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愿追随将军死战到底。”众多兵士出言激昂道。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将军,我们的援军何时到达!”一个满脸书卷气的什长军衔的兵士凝视着刘韐询问道。
刘晗心中悲愤,但言语之上只能道:“只要再坚持半月,援军自然抵达。
“敢问将军,是哪位大人领军前来。”什长再次追问道。
刘韐一时之间被问得哑口无言,吞吞吐吐起来。
那兵士淡笑道:“其实援军是没有了,我们只能作为炮灰,为那皇帝流尽最后一滴血罢了。”
“住口,作为军人,你没有发表这种言论的资格,此时守城要紧,我不杀你,再敢胡言乱语,本将一刀斩了你。”刘韐大怒道。
“早死晚死而已,我一家之老小皆在城中,尤其在这无谓的牺牲,还不如回家照顾家人,好歹可以死在一起。”那什长眼中满是决然,看了刘和一眼,愤然丢下手中兵器,朝着城下而去。
刘韐心中大怒,手中长刀一起,朝着那什长砍去,兵器挥动的风声,让前面的兵士知道刀枪来袭,那兵士忽然驻足原地,并没有躲闪的意思,背对着刘和闭上了眼睛,死亡只是早晚,死在自己人手里也没什么不好。
长刀的刀刃停在了什长脑后,刘韐的大刀悬停在空中,微微的颤抖着,那什长淡淡道:“将军要杀就快些动手,不然请放我离去。”
刘和颓然道:“人各有志,你走吧。”刘韐忽然转身对所有兵士大声道:“所有兵士听着,若想离去的,我一概不阻拦,我守城之兵,久战于此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众多百姓,没必要在此战死到最后,各位之去留我请各位自己决定,一会若是金兵攻上来,再敢败退者,本将定斩之。”
刚开始只有几个,后来不断有兵士朝着城下而去,一些兵士还带走了兵器,刘晗冷眼旁观,并未上前阻拦,忽然城下擂鼓响起,金兵再次在投石车,井阑的掩护下朝着汴京攻杀而来,许多站在城墙楼梯台阶和城墙之上的兵士,不知如何自处,都愣在了原地,一些想要逃离的兵士直接推开前面阻挡的兵士朝着城下而去,刘韐明白,若是此时不去控制,定然会全军溃退,定然会城破身亡。
刘韐猛然上前一步,手中长刀大开大合,不消片刻便斩杀数人,一时之间,守城之禁军不敢再往城下而逃,皆惊恐的看着刘韐,刘韐心中也是无奈,以此方法也许能震慑军队,等你绝不是长久之计。
刘韐冷冷道:“大家想要回家的信心我能理解,但你们认为凭借你们散兵游勇就可以抵御冲入城中的金人了?作为军人马革裹尸本就是宿命,从你们当兵的那一天起就早已决定,拿出骨气再战一次如何。”
忽然那个最先离开的什长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捡起刚刚扔下的兵器,淡淡道:“一个人活着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战死此地,也好青史留名。”
刘韐笑道:“理当如此,让金狗看看我大宋男儿的勇武。”守城之禁军再一次和金人交战在一起,巨石击中城墙的巨大碰撞声,箭矢破空的‘嗖嗖’声,兵士的喊杀声,惨叫声充斥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城外金兵的的喊杀之声如同催命的号角,让汴京城中的百姓惶恐不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街市之上出现了号称天顺军的义军,这些义军皆臂膀上绑着红带,百姓也叫他们红带军,天顺军主要疏导百姓向各处分散,将食物分发给百姓,倒也没有反叛的意思,汴京城中的守将早已焦头烂,哪里有时间顾忌天顺军,何况天顺军还为军队扫清了道路,避免军队转移运输时的麻烦,因此也未加阻拦,只是汴京守城宋军没有觉察到,汴京守城之百姓已经越来越少。
张越带领兵士亲自监督百姓撤退的事宜,张越为人不仅谨慎,而且思维活跃,赵谌交代修建汴京城内通往外界的密道,张越不仅圆满完成了赵谌的命令,而且修建了很多条,此时此刻正好用到点子上,现在正好给城中百姓撤退之用。
刚开始汴京城中的百姓对这支突然冒的出来的军队十分惊恐,防范之心很重,但天顺军连日来极为亲民,为百姓送食物和淡水,渐渐赢得了百姓的信任,百姓也愿意跟随天顺军而去,因此撤退的工作进行的出乎想象的顺利。
忽然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行色匆匆的往回而去,张越双眼一凝,带着数人朝着此人而去,文士打扮的男子推开阻挡在眼前的数人,忽然被几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拦住去路,中年文士见无法通过,无奈只能抱拳一礼道:“这位朋友,在下家中妻儿还未带出,怎可一人独自逃跑,还请行个方便。”
张越取下斗笠微笑着道:“请问公子家住何处?我会派人去接你妻儿。”
文士打扮的男子一愣,但马上笑着道:“在下家主汴京城东南西京巷,妻儿恐对众位不太信任,还是在下亲自前往的好。”
张越忽然抽出钢刀,抵在文士打扮的男子胸口,只见那男子眼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但马上表现的十分惊恐道:“这位朋友,这是何意,千万别开这种玩笑。”
张越的刀锋向下移,抵在文士的手腕之处,用刀刃将文士的向上抬起,张越冷笑着看着文士的眼睛,淡淡道:“既然公子乃是文士,居然虎口居然生出老茧,这可是常年使用兵器磨出来的,别告诉我公子乃是文武双全,那在下可是多有得罪了。”
文士淡淡笑道:“这位朋友哪里话,在下只是习过几年拳脚,跟随师父学过一些刀枪,只为自保之用,朋友难道就凭借此点留下在下?”
