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盛京震动了,大清皇帝皇太极驾崩了。
大清皇族都忙了起来,上谥号,做葬礼准备,很是麻烦。但是最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那就是谁当皇帝?
大清皇族中暗流涌动,如今皇太极没有遗命,皇族中有资格当皇帝的人不少。论血缘,最有资格当皇帝的是肃亲王豪格,豪格是皇太极长子。论辈分,有资格当皇帝的人是礼亲王代善,代善是努尔哈赤仅存的大儿子。论能力,有资格当皇帝的睿亲王是多尔衮。在这些继承人中,多尔衮的优势其实并不大。
满清当时汉化已经有些时日,对于父死子继和兄终弟及,大家都比较同意,不再像以前草原时代,为了争大位打得死去活来。这些继承人中,最有资格继承大位的是代善。因为代善在皇太极时期就以四大贝勒身份与皇太极共理朝政,只是因为他一味谦让,所以皇太极最后独尊。但是代善长期处理政务,朝中地位极为崇高,如今皇太极去世,如果按照兄终弟及的方式,代善继承皇位的呼声最高。
按照父死子继的方式,最有资格继承皇位资格的是豪格。豪格作为皇太极长子,功勋在身,而且为了大清江山立下赫赫战功,与多尔衮他们相比只是微微有些劣势,若是说多大劣势也未必。
多尔衮唯一的优势就是能力。在皇太极时期,多尔衮几乎所有的打仗都赢下来,鲜有败仗,是著名的常胜将军,因此军中威望很高。多尔衮的两个兄弟阿济格和多铎,手中都有满清八旗最精锐的士兵,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本来多尔衮是害怕被挤出权力核心,如今有了皇太极的遗信和大玉儿支持,多尔衮现在反而不太担心了,他只是奇怪为什么皇太极让济尔哈朗主持大事。因为一直以来济尔哈朗作为郑亲王,远离权力圈子,而是在清水种田。
在皇太极去世七天之内,盛京内剑拔弩张,支持三派的人马互相嘴仗都快打烂了。豪格有正黄、镶黄和正蓝三旗的支持,势力极为庞大。而多尔衮的兄弟阿济格和多铎带领着两白旗势力也不甘示弱。倒是代善一直压制着两红旗的势力,才让这场战争无法打起来,因为谁都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就在这时,郑亲王济尔哈朗匆匆从清水赶来,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闭嘴了:“谁再吵,老子就不把军粮运给谁!”
一句话所有人都老实了。济尔哈朗长期负责运粮,海上路上都擅长。而八旗如今改制,已经由原始的抢掠部队变成现在有运输部队的正规军。多尔衮的哥哥阿济格原来还嘲笑济尔哈朗带着镶蓝旗的人只会种地,没想到此时济尔哈朗这个种地的人有拍板的作用。
济尔哈朗来到盛京给众人做了精精细细的工作,告诉众人现在大清的最大机会是关外。自从五入中原以来,皇太极一心拼命准备南下,也因此劳累过度,会在此时往生极乐。眼下济尔哈朗的军粮快筹集齐,难道众将官要放弃这个眼看到手的富足机会吗?
皇太极一辈子为南下做准备,曾经五伐中原,这是世人皆知的。听到济尔哈朗的话,包括尔格、索尼、图赖、锡翰、巩阿岱、鳌拜、谭泰、塔瞻等朝廷武臣都闭上嘴了,而多铎以前就是济尔哈朗的下属,也拉着哥哥阿济格让他不要聒噪。
这个危难当头,多尔衮亲自去见了大玉儿。大玉儿有皇太极最后的遗言,虽然不干涉储之事,但是如果可以活用,也是一个极好的棋子。多尔衮求进宫见大玉儿,大玉儿只是搂着儿子福临,只是哭,一句话不说。
多尔衮多聪明的人,立刻明白怎么做。离开皇宫回府后,就有人传报,济尔哈朗求见。
多尔衮在书房接见了济尔哈朗,双方寒暄后,济尔哈朗开门见山:“睿亲王执掌八旗军中事务多年,可知现在山海关内,是我大清最好机会吗?”
多尔衮沉吟:“眼下李闯在西安称帝,目前已经打下大同,不日可以攻击到京城。京城可有京师三大营近十五万兵力,为何此时说是最好机会?”
济尔哈朗不屑一顾:“京师三大营,用来唬人而已,一口气就能吹没了。皇上曾和我说,睿亲王神功盖世。我见过大萨满,眼下大萨满已经愿意效忠新主,这种情况下,还用我说什么吗?”
多尔衮点头:“这么说,黑死也准备好了!”
