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庭却恍若未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齐新宜从他眼里看到了恨意,越发慌了,冲齐一鸣死命摇头,喉间“荷荷”作响。
齐一鸣怒目,冲慕容庭怒声道,“你疯了吗?”一把拽下他的手,一脚将齐新宜踹开。
慕容庭收起了满身的戾气,忽地笑了,“师哥,莫要紧张,这女人害得师嫂如此悲惨,我不过是替师嫂出出气而已。”
齐一鸣剐了他一眼,走到齐新宜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如此作践自己,这是何苦?”
齐新宜顾不上理会他,她被这一掐一踹,癫痫发作了。
身子蜷缩,四肢抽搐,不住地咳嗽,双眼翻起了眼白,涕泪横流。
一个温婉优雅的女子,硬是把自己往死里折腾,成了如此神憎鬼厌的地步,真是令人恶心。
慕容庭上前,捏起她的牙关,把一颗药丸子塞入她嘴里。
齐一鸣想阻止已是来不及,这药入口即化。
“你给她吃的什么?”
“让她怎么都死不了的药。”慕容庭眼里带着一丝不甘。他讨厌这个女人,却不得不救她,哪里会有好心情?
他掏出帕子用力地擦拭自己的手,再把帕子丢在她身上,仿若她是什么脏东西般。
齐一鸣深深地看着他,忽然道,“古卿,你伪装得很辛苦吧?”
慕容庭一愣,随之笑容可掬,“师哥,你怎的也跟师嫂一样,学会疑神疑鬼了?”
齐一鸣神色淡淡,“你这药是极品丹药,连我媳妇都没有,若你是师弟,又怎么会有?”
慕容庭笑容不变,“他临走前给我的。”
齐一鸣不再说什么,不过看他神色,显然是不信的。
丹药的药性发挥得快,不过须臾间,齐新宜便停止了抽搐。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清冷的目光从慕容庭扫过,落在齐一鸣身上,勾起一抹讥嘲的淡笑。
“想救何氏?”
齐一鸣抿唇不语。
“师哥,我们出去说。”慕容庭忽地转身往外走。
齐一鸣不明所以,不过瞧齐新宜暂时死不了,也不想理会她,便跟在了他身后。
齐新宜在他们身后冷冷笑道,“随你们去算计、谋划,在我这儿,若不是何氏来同我谈,什么法子都不管用。”
慕容庭与齐一鸣走到外头,何苗已经能站起来,同孩子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了。
一群小孩躲在她身后,承泽与恩彤在她前面,伸出小胖手想要去抓后面的哥哥姐姐。
在姐弟俩快要够着的时候,何苗忽地转身,后面的一串孩子也笑着尖叫着赶紧跟着转身,小家伙的手便落了空,气得哇哇叫,不住地跺脚,小模样奶凶奶凶的,惹得旁边的王婆子与几个丫鬟笑个不停。
瞧见齐一鸣师兄弟俩走了出来,何苗让金宝替代了她的位置,掏出帕子,擦了一把汗,才向他们走去。
然而,不等她说话,慕容庭便率先说,“师嫂,你把齐新宜放了吧。”
她一愣,“为何?”
慕容庭抬头看天,答非所问,“空间里也要下雨了。”
何苗也抬眸看了看。
辛巴说过,空间里可以维持数十年不下雨。眼下却是要下雨了,是不是有什么征兆?
“放走齐新宜,我的病就能好吗?”
慕容庭收回目光,“是。”
“那若是她出去后死了或是自残,还会牵连到我吗?”
“不会。”
何苗便明白了。
齐新宜秉承天地运气所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主角光环,是不会那么轻易死的。若是自己囚禁她,伤了残了、死在自己的手中,自己也逃脱不了天地的惩罚。
哪怕自己有万灵之力加持,也无法逆转现实世界里天地的意志。
真是坑人啊!
怪不得慕容庭一直阻止自己杀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没有明说,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吧。
见她恍然大悟的样子,便知她已经猜透了一切,慕容庭顿时笑起,“师嫂,你比师哥聪明多了。”
齐一鸣确实是有些不解,“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懵懂茫然的样子,竟有些可爱。
何苗“噗嗤”一乐,上前挽住他的手,“相公,那齐新宜重活一回,或许就是注定要嫁给你的。可我却夺了她的位置,老天爷不乐意了,惩罚我呗。咱们去把她放了,让她在外头搅风搅雨好了,反正我有空间,她也奈何不了我。”
齐一鸣隐约懂了,便“嗯”了声。
“你别怕,你不能对付她,不代表我们不能。”他双眸里风起云涌,一片冷寒的嗜杀。
“嘿,只要我放了她,将她带离空间,她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了。”
对自己的病差一点就绝望了,眼**体复原,她无比的惜命,其他人如何都无所谓了,她都看淡了。
她拉着齐一鸣的手,再次出现在齐新宜跟前。
“齐新宜,你走吧。”杂物房门口洞开着。
齐新宜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勾唇冷笑,“你没有听说过,请佛容易送佛难?想我走?求我呀!”
何苗却是一点也不生气,她笑眯眯的,“若是以前,我会气得将你撕烂了。可眼下,我是有丈夫有儿有女万事足,你这种跳梁小丑,我碰一下都嫌手脏。”
她说着,“嗖”地祭出一把无毒的钢针,封了齐新宜的穴道。
“相公,我把她弄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不行,我去。”齐一鸣一把拽住她。
“我要亲自将她送走。”既然老天爷针对自己,自己就去处理吧。
何苗调动了念力,带着齐新宜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后,她们出现在了凤临大街的一个角落。
她将齐新宜身上的钢针收起,一掌将她推到大街上。
自己亲手送走情敌,这一刻,何苗的心里还是恨的。
齐新宜三翻四次地害她,自己却不能杀她,这天道何其的不公。
“何苗,你跟我斗了这么久,从你憋屈地将我放了的这一刻,你便输了。”齐新宜得意地放声大笑,丝毫不顾及四周行人的注目。
何苗不语,往巷子深处走了几步,趁着没人注意,使用念力,倏地离开了。