张越道:“那倒是不至于,但我相信我会让先生说真话的。”
“来人,给我绑了。”几人拿着绳子上前欲将文士捆绑起来,张越拿着刀紧紧的盯着文士,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张越定然会紧接着砍向对方,最终文士很配合的被绑了起来,文士忽然开始大声用奇怪的声响叫喊起来,‘碰’得一声’张越的拳头重重的击在文士的腮上,文士的脸微微肿起,也同时陷入了昏迷。
虽然张越不知道这个中年文士在说些什么,但定然是警告同伴的信号,张越立刻发现人群之中有一些人开始同时朝着进入的方向冲去,而且在奔跑中用身上携带着利器攻击周边的百姓,因为密道并不宽敞只能六七人同时行进,一时出现了不小的混乱。
张越冷冷一笑,并未露出丝毫担心,忽然惨叫之声不断传来,那些被文士叫喊声传唤的而向着入口奔跑而去的众人皆倒在地上,身上流血不止,明显被利器所伤,马上有人上前将这些倒地的尸体抬走,一些人手中的兵刃之上,还滴答着鲜血,明显刚才的行动是这些人所为。
张越早早将数近百天顺军安排进前进的百姓之中,军令已下,若是有人敢攻击周围百姓,定然要将其迅速击杀,果然金人的探子藏匿其中,欲杀死周边百姓制造混乱,但被张越以迅雷之势镇压。
张越登上一块地势较高之处,对十分惊恐的百姓朗声道:“刚刚这些人都是金人探子,想要去给金人报信,我们已经将其击杀,若是我们之中谁还想往回而去,请大家帮助我们天顺军将其困住,不然若是金人知道我们的逃难之处,定然会尾随而来,张越在此拜托大家了。”
“张大人放心,我们定然不能让他们走脱。”数个尚未暴露身份的天顺军带头叫喊道,周围百姓听闻后也同样如此叫喊起来,一时间群情激奋,那些尚未行动的金人探子也放弃了往回跑的打算,只能先随百姓移动的方向前进,虽然金兵进攻程度愈发剧烈,但汴京城中的百姓撤退进度也在持续进展中,而在汴京城中,一些重要大臣的家中几乎在同时出现了一批神秘人。
这些人皆不透漏身份,只言城防将破,请携带家眷跟随离开,一些王公贵族,名士大臣心中皆半信半疑,但城破之言的确不像虚言,如此一来只有相信眼前这些神秘人了,跟随这些神秘人而去,一些汴京之中重要的人才,大臣,住在宫外的一些皇族之人正在悄然转移。
而此时,赵谌已经带领数人站在皇城门前,看着恢宏大气的皇城,赵谌感慨万千,一来为将要变成瓦砾的宫殿赶到遗憾,也为自己数次前来皆匆匆而过,且多次差点死在此地而心生感慨,此时皇城之内早已乱作一团,虽然很多侍女,兵卫还依然在自己的岗位之处,但明显忧心忡忡,面露惶恐之色,时常做错平常顺手而做的小事,唯有守卫皇宫的兵士依然笔挺的站在那里,肃穆而庄严,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赵谌忽然想到当年上太学之时的场景,也不知道小时候照顾自己的德恒公公,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