黑死,是和*一样,蒙古人统治天下的重要武器。当年皇太极能够让漠北蒙古与他同心同力,就是因为他掌握了*和黑死。其中*是皇太极的太阳星力,而黑死是大萨满掌控的力量。
济尔哈朗像是为多尔衮打气一般:“别的我不知道,我在清水一直为我军准备军粮。其实清水生产的大米不够军粮所用,我是大量从朝鲜购粮。而朝鲜购粮的地方叫做济州岛,也是给大明送粮的地方。可是最近粮价到了何种程度,睿亲王知道吗?”
多尔衮真的不知道:“多少钱?”
济尔哈朗冷笑:“八两银子一石,比我们当初松锦大战的时候还贵。而且济州岛的仁义粮行现在已经停止往外运粮了,因为李闯攻占大同,而大同城总兵姜瓖现在不知所踪。仁义粮行在没有主子命令的情况下,所有行动都停止了。”多尔衮皱眉:“也就是说,京城周边没有粮食。”
济尔哈朗指着面前:“这可是大行皇帝一直以来的梦想,希望我女真族能入住中原。面对这天赐良机,希望睿亲王把握这一千载良机。”多尔衮盯着济尔哈朗,济尔哈朗却似乎望向远方:“大行皇帝一直和我说,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只有睿亲王。因为睿亲王具有,能和*一样的力量。”
多尔衮想起了大玉儿,说道:“大行皇帝确实说过,让郑亲王与本王共同主持大局。”多尔衮顿了一下:“我想拥立大行皇帝的九阿哥福临作为当今圣上。”济尔哈朗拍一下大腿:“我不让你为难,这个头我来挑。对我来说,谁当皇帝也轮不到我,只要女真有天下,谁都值得我扶持。”
几日后,礼亲王代善在崇政殿主持最高会议,各旗主要代表人物手持佩剑进入大殿,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阿济格差点和豪格打起来,若不是代善在其中,恐怕二人早就抜剑相向了。豪格气的走出门外,临出门扔出一句话:“既然你们说我福少德薄,非所堪当,那我就要看看谁的福德足够!”豪格出门,身上露出最先进的三连发火铳。这是豪格在五入中原的时候与高杰大军作战缴获的。虽然刚才在朝堂上阿济格讽刺豪格在五入中原之时损失不小,可是豪格也讽刺阿济格将野战变成了会战,而自己是为了救助女真同袍,到让阿济格变成了只管自己生死的一个胆小鬼,气的阿济格胡须直跳。
代善长叹一声:“长生天保佑,本王是绝对没有意愿登上大宝的。眼下需要的是我女真族全族团结,而不是这样四分五裂。”
多尔衮看了一眼济尔哈朗,济尔哈朗点头,对代善说道:“我愿意拥立大行皇帝九阿哥福临为新皇。因为大行皇帝曾评价过九阿哥:奇祥也,生子必建大业。论道德行,谁也比不上此人。”
多尔衮连忙说道:“本王也愿意拥立九阿哥。”代善赶紧派人找豪格回来,此时也说:“嗯,九阿哥自小聪慧,是绝佳人选。”
豪格其实已经做好军事冲突准备,刚才出屋就是作最后布置的,听到多尔衮愿意拥立福临,自己也奇怪。福临是他弟弟,他也不好说什么。豪格进屋,看到大玉儿与福临都在,大玉儿哭哭啼啼:“大行皇帝往生之时,的确留下遗言,让睿亲王和郑亲王主持大局。如今九阿哥就够继承大宝,也算是让大行皇帝西天可笑矣。”
豪格作为哥哥,也不好和福临争什么。自己刚才说自己福少德薄,而福临是皇太极亲自认定福德充足的人,也让他比较满意。但是一丝念头让他心中疑惑:皇太极往生的时候,就是大玉儿和多尔衮以及大萨满先发现的,而此时立皇帝,多尔衮和大玉儿又是同盟,莫非两人?豪格虽然有嘀咕,但也只是推测已。因为这两件事除了二人,还有别的人,首先是大萨满,其次是济尔哈朗,却没听过大萨满和济尔哈朗有什么关系,大概凑巧吧。
于是最高会议传出会议结果——六岁的九阿哥爱新觉罗·福临继承大位,成为大清朝最高皇帝,年号顺治。福临的母亲庄妃布木布泰(大玉儿的大名)被尊称为“圣母皇太后”。济尔哈朗出任第一摄政,多尔衮任第二摄政,清廷多数人没有异议。
但是在福临任皇位的第二天,代善的孙子颖郡王阿达礼发生叛乱,希望代善继承大位。无奈代善只得亲自用孙子的鲜血为顺治的登基之路稳住局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