只剩下一半的水了,也就是说,他先喝过了。
那么,她与他算不算是……
一时间,只觉得脸上更热了。
“那个,还给你留了一口。”
眼神有些不自然。
原本也没指望他会继续喝,若是将余下的水倒掉便倒掉吧,反正她也解渴了。
却不想,接过壶之后,他直接喝了起来。
即便,他的嘴巴并没有触碰到壶口的位置。
他仰头时,可以看到他的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有秩序地滚动,看的她莫名地又渴了。
早知道,她当时就该多留一些的。
“你怎么对瘴气这么清楚?”
咽下最后一口水,甚至还未放下皮囊壶,晏寒昀忽然开口问道。
还沉迷在方才的旖旎思绪里,乔歆妤下意识回道:“因为我是……”
恍然醒悟,看着晏寒昀探究的目光。
妈呀,这男人也太精明了!
差点就被他给套出来了!
不过,方才,他难道是在对她用美男计?
“你是什么?”
晏寒昀又问。
回过神的乔歆妤脑子转的也快,笑着道:“因为我之前遇到过一个百毒不侵的人,是他告诉我的。”
表情明显质疑,神情分明不信!
晏寒昀冷笑:“你遇到的人倒是多。”
“那是,也不看看我长的多平易近人。”
“……”
此时,在附近转了一圈,乔歆妤已经大概选好了用来散养豪猪之地了,到时候只需去找里正买下即可。
正欲折回,一个老汉着急忙慌地向乔歆妤跑了过去:“丫头,丫头,可算是找到你了,出事了!”
这老汉其实刚刚年过半百,可能因为太过辛劳,头发苍白如艾,面上也尽呈老相,此人正是庄水淼的男人,文生。
乔歆妤迎上前去:“文叔,这是怎么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快跟我一起去看看。”
文生家中。
后院圈舍里,此时已经围聚了好几圈的村民。
他们刚到,就听到庄水淼一直在道:“这豪猪我刚买来没几日,母豪猪也是今日刚生的崽,就出现了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
“那个词叫啥,水土不服?会不会是水土不服?”
“你搞笑呢,从山洞里移到这里来,不过千步远,就水土不服了?”
“就是啊,”庄水淼纳闷:“我男人都是按照乔歆妤说的去养的,根本没出现啥问题啊,咋生出来的小崽子就这个样子?”
“都别吵吵了,丫头来了,让让让让。”
文生拨拉开村民。
乔歆妤上前,看向圈舍。
此时一个隔间里,母豪猪怀中趴着几只小豪猪。
但是一只小豪猪竟然长了三只脚!
“好端端的怎得就出了怪胎?”
众人从未见过,只觉得奇怪。
有人甚至提到了风水问题。
庄水淼闻言,顿时看向乔歆妤。
“歆妤啊,我这可是从你圈舍里买来没几日,要真是啥问题,也不可能是我这儿有啥问题吧,毕竟,不可能短短几日,就多长出了一只脚?”
话虽如此,但是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她自然也不能去怀疑乔歆妤的圈舍有何问题。
文生便直接道:“你急啥,丫头不是正检查着呢么!”
瞪了他一眼,庄水淼却也没有再多言了。
看了又看,没有任何伤口,而且与其它小豪猪无异,除却多了一只脚,几乎没任何问题。
乔歆妤便看向身侧的晏寒昀:“恩公,要不,麻烦你帮忙检查下?”
“……”
他何时又成了兽医了?
不过,一双大长腿还是跨进了圈舍。
见状,乔歆妤眸中愈见粉红泡泡。
听话的男人,就是帅气。
半响后,众人脖子都伸长了一截,晏寒昀终是直起了身子。
“晏军医,怎么样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显然已经把其当成了权威。
“是有些